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玉箫书生
高齐右脚在五虎遗落的单刀把上悄悄一踩,单刀反转,跃向他手中,他手握钢刀,喝问道:“你们五小我鬼鬼祟祟的在此,预谋甚么事?快快从实说来,有半句虚言,教你们人头落地。”大虎张伯豪道:“我兄弟是来君山弄月的,你…….”高齐未待他说完,手起刀落,将张伯豪的人头砍了下来。其他三虎见大哥被杀,心中更怒,却没人再敢喝骂。高齐道:“你们聚在这里干甚么?”他目光看向四虎,四虎不自禁的打了个激灵,颤声道:“我…我…是奉了…”二虎仓猝喝止道:“四弟不要说,你说了我们也难逃一死,那人绝对放不过我们,比这死的还要惨上一万倍。”他口中说着,仿佛身材正蒙受着万般痛苦的折磨,一脸的惊惧之色。高齐又是一刀,二虎倒地。他恶狠狠的看着四虎,道:“你到底说是不说?”
那高公子沿堤岸前行,行至一处山岭,那山岭名叫秋月岭,苍苍翠翠,郁郁葱葱。高公子见山上模糊有火光,心中一喜。大声吟道:“曾游方外见麻姑,说到君山此本无。云是昆仑山顶石,海风吹落洞庭湖。”那高公子罡气一吐,声音刹时变得气势澎湃,岭上的火光顿时燃烧。高公半夜中微微一笑,又吟道:“帝子潇湘去不还,空余秋草洞庭间,淡扫明湖开玉镜,丹青画出是君山。”他这第二首诗最后一个“山”字声音一落,岭上传来细碎紧密的脚步声。高公子兴之所至,足尖点地,身子腾空而起,玉箫在空中一划,凌虚写了一个“烟”字,口中念叨:“烟波不动影沉沉,碧色全无翠色深。疑是水仙梳洗处,一螺青黛镜中间。”他口中大声吟诵,手中玉箫银钩铁划,最后一个“心”字音一落,双足刚好落地,这“心”字的最后一点也刚好点完。
眺望洞庭山川翠,白银盘里一青螺。”
高齐毕竟年青,听了这无礼言语,如何不怒?张孟达俄然面前人影一闪,随即“啪啪”两声,顿感脸上火辣辣的疼,再看高齐,已在原地嘲笑看着本身,不由又惊又怒,提刀朝他砍去。其他四虎见高齐暴露这一手重功,都是又惊又怕,心想唯有以多取胜,才气逃过这一劫,纷繁提刀抢攻。
划子行了一会,从船舱里钻出来一个青衣少年,那少年二十来岁,身穿青衫,长身玉立,脸孔非常俊美。少年站在船头,手握一柄碧绿的玉箫,伸了个懒腰,展开惺忪的睡眼,游目四顾,见澄彻空明的湖水与素月青光交相辉映,水月融会,俨如玉镜,又见皓月银辉之下,远处的君山翠绿如螺,好似洁白如银的玉盘里托着翠绿的螺。那少年见了这等风景,不由又惊又喜。
高齐一把玉箫逼得关中五虎只守不攻,五虎刀法招数固然一模一样,但是五人同时使出,却互有协防,高齐想要取胜,一时却也不易。高齐玉箫斜刺大虎,左足踢向四虎,胸前和后背用心卖了个马脚,公然五虎被骗,二虎和三虎同时前后各劈一刀,高齐左手一抓,抓住了二虎的刀背,猛地向里一拽,二虎顿感一股大力将他拉向三虎劈来的刀锋之下,五虎同时一惊,大虎喊道:“老二,弃刀。”二虎目睹三虎的刀劈向本身的天灵盖,吓得三魂去了七魄,闻声大哥一声惊呼,如同好天轰隆,顿时觉悟,赶快放了手,早已惊出一身盗汗。
张孟达见高齐动手狠辣,四位哥哥前后死于刀下,早已吓得满身颤抖,枉他混迹草泽,屎尿竟也吓了出来。
此时的洞庭湖月在中天,水天一色,玉宇无尘。四下里寂然无声,俄然一艘划子荡波而来,悄悄划过安静的湖面,在这浩浩渺渺的洞庭湖上,真如沧海一粟。
高齐见关中五虎刀法力道威猛,招数精奇,倒不成粗心。他少年心性,仇敌越是难对于,越是斗志昂扬。高齐的兵刃是一把玉箫,使得倒是上层剑法,他年纪虽轻,却功力深厚,力运于箫,那玉箫竟比宝剑还要锋利。
高齐闻到一股尿骚味,皱了皱眉。他早留意这五虎张孟达怯懦,决计留下他一个活口,以待拷问。
