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两难
不管如何说，阿原还没自傲到能赛过真气化形的妙手，赶紧诘问道：“走丢女儿阿谁呢？又是甚么来头？寻小我总没有性命之忧吧？”
“修仙者？”
阿原在笑痴书里读过，晓得分歧属性的五行灵气异化起来是件风险极大之事，便插口道：“灵气不纯，就是第一个困难？”
酒楼之上，谷月天和阿原二人举起酒碗，同时一饮而尽。
“群医无能，各国无义，又不能只怪老天，只好推说这疫病来得蹊跷，怕是有妖人作怪。因而东国赏格黄金十万两，求消灭瘟疫的名医良药，或是能找出疫病来源，斩了‘妖人’首级——十万两黄金到了侠会这，一个赤铜牌就打发了，世上另有这类便宜事？可见现在侠会有多不要脸。小兄弟，我看你跃跃欲试，还是劝你两句，疫病来无影去无踪，任你武功再高本领再强也无可防备。别只想着美事，把命搭上。”
阿原听得瞠目结舌，胡想中头戴大红花的红妆悍贼，也隐在了一个虎背熊腰，胸毛丛生的黑衣大汉身后。
谷月天一笑道：“那倒也不至于，如果灵石中灵气单一精纯，或是与本身的真气属性非常符合，那便是万金不易的宝贝了。只是灵石已然可贵，想找一块合适的更是千里挑一，哪有那么刚巧的？是以多数只能高价出售，或是寻机遇互换。”
“好样的！”谷月天赞了一声，开端讲道：“要说那玉阎罗，我还见过一面，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武功也不值一提。五六年前她刚出道的时候，只是出入一些古墓，盗些陪葬珠宝古器。一个幼齿女贼，谁也未曾放在心上，只是偶尔在游侠捕快之间当作谈资罢了。”
阿原在故乡虽喝过酒，却向来没这么畅快淋漓地一口喝干。此酒香醇浓烈，固然烧得喉咙火辣，但入腹却暖洋洋的格外舒畅，想必便是传说中的湖苏美酒。
喝完酒，谷月天抹了抹嘴一拍桌子，也痛快地翻开了话匣子。
谷月天眉头一动，举起酒碗道：“来来来，干一碗，讲一个，废话少说。”
谷月天摇了点头，表示他不要心急，指了指那块灵石道：“小兄弟，你可晓得这灵石有何妙处？”
“她梁上工夫虽不错，武功却不可，几年间已经被侠会和各国官府抓住了好几次，可每次都过不了几天，就会有人劫狱将她救走，连侠会都栽了跟头。今后，她这‘红妆悍贼玉阎罗’的名头才算清脆起来，不过江湖兄弟们议论起她，说的都是她身后那人，究竟是何方崇高……”
“不错。习武之人修炼内功，务求内息精纯。而灵石当中，十有八九倒是异化灵气，冒然吸入丹田，若没有内功根本倒也罢了，要不然就必须与本身修炼的真气同属相生。不然冲撞起来，那可毫不是开打趣的。”
阿原不假思考地答道：“书中说灵石乃是六合灵气所化，是尘寰可贵一遇的宝贝，能够化作内力，让人一下子省却数年苦修。谷大哥，是真的么？”
“灵石？”阿原大吃一惊，“那走丢的女孩，和灵石有关？”
“那如果真是妖人作怪呢？”
“真是妖人作怪？哈哈，那当然是有多远就躲多远了！一挥手就带走成千上万条性命的‘妖人’，哪是江湖人士能摆平的？这类笑话，也就你这初来乍到的傻小子才当真……”
阿原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就是说，必须修炼金相、水相真气的人，或是完整没有内功根本，才气接收这颗灵石中的灵气？”
谷月天嘿嘿一笑道：“灵气既然有五行之分，灵石天然也一样，大抵可分为金木水火土五类灵石。可天然灵石中的灵气常常并不精纯，凡是是多种灵气的异化。像你手里这颗，蓝中发青，模糊又有光芒，应当是异化了金水两种灵气，介于金灵石和水灵石之间。”
“那可一定。这个任务之凶恶诡异，一定在另两个之下。如果细说，还得从这件东西提及……”谷月天大袖一抖，一颗晶莹发亮的石头在桌上咕噜噜翻滚，停在了阿原面前。恰是那一日从青鳞鱼腹中剖出的灵石。此时灵石上面的血污早已擦拭洁净，深蓝的光彩，如深海之水凝固成晶普通。
阿原听得眉飞色舞，由衷赞道：“谷大哥，你当真了不起，连修仙界的事，你也体味得这么清楚。”
阿原一听眸子子都亮了，心中连骂本身太蠢，这灵石，本来就是传说中修仙界才有的东西啊！
阿原心头大动，非常见机地举起酒碗一饮而尽，又给谷月天斟满一碗酒，道：“小弟就爱听这个，谷大哥无妨说得详细点。”
