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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铜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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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月天嘲笑一声,悠然道:“也罢。你陪我干一碗酒,我就给你好好讲讲,让你见地见地那些狗屁‘任务’里的猫腻。”

阿原心中一动,他倒是从没想过这个。仿佛确切如此,别的不说就说那一条青鳞鱼,只给他添了几十个侠米,交来回回被他兑了几两银子,早就花光了。可如果卖给那“张哥”,却值一百两银子。难怪“张哥”一听他要交给侠会,竟气得背过气去了。

“我入侠会十年,这块黄铜牌挂了八年了。风里来雨里去,每日刀尖上行走,为的就是把它换成赤铜牌,想今后高枕无忧,安然终老。可惜,到头来我才明白,只要不想当孙子给人舔卵蛋,这辈子永久别想混上赤铜。幸亏我老谷明白得还不算晚,小兄弟,就看你甚么时候能看破了……”

阿原气得神采发白,一拍桌子站起家来,就要拂袖而去。可谷月天伸手一拦,一把又将他按了归去,笑道:“小兄弟脸嫩,竟然恼了。莫气莫气,我老谷能说出这番话,正因为我是过来人。”说着一拨腰间的铜牌,收回一阵动听的轻响。

“小兄弟,别傻了。甚么侠会,甚么金银铜铁,都是狗屁!这世上,只要你有本领,真金白银有的是门路,傻子才会去侠会接甚么狗屁任务。”

阿原至心请教,却被泼了一头冷水,不免有些不快,道:“谷大哥这话如何说的?你也是侠会之人,不做任务没有侠米,如何糊口?再说了,甚么真金白银,侠会的任务又不是为了钱……”

只听谷月天接着道:“一样是为了钱冒死,有的人赚得钵满盆溢,购房买地,娶妻生子,今后金盆洗手安享繁华。或是在官府侠会混个一官半职,能够作威作福,让人哄着捧着供着。有的人辛苦一辈子,落得半身残废,一身刀疤,却空无一物,身后连个棺材都买不起,只能丢到乱坟岗去喂野狗,这又是为甚么?”

二人只见过一面,话题天然从青鳞鱼和灵石提及。提及李牧原公开登记阿原入会和终究离职而去的事,谷月天也是嗟叹不已,说了李牧原几句好话。可接下来阿原向他就教侠会的任务,却遭来劈脸盖脸地一顿嘲笑。

固然有些意动,可阿原对侠客和侠会的感情,是能够上升到信奉一类的,本能地就对这类把侠客当职业,把侠米与银子划一的态度极其恶感,因而点头道:“破鱼烂虾值几个钱,那么斤斤计算干吗?”

谷月天哈哈大笑道:“不是为了钱?哈哈哈——也是,你幼年无知,幼年无知啊……”说着放下酒碗,正色道:“小兄弟,你想过没有,侠会在东国高低总有百余号分会,就算青云侠会这类范围最小的,也要养上十几个大小执事。大的分会就更不消说了,项目繁多,花腔百出,就连往册子里写个名字,都要一个专人来做。全部东国,上高低下养了多少闲人?这帮王八蛋整天喝着茶水领着饷银,一天到晚就屁大点事,还吆三喝四的,一个个都觉得本身是祖宗。实在就是他妈的一帮灰孙子!我问你,这帮孙子都是谁养的?”

伴计认得谷月天,满脸堆笑地引他们上了二楼雅间,也不劳叮咛,半晌间便上好了七八道下酒菜,另有两大坛子酒。清一色的大荤大肉,大杯大盘。

说别的阿原尚可辩驳,可说到“养老”,却不由一愣。他年方十四,还是个每天盼长大的孩子,全然没想过技艺再超群的侠客,也终有大哥力弱的一天。比及再也走不动,抡不动刀剑的时候,又该如何办呢?

阿原方才拿到木牌,恰是迟疑满志意气风发之时,听他如此诽谤侠会,自是大为不满,昂然辩驳道:“话如何能这么说?侠客行走江湖,本来就是要扶危济弱,除暴安良的。有侠会兼顾中介,总好过一盘散沙,弱者无处乞助,而侠士却有力无处使。侠会若真如此不堪,又怎会生长强大至今?偌大一个侠会,有几个尸位素餐的小人在所不免,谷大哥未免过分过火了!”