高齐沉吟半晌,解开五虎张孟达的穴道,说道:“你走吧,今后若再作歹,我纵是追到天涯天涯也毫不饶你。”张孟达唯唯诺诺的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他却并不立马奔逃,挨个查探四位哥哥的尸身,见四人公然已死,心下灰冷,将他们的尸身挨个抱回山岭。
高齐刹时将五虎击败,当真是意气风发,傲气横生。他嘴角嘲笑,在五虎脸上一一看去,五人面如死灰,眼中尽是惊骇、气愤。大虎张伯豪惨淡道:“我兄弟五人与高大侠昔日无冤克日无仇,高大侠何必苦苦相逼。”他落入人手,少侠的称呼也变成了大侠。高齐鼻哼了一声,厉声道:“你们残杀无辜,掳掠良善,大家得而诛之,何必仇怨。”三虎张季英怒道:“你要杀就杀,爷爷杀人如麻,还怕你这兔......”他一语未了,高齐抬起一脚踢在他太阳穴上,三虎顿时断气。其他四虎大惊,兄弟情深,纷繁谩骂:“****十八代祖宗,你奶奶的。”有的喊三弟,有的叫三哥,苦于穴道被点,转动不得。
过未几时,划子行近君山,垂垂泊岸。那高公子悄悄一跃,便到了岸上。转过身来对梢公说道:“杨大叔,你把船划到湖中心,半个时候厥后接我。”那梢公承诺了一声,竹蒿在水中一撑,划子便离了岸,向湖中心划去。
高齐见他不没命了似得逃脱,却也大感不测,心想此人固然怯懦,却也未忘了手足交谊。当下并不再理睬他,眺望湖面,见一艘划子驶了过来,便知是杨大叔提早到了。划子驶近岸边,他不等划子泊岸,悄悄一纵,跃到船上。那梢公微微一笑,当即转舵。
“湖光秋月两相和,潭面无风镜未磨。
这一首七言绝句名叫“望洞庭”,是唐朝墨客刘禹锡所作。他转任和州,颠末洞庭湖,见此湖高旷清超,微波不兴,远山翠绿,近水如镜,兴之所至,提笔写下了这首诗,传播千古。
据传上古时舜帝南巡,死于苍梧,他的两个老婆娥皇和女英跟随而来,到了洞庭山上,听闻夫君已死,抱山竹痛哭,泪洒山竹,斑斑点点。二妃幽怨至死,葬于洞庭山。二妃别名君妃,君山是以得名。
高齐晃了晃手中染血的钢刀,说道:“你想死还是想活?”张孟达要求道:“高大侠,饶命,饶了小人,你就是小人的亲爷爷。”高同心中老迈瞧他不起,嘲笑道:“昔日你等杀人越货,心狠手辣,可曾想到也有明天?”高齐手中钢刀每晃一下,张孟达的心就提到嗓子眼一次,恐怕哪一下砍到本身的脖子,说道:“只要饶了我的性命,小人再也不敢杀人掳掠,为非作歹,一辈子茹素,毫不再伤半条性命,若违誓词,教小人比本日死的还惨上一万倍。”高齐道:“你们掳掠杀人以后,为何不回西安故乡,跑到洞庭湖上来做甚么?”五虎心想:“此时若不说,必然当即也像几位哥哥一样身首异处,若说了,那人固然暴虐,一定找获得我。”他想到此处,当下说道:“有人花一百万两银子雇我们去劫一样东西,他命我们在这里聚会。”高齐晓得他们是专做打家劫舍的强盗,听他如是说也不觉得意,只是闻声那雇佣金如此之巨,倒颇感不测,不知是何宝贝,便又问道:“别人在那里?劫甚么东西?”张孟达道:“他本身将来,只派了两个部下前来,要我们七今后岳到麓山策应。”高齐听到岳麓山心下微微一震,忙问道:“去岳麓山劫甚么东西?”张孟达道:“大侠明鉴,劫甚么东西我兄弟真的不知,他只命我们前去策应。”高齐道:“是谁雇的你们?”张孟达道:“都是哥哥们主事,我真的不晓得,求大侠饶命。”高齐见他满脸的要求之色,不似扯谎,又问道:“他两个部下人在那里?”张孟达道:“大侠到来之前就已乘船走了,不过他们说仿佛住在城中的堆栈里。”高齐道:“他们长得甚么模样?”张孟达道:“此中一个二十来岁,白白净净的,一个十八九岁,皮肤倒是乌黑。”高同心下策画一阵,不动声色,那五虎张孟达眼睛一向盯着他,不知他是不是真的会饶过本身,心中忐忑不安。
高齐幼年,又脸孔俊美,纵使他成心装出一副恶狠的模样,也不能像。只是他手起刀落,连杀了三人,眼也不眨,此时就算高齐满脸浅笑的看着四虎张叔济,他也必然以为这是天下上最可骇的脸。四虎吓得满身颤栗,他即有求生之念,二哥的话又兀安闲脑中打转,一时拿不定主张。高齐一刀劈下,四虎亦死,唯留下五虎张孟达。
