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小说
会员书架
爱你小说 >历史军事 >曾国藩 > 五 拿长沙协副将清德开刀

五 拿长沙协副将清德开刀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

点名时,曾国藩晓得长沙协缺了很多人,但他没有发作。到了巳正时分,曾国藩特地来到长沙协练习地。本来应到五百人的长沙协左营,现在不到三百人了。曾国藩顿时火起,命令全场停止练习,声色俱厉地问长沙协带队的都司人都到那里去了。都司吓得结结巴巴地禀告:有五十多号人在清德将军家办丧事,有七十多号人因病告假,有八十多号人半途溜走了。

"甚么事?"骆秉章问。

写毕,尚不解恨,又附一片:再,长沙协副将清德行耽安闲,不睬营务。客岁玄月十八日见贼开挖长沙隧道,轰陷南城,民气错愕之时,该将自行摘去顶戴,藏匿民房。所带兵丁脱去号褂,丢弃满街,至今传为笑柄。请旨将清德撤职解交刑部从重定罪,庶几惩一儆百,稍肃军威而作士气。臣悔恨文臣取巧、武臣畏缩,变成本日之大变,是觉得此激切之情。若臣稍怀偏见,求皇上严刺探出,治臣欺罔之罪。

撤掉清德,换谁来当长沙协副将呢?论才气,杨载福最合适。但他仅只一外委把总,小小的九品顶戴,与从二品的副将相差太远了。诸殿元也可胜任,但也只是个从六品的千总,骤升副将,也嫌太快。从官阶来看,塔齐布是参将,从三品,最高,从才具方面来讲,当然不及杨、诸,但塔齐布诚恳恭敬,别的另有杨、诸天生不及之处,那便是塔齐布为镶黄旗人。曾国藩深知皇上对汉人猜忌甚多,此后要建曾家军,从皇上到朝野满人都会不放心。倘如有人参一本,随便加一个图谋不轨的罪名,立即便可满门抄斩。必须推个满人出来!名义上还要把这个满人摆在本身之上,才能够消弭皇上及朝野满人的顾虑。如果推个才大心大的出来,此后把握不了,那就更费事。塔齐布虽无大才,但听话,又是本身一手汲引上来的,想必今后不会成心难堪。主张定了,曾国藩又补一片:查署抚标中军参将塔齐布,忠勇昂扬,习劳耐苦,深得兵心。臣今在省练习,常倚该参将清算营务。现将塔齐布经历开单进呈,伏祈皇上天恩,破格超擢。

在练习过程中,曾国藩发明绿营中几个尖子。一个是署抚标中营守备塔齐布。他带的营每次会操都定时到齐,本身短衣紧裤,脚穿草鞋,为兵士作树模。曾国藩见塔齐布是上三旗中的人,对他格外亲热。为了此后办事便利,曾国藩要把这个满人推上来。是以特别把他客岁守城时的功绩提出,向朝廷保奏他为游击将军。另一个是提标二营的千总诸殿元。他是武举出身,技艺精熟,练习兵士有方。另有一个把总周凤山,是镇筸兵中的小头子。此人不但技艺好,且熟谙兵法,在镇筸兵中很有威望。大团中的三营,带队的几近都是墨客,固然热忱很高,有的技艺也很不错,但毕竟贫乏行伍经历。迩来虽有杨载福、鲍超做西席,两小我究竟不敷,因而曾国藩将塔齐布、诸殿元、周凤山请来当大团勇丁的西席,给他们双份饷。大团勇丁的技艺在一每天进步,绿营的练习也有转机。但不久,费事事来了。

这天早晨,李续宾汇报:长沙协明天有五十八报酬清德办酒菜办事,有四十六人在营房里乘凉、赌牌、谈天,有三十三人在旅店里喝酒,有十二人在倡寮里混闹,另有五十一人在城里逛街,真正抱病卧床的只要六人。

"你放心,我这就向朝廷申述,不能让曾国藩为所欲为。"从那今后,绿营兵士再也不来会操,塔齐布也不敢再来锻练团丁了。大团勇丁无端遭长沙协兵士的攻击、唾骂之事频频产生,乃至曾国葆在街上都无缘无端地挨了他们一顿拳击。曾国藩内心窝着一团火,但他强忍着,也奉劝曾国葆和其他受辱的团丁,每天还是练习。他在等候着朝廷的批复,内心想:若朝廷支撑,则不怕他鲍起豹放肆;若朝廷不支撑,顿时辞职回荷叶塘守墓!

