第77章 糊弄鬼神

我与孙瘦子疾步冲出，雾散见台，满目皆是金银散落。班长卸袍，痛并欢愉地拾起元宝（后悉，数个元宝击中其身，幸护关键无恙）。

孙瘦子紧随厥后，连发数枪，浓雾散处，伴随连连惨嚎。枪声戛但是止，雾气消逝无踪，船身亦规复安静。

鬼怪难欺，究竟已证。梨园老板一开腔，戏船仅略作摇摆，岂料反而减轻了演员的发急，至使忘词连连。待老板含混其辞地唱罢，觉得蒙混过关，岂料河面突现无端波澜，船身狠恶摇摆不已。更有浓雾复现，清楚可见雾中之人，乃至脸孔表面亦模糊可辨。

老板战战兢兢行四方礼，欲言又止。未及开口，氛围中蓦地响起惊悚异声，如同万众磨牙耳畔，又似刀尖划玻璃，刺耳惊心。

除我及孙瘦子，船上世人各携重金承担（萧和尚承担虽非最大，却独占最沉）。他们仿佛已将登船初志忘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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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瘦子冷哼一声：“搞甚么鬼戏，款项面前，命都不要了。”

我紧握枪柄，欲挺身而出救援班长，却被孙瘦子制止：“稍待，察看半晌再行动。”

不容游移，我拔枪在手，破舱而出，对准浓雾麋集处射击。一声惨叫刺穿雾气，雾色立减，老板亦随之坠地。

俄然，一名武丑失脚，船身猛摇，半数职员颠仆。萧和尚率先反应，疾呼：“持续演唱！”梨园老板紧随厥后，吼怒摈除伶人回舱。颤抖着倒回灌音机磁带，重新开唱。

目睹满舱金银，伶人们早已将惊骇抛诸脑后。效仿老板与萧和尚，他们纷繁卸下戏装，贪婪地将元宝归入怀中。瞬息之间，台上船面元宝一扫而空。

河面雾浓，船与台天涯之遥，却视野难辨。舱中伶人面色惨白，欲出台而不能。

但是，歌声已失原味，老板从惊骇至狂喜的窜改过分狠恶，已全然丧失唱戏状况。荒腔走板，乃至词句断裂，只能含混其辞对付。此情此景，不由令人想起一句古话——乱来鬼神！

“你们 bunch of corpses，还不快来谢赏！”班长见我等，神采骤变，对舱浑家大吼。起首跃出的竟是六十余岁的萧和尚，袍脱而元宝入怀， unlike 班长，他沉默无言，独取金而弃银。

未及回应，台上忽传“咚”的响声，似有重物坠台。继而舱顶响起连珠炸裂之声，大小不一的物体滚落，拾起一看，竟为金色元宝，分量沉甸甸。

决非打趣，戏团班长在台上寂然倒地，状极狼狈。夜戏过分，果然遭受不测。

虽不见浓雾与幽灵，但那声音，老板听得逼真。惊骇万状中，他欲逃入船舱，却未走几步，便如被无形大手捉脚，悬空而起。

核阅那戏剧班主，现在他正卧于船板之上，嘴角泛着泡沫。孙瘦子趋前探视，仅是惊慌至极，一时昏迷。

“速速上来，机不成失！”梨园老板瞋目圆睁，瞪视萧老，孔殷之情溢于言表，直至船舱下寥寥数人方才冒头。

“元宝雨”持续近分钟方歇，长久的喧闹后，台上班长颤抖着声声响起：“×班称谢……谢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