高齐站在船头,轻风拂来,衣袂飘飘,顿有凭虚御风之感,当真意气风发,豪放顿生。
那君山在八百里烟波浩渺的洞庭湖中,远似横黛,近如青螺,此时皎月当空,更显翠绿。
高齐将二虎的刀掷向四虎,左脚回勾,猛地踢向三虎小腹,三虎刀式未收,这一脚竟没避开,大呼一声,向后摔了出去,在地上痛的哇哇大呼。高齐一招到手,四虎阵脚大乱。他玉箫一横,在空中划了一圈,同时刺向大虎四虎和二虎,这一招是他剑法的绝招,叫做“一气化三清”,招式精美,那关中五虎武功未臻一流之境,阵脚又已大乱,如何能够抵挡,三人同时大呼一声,胸口纷繁被玉箫刺中,穴道被封,瘫软在地。高齐左足一点,右足踢中五虎手腕,五虎手腕剧痛,拿捏不住,钢刀脱手,高齐随即伸指在他肋下一点,五虎顿时转动不得。
高齐微微一笑,说道:“鄙人此番前来,有一要事与五位豪杰相商。”张伯豪心下猜疑,问道:“不知少侠有何要事?但说无妨。”高齐双手一背,昂头看着天心的圆月,说道:“克日鄙人看上了一处宅院,但是手头紧得很,想向五位豪杰借上白银十万两,不日偿还。素闻关中五虎仗义疏财,想必不至令鄙人白手而归。”关中五虎听了他这一番言语,都是微微一惊,他五人七日前在咸阳做了一案,不但劫了人家的财帛,还将那户人家满门殛毙,掳掠的财帛刚好十万两,他们行事隐蔽,不知如何竟被此人得知。张伯豪心想:“迩来,玉箫墨客的名头实在清脆的很,想必名下不虚。”他又见高齐年纪悄悄,一副墨客打扮,倒像是哪户财主家的公子,固然刚才听他吟诗,内力不弱,却也不如何放在心上。当下说道:“少侠谈笑了,我兄弟五人向来贫寒,身边只要些散碎银子,想来少侠看不上眼。”高齐道:“既然五位豪杰没钱,鄙人只要另借一样东西了。”张伯豪道:“甚么东西?只要我兄弟几人有的,必然馈送。”高齐道:“好说,我要借的是五位豪杰的项上人头。就烦劳五位本身脱手割下来吧。”
此言一出,关中五虎勃然大怒。三虎张季英骂道:“那里来的小兔崽子,敢来消遣你五位爷爷。爷爷打家劫舍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呢。”五虎张孟达笑道:“你看这小子长得这么都雅,八成是个雏,我们扒了他的衣服,看个究竟。”
那高公子收起玉箫,拱手道:“想必五位是关中五虎张氏兄弟,鄙人高齐,拜见五位豪杰。”那五人听了高齐的名字,心中微微一惊,相互忘了几眼,不约而同的看向站在正中的大哥。老迈张伯豪拱手行礼,说道:“中间本来是‘玉箫墨客’高齐高少侠,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不知少侠深夜来此,有何贵干?恐怕不是吟诗作对来了吧。”高齐大声吟诗,内力随声音远远传出,很较着是成心应战,那张伯豪倒也直来直去。
那梢公笑道:“高公子这一觉睡得可苦涩的很哪!”那高公子笑道:“杨大叔,我但是三天三夜没合眼了,这可多谢你了。”那梢公道:“公子说那里话,若没睡好,固然睡去,再睡上三天三夜,老夫也载你三天三夜。”高公子道:“那里还能没睡好?就算是没有,见了这洞庭湖的夜景,也不忍再多睡一刻了。唐朝的大墨客孟浩然有诗云:‘八月湖程度,涵虚混太清。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依我看,孟先生如果见了此时的洞庭湖,恐怕就写不出这首诗了。倒是刘禹锡的‘眺望洞庭山川翠,白银盘里一青螺。’与此时此景最适宜,倒像是专门为此时现在所作普通。”那梢公道:“公子是读书人,天然晓得这诗文的好处。”
这时山岭中前后冲出五小我来,在高公子两丈外站定,手按钢刀,看着面前这青衫墨客,一时候惊奇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