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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下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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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很殷勤地替天子翻开食盒盖子,澜春凑过来一看,惊道:“咦,这不是那日赵侍郎……”她恍然大悟,睁大了眼睛瞧着昭阳,“这些东西是你做的呀?”

舒庆元是舒嫔的父亲,任江南节度使,卖力江南一带盐务相做事件。国库一年所入十之七八来源于盐务,可江南私盐众多,对国库有不小影响,天子一心想整治私盐众多的民风,但这么多年来派了无数官员去江南,乱子倒是出了很多,可效果甚微。

天子站在大殿里,从西窗照出去的昏黄霞光映在他薄弱的中衣上,衣袂如鼓风般荡在空中。他背光而立,面上的神情有些恍惚,右手无认识地摩挲着龙案上的端砚,最后渐渐移开,在空中有些迟缓地松了开来。

昭阳没见过澜春长公主,但看这年纪、打扮和她那与天子有五六分类似的面貌,宫中除了她再也找不出第二人,遂恭恭敬敬存候:“奴婢昭阳拜见皇上,拜见长公主。”

昭阳揣摩不透,天子他看起来身材安康、毫无非常,为何称病,又为何听任流言四起呢?

最后天子看着她第三次伸手去抓那仅剩两块的龙凤喜饼,终究还是没忍住拂开她的手:“只剩两块了。”

三个月前,江南一带大小官员联名上书参了舒庆元一笔,天子这才晓得本来舒庆元就是这江南盐政出岔子的祸首祸首!他贪污纳贿,包庇私盐富商,本地百姓连盐都吃不起,个个怨声载道,民不聊生。

昭阳愣住,不明就里地点点头。

天子大病三日了,宫中流言四起,就连鬼神之说也不知从那边冒了出来。

语气不太妙。昭阳快速回过神来,讪讪地请罪:“奴婢没长眼,请皇上惩罚。”

天子这一次吃得不太结壮,这典膳内心想的甚么明显白白刻在脸上,还眼巴巴地看着他,他连那喜饼到底甚么滋味也没尝出来,最后仓促合上食盒盖子,挥挥手,让她下去了。

昭阳倒是不担忧,这类事情自有头上的头上的头上的姑姑们去办,她这类小小的典膳能被选中?呵,除非是她家祖坟又冒青烟了。

流云把听来的传言神神叨叨地说给她听:“内里的人都说皇上不过是去了趟太庙,就俄然一病不起,约莫是先帝他白叟家对皇上这些年做的事不对劲,以是才在地下施了法。”

次日她仍然遵循天子叮嘱,做了一食盒的零嘴往养心殿去了。哪晓得德安引她进了殿,殿中却不止天子一人,另有个身着宫装面庞姣好的女人坐在那。

澜春瞧瞧她茫然的神采,再瞧瞧自家哥哥略微峻厉的眼神,扑哧一声笑出来:“没没没,我就随口那么一说,你不必放在心上。”

流云说完就等昭阳的反应,可昭阳老半天没吭声,她推了推昭阳:“你如何不说话呀?”

傍晚的时候,方淮来了,在养心殿里一待就是好几柱香的工夫。

昭阳恨不得挖个洞把本身埋出来。

那宫女一面与太庙里的寺人讨论,一面往宫外递“家书”,打着舒嫔的灯号,外务府的人也不好拦着。

澜春猎奇地看着她:“你是二哥跟前的人?我如何没见过你?”

她能说甚么?舔着脸笑,说天子不爱吃甜爱吃咸,吃了她的零嘴上了瘾?要真这么说了,恐怕天子第一个把她叉出去丈毙!天子的脸面可不是拿来这么损的。

她顿了顿,奇道:“皇上做了甚么事惹他不欢畅了?这十年来皇上励精图治,勤于国政,先帝惹那么堆烂摊子满是皇上即位后一一清算的,他白叟家另有甚么不对劲的?”

天子顿了顿,又道:“舒庆元在江南敛财无数,一个小小的江南节度使要那么多银子做甚么?呵,北郡王一贯就打着江南盐政的主张,恐怕他们早有联络。朕这四弟可真不是个循分守己的人,当初与朕争这江山争得头破血流,现在都十年畴昔了,他还没断念。”

内里寒月高照,屋内的流云与昭阳头挨头睡在一处,抬高了嗓音:“我明天听人说,皇上的病来得有古怪。”

他将舒庆元压入大牢,舒家满门由重兵扼守,听候发落,没想到舒嫔受激,竟然成了刺杀他的内应。刺杀他这类事,天子内心清楚幕后真凶是谁,但宫中若无内应,那人的手也伸不了这么长。

***

德安还是对峙要她先试吃一遍这食盒里的吃食,然后天子才气吃。她就连吃个糕饼都心不在焉,不断思考方才澜春长公主的话。

方淮道:“臣觉得北郡王之事目前还不敷为惧,只是,这些年来舒庆元对江南盐务把控得死死的,江南的盐政此后怕是有好长时候都理不清了,这才是当务之急。”

昭阳一怔:“有甚么古怪?”