出了门谷月天顺手拦了一辆马车,横穿了几条巷子来到一座都丽堂皇的酒楼前。

谷月天拍着桌子,骂得甚欢,全然不在乎本身腰间的铜牌在桌子上撞得叮当直响。

阿原一愣,答道:“十斤。”

阿原从没想过这些,一时无言以对。幸亏谷月天也没希冀他答复,一拍桌子道:“还不是我们这群傻逼‘侠士’?我们一天在外边搏命累活,挣来的酬谢还不十足进了那帮孙子的腰包?他们拿的是真金白银,能够出去花天酒地玩女人,能够拿屁股冲着我们,板着脸装大爷,我们又获得甚么了?侠米?笑话!那是甚么?不过是人家挥挥笔在几张破纸上写的一个数罢了!甚么狗屁侠士,不过是给一帮灰孙子当主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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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月天哈哈大笑,如洪钟惊雷普通,笑得连酒碗都拿不住了,拍着桌子道:“到底是个傻小子!你出来闯荡江湖,为的就是行侠仗义?亏你说得出口,哈哈哈……你如果个大族后辈,出来玩乐一下过过侠客瘾也就罢了,大不了滚回家持续当少爷。可真正在江湖上安生立命的男儿,锋尖刀口上冒死的豪杰,图个甚么?说到底还不是一个‘钱’字!没有钱拿甚么用饭?拿甚么安家立命?没有钱,等你老了又谁来养你?”

“十斤鱼起码也要卖一百文,差未几能折一钱半银子。而一个侠米才折不到一钱银子,这此中的差价,被谁得去了?”

阿原这番话义正辞严,一气呵成,自发得阐扬了极高的水准,挑不出半点弊端来。没想到谷月天听了只是连连嘲笑,俄然开口问道:“我问你,你每天打渔,多少鱼换一个侠米?”

阿原听得大为气闷,虽模糊感觉谷月天所言并非无中生有,可本身堂堂侠士,竟被比作跑腿伴计,不由愤然道:“谷大哥如何跟个奸商一样锱铢必较?侠客行侠仗义,本来就是天经地义,又何必索要甚么酬谢?事了拂袖去,深藏功与名,恰是我辈风采。甚么几两几钱银子,说他何为?能有侠米换些吃穿用度,也就是了。”

谷月天抬头狂灌了一碗酒,大声道:“只因为有的人聪明看得透,有的人傻看不透。聪明的晓得敛财,不管甚么侠义律法,黑心敢干。傻的就像你一样,觉得只要立品正,不怕苦,便总有出头之日。殊不知在那帮孙子眼里,你们不过是会说话的牲口罢了,哈哈哈……”

谷月天上来先干了一碗酒,一抹嘴叫了声痛快,这才和阿原扳话起来。这大汉自来熟的干劲仿佛尤胜阿原一筹,如至好老友普通提及话来百无忌讳。他样貌举止固然粗暴,言语中也总带几个脏字,可见地实在不凡,常常总有惊人之语。聊上几句,阿原便已对这个横空出世的粗暴大汉刮目相看。

谷月天见了阿原的神情,微微一笑,不依不饶地接着道:“那好,你再想想,那些挂在墙上的竹牌,赏格的侠米莫非是随便定的?还不是按照报酬!人家给侠会一两银子的酬谢,侠会任务收回来就赏格四五个侠米。可等你完成了任务去兑银子花,还不到四钱。这一半多的差额,又跑哪去了?几斤鱼虾不值一提,可大大小小的任务侠会一天有多少个?那些报答成千上万的任务,又差出多少?若没有这个差价,又如何养得起那帮灰孙子?所谓侠会,实在就是一个大商会,甚么铜牌铁牌,不过是跑腿赢利的伴计罢了。”

谷月天这番话似是发自肺腑,又让阿原有些苍茫,想来侠会的黄铜牌,也不是等闲就能得来的。谷月天现在对侠会如此不屑,想必也事出有因。可若说一个赤铜牌就难比登天一样,阿原又不忿了:“谷大哥,侠会论功行赏,如何会没法升迁?方才我就在侠会看到一个任务,明显白白写着,直升赤铜,莫非你不晓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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