“可比来两三年来，她俄然长了本领，开端偷起王谢大户来。她一不拿财帛二不为珍宝，只是盗窃各种珍稀灵药，并留下一封手札，说‘玉阎罗’借来一用，来日必更加了偿。末端还要留些金银，算是独树一帜，这才有了点名誉。可跟着案子越做越大，赏格缉捕她的也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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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原听得连连皱眉，这才明白何为两难，对没有内功根本的人来讲，灵石就像一颗硬核桃，固然大有裨益却吃不着。等有了敲开硬壳的才气，这东西反倒有害无益了。
说到这，谷月天顿了一下，抿了口酒，俄然抬高了声音道：“再说了，凡夫俗子用不上，另有修仙者呢啊……”
说到这，谷月天用心停顿了一下，将阿原急剧窜改的神采收在眼底，这才话锋一转道：“可如果然这么简朴，那灵石岂不成了灵药灵药，天底下哪还会有人卖？究竟上，想要接收灵石中的灵气，有两个大困难。”
谷月天到底是老江湖，三言两语就把这谜团一样的任务说得清楚明白。阿原皱着眉头心中衡量一番，夸奖虽让民气动，可整治疫病甚么的，确非原大侠所长，底子没有下嘴的处所，因而一笑道：“谷大哥，那你再给我讲讲，红妆悍贼玉阎罗和望云山庄庄主杨怀的女儿是如何回事？”
说到这，谷月天已经把阿原的胃口完整吊起来了。可他却俄然顿住，在阿原焦心的目光谛视下悠然喝了一碗酒，这才续道：“最着名的一次莫过于半年前，她夜入朱紫国镇国公许巍府中去偷两株千年凤尾草，被当场拿了个正着。许老公爷脾气暴躁，也没扭送官府，当场就动了私刑。成果——那一夜，镇国公府火光冲天，一个黑衣人从天而降，把许公在内参与施刑的十五人全数击杀，头颅串成一串，挂在大门之上。”
“本年春夏之交，东国西北方几个小国俄然发作瘟疫，疫者轻则咳血不止，重则满身生出青斑，腐败而死。这疫病闻所未闻，东国群医全都束手无策。眼看着疫病愈演愈烈，几个小国已是十室九空，还活着的人纷繁向邻国避祸。可邻国恐怕疫病伸展开来，赶紧撕破脸皮结合起来封闭了国境，疫区之人不管存亡，皆不得入。现在那边只怕已经是一片死地了。你在这里还不感觉，再往北靠近云岭，就晓得民气惶惑到何种地步了。
“这么说，这灵石岂不是毫无用处了？为啥还那么值钱？”
阿原也不推委，举起酒碗痛痛快快地一口干了。
阿原一贯感觉内功已然不俗，听了不免有些泄气，不甘地问道：“这么说，反倒是没有内功的人最合适了？”
谷月天却悠然道：“可惜另有另一个困难，想把灵石里的灵气抽取出来吸进丹田，并非易事。有些人异想天开，觉得灵石握在手里、含在嘴里就化了，灵气就十足进了肚子，真是笑话！如果那样，这块灵石还是从鱼肚子里挖出来的，不早就化没了？究竟上灵石必须用真气几次培炼，才气把灵气一点点抽离出来。换句话说，起首就必须内功有成。”
谷月天点了点头，却又摇了点头道：“这颗灵石固然以金水两气为主，可天然灵石中常常五行灵气都掺杂一些。这些灵气长年聚在一处，倒也相安无事，可一旦吸进丹田里，分化开来，那可就不好说了。就算是内功精深的高人，压得下一两道微小的异种灵气，可真气也不免为之不纯，埋下隐患，反倒得不偿失。而内功修为不深的就更不消说了，真气相冲就是死路一条。比如我老谷，内功平平，可好歹也有些根柢。这灵石里的灵气就算老天送给我，我也是不敢收的。”
谷月天怪笑一声，道：“经此一事，朱紫国固然赏格黄金千两缉捕这女飞贼，却再也没人敢接了。那镇国公许巍寿逾百岁，乃是前朝雨国的遗臣，真气化形的妙手，一条蟠龙枪寒芒三尺，刺透钢甲如穿豆腐……嘿嘿，小兄弟，你可有命拿那一万侠米么？”
谷月天一愣，随即哈哈一笑道：“那是当然。小兄弟没听过江湖上广为传播的一句话么？有题目，问谷哥！”
谷月天微微点头道：“大抵没错。习武之人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修炼内功为的也就是一口真气。而灵石中稀释六合灵气精华，若能将之完整接收，天然能够功力大进。”
谷月天正色道：“凡人用不上，是不得其法，可修仙者就分歧了。在人家手里，灵石天然能够随便吸化，至于真气稠浊甚么的，想来也有处理之道。或许一点点真气抵触对人家来讲底子不算甚么。一桶烂泥，污得了一口水井，却怎何如得了茫茫大海？这灵石，本来就是修仙者才配具有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