“澜春。”天子适时打断了她,面色不太天然,“你手还没好全,不宜在外久留,还是回本身宫里去好好将养着。”

舒嫔俄然奉旨去往元山寺祈福,天子这边又要去江南私访,宫里一时候可忙怀了。外务府大家焦头烂额,司膳司也忙着选人手,毕竟天子要出行,没几个靠谱的厨子随行,万一天子吃不惯内里的饮食可如何办?

哪晓得澜春蓦地笑起来,侧头望着天子:“二哥,本来她就是你的拯救仇人啊!若不是她那包――”

烟花三月下扬州,这都四月了,天子俄然心血来潮要下江南。

“不必了,事已至此,另有甚么好查的?”天子低低地笑了两声:“我一心盼着舒嫔莫要牵涉出去,只可惜事与愿违。舒庆元在狱中甚么都招了,我仍留着他没有发落,还想比及奕柔生辰以后再做筹算,成果她就是这么回报朕的。”

尚食局上高低下女官无数,围在司膳司门口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介小小典膳,究竟有多大的脸面才叫天子亲身派人来司膳司,指名点姓要她伴驾随行?世人的眼神千变万化,庞大得很呐。

天子点头,终究踏出了高高的门槛,看着天涯最后一道霞光:“朕在这养心殿待得太久,是时候出去活动活动了。下月初三是太傅的忌辰,这么多年朕一向未能亲身去看望他,想来也是朕这做门生的太薄情。方淮,你知会一下孟言和外务府,筹办筹办,朕要下江南走一趟。”

这是最面子的死法。奕柔是公主,不能有一个刺杀天子的生母,不然此后在这宫里有何脸面。

他这场大病来也仓促,去也仓促,眨眼间出了养心殿就生龙活虎,再无大碍。

昭阳却清楚听清了澜春的话,眼巴巴地诘问道:“长公主,您刚才说的话……是甚么意义?”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先帝固然做天子是差了点,但胜在有情面味儿啊。”流云跟她咬耳朵,“你晓得先帝生前最倚重谁吗?定国公呀,定国公当初替先帝立下汗马功绩,先帝事事听取他的定见。可先帝才放手一走没多久,定国公也跟着走了,皇上他竟然把定国公府满门放逐,当初的一代权臣府邸就这么轻而易举易主了。你说说,先帝能不气吗?”

她朝天子摇点头,满面东风地走了,临走前还不忘从食盒里抓了满满一把零嘴。

方淮还查出而舒嫔这几日几次派人前去太病院探听天子的病情,一贯明哲保身、怯懦温馨的她此次竟比后宫任何人都要更体贴天子的安危。

天子在霞光里站了好久,才一起走到大殿门口,推开了养心殿闭合好几日的大门。殿内的暗淡顷刻间被漫天霞光遣散,他顿了顿,对方淮轻声道:“舒嫔那边朕就不去了,明日朕会拟旨让她去元山寺祈福,此来路途遥遥,舒嫔身子不好,就不消返来了。”

方淮道:“皇上一声令下,臣马上带人前去湘云殿调查此事相干人证物证,将那宫女菡萏带走。”

何况他是明君。

天子招手,让昭阳把食盒拿畴昔,侧头对澜春解释道:“不是我跟前的,是司膳司的人。”

他早有狐疑,却仍在等,舒嫔毕竟是奕柔公主生母,他不但愿本身的女儿小小年纪就落空亲娘,只可惜舒嫔让他绝望了。

刺杀一事有停顿了,那寺人卖力太庙香火供奉,常日不得私离太庙,更没法与宫别通报动静。方淮把锋芒集合在他这几个月以来都与谁打仗过,果不其然发明了苗头。奕柔公主生母舒嫔的亲信宫女三番两次趁夜去往太庙,有一次被熟谙的宫女遇见,她称本身本家的表哥在太庙当差,抽不开身,她是去递家书的。

昭阳眼巴巴地看着她扬长而去,又回过甚来望着天子,她很想晓得拯救仇人是甚么含义,可天子这模样约莫是不会奉告她了。

昭阳仿佛走神走得短长,茫然地望着窗外,很久才道:“可定国公……是奸臣,好事做了那么多,皇上凡是脑筋复苏些,都不会轻饶。”

***

哪晓得不过三两日工夫,乾清宫俄然传旨到了司膳司,天子有令,命司膳司典膳昭阳随行下江南。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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