"中丞,清除湖南境内匪贼,首要靠的是曾涤生的团练,特别是此次剿平征义堂,厥功甚伟。征义堂闹了好几年,浏阳县对之束手无策,前次江岷樵也只是把他们赶到山中,全赖曾涤生完整毁灭。但奏稿对此只一笔带过,曾国藩的名字都未提及。我固然按中丞的意义写了,但毕竟有点为涤生抱屈。""如何是完整毁灭?周国虞三兄弟一个都没逮住,难保不死灰复燃。"陶恩培不买曾国藩的账,更看不起连个进士都没中的左宗棠。

"让他一天痒到晚,上不了操场就好。"兵士们在一阵笑骂中放出满肚皮怨气。

机遇来了。六月初八日,是清德最宠嬖的四姨太二十五岁寿辰。早在五天前,清德就大发请柬,筹办为四姨太热烈一天。而这天,又恰好是逢八的会操期。

曾国藩听后,对全场兵丁大声说:"各位弟兄们,你们看看,究竟是国事首要,还是私事首要?本身不来会操,还要弟兄们为他办私事。国度出钱招兵,是为他小我招的吗?大师都还只二三十来岁,恰是年青力壮的时候,长沙协就有那么多的人吃不了苦,不来的不来,溜走的溜走,这还像个军队吗?面前这点苦都不能吃,今后两军斗争,存亡存亡之际,岂不当逃兵吗?本部堂四十多岁了,还和大师一起练习,所为何来?为的是练出一支能兵戈的军队,为的是保湖南全境不被长毛占据。明天气候是热了点,如许的天练兵确是一桩苦差事,但比起流血杀头,这个苦就小多了。各位兄弟要谅解本部堂的苦心。常言说,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再冷再热,都不能不练兵。明天缺席的,每人记大过一次。"曾国藩讲完后,要李续宾带一营湘勇到城里各处去寻觅长沙协的兵,记下他们的名字。

"这曾国藩也是放肆了些。"骆秉章怜悯陶恩培,"那十个站笼,倒是经我劝说,又拿出几份状子给他看,总算拆了。但是专断自决,则一点未改。上月到浏阳剿征义堂,又私行杀了县团练副总张义山。张义山的副老是我批的,号召都不打一声就杀了。对不起,返来后我虽不讲他,也给他碰了个冷钉子,平征义堂的事,一句不提。""那还提得,再提,尾巴都会翘到天上去了。"陶恩培把身子往骆秉章跟前凑了凑,说:"中丞,传闻鲍提督也讨厌这个姓曾的。"正说着,左宗棠出去,把刚草拟的《湖南境内匪患次第清除》的奏稿送给骆秉章过目。

初七日上午,曾国藩以团练大臣的身份出了一个布告,晓谕全部绿营和团丁,明早在南门外大操场会操,要对半年来的练习作一番全面大查抄,不管是谁,不管任何启事,一概不得告假。

"一个兵痞子,志愿卖老婆,与人讲好了,还盖了手模。第二天翻脸不认账,还打得人家半死。状子告到我这里,环境失实,我把兵痞锁拿到衙门来鞠问。半路当中,曾国藩把他截走了,说是一小我才,他要留用。骆中丞,你看这办事另有个端方吗?杀了那么多人,还弄些个甚么站笼,惨无人道。杀人抢人,自行其是,全没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如许下去,湖南一省,只要他曾国藩就行了。"陶恩培越说越有气。

"都是塔齐布奉承曾国藩,坏了我们绿营的端方。""传我的号令,从明天起,营兵一概不再与团丁会操,塔齐布也不准再到大团那边去锻练。谁敢违背我的号令,先打他五十军棍!""鲍大人,卑职这个委曲实在受不了。"清德担忧朝廷一旦接管曾国藩的参劾,他的二品顶戴就会被摘除。

清德眼睛一瞪:"你们的饷是谁关的?长沙协归谁管?曾国藩的一张布告,你们就如许怕得要死,眼里另有没有我这个副将!明天,筹办丧事的人一个不能少。别的,有事有病的兄弟都能够不去。你们就说是我清德讲的,看他曾国藩能何如我个屌!"第二天一早,曾国藩就穿戴利索,骑顿时南门外练兵场。

左宗棠瞟了陶恩培一眼,权当没有闻声他的话,持续对骆秉章说:"添不添,由中丞决定,但有功不赏已不当,现在连在皇上面前一句好话都舍不得说,只怕将来难以服民气。"说完,抬脚就走。骆秉章赶紧叫住:"季高,你看着添几句吧!"把奏稿又塞给了左宗棠。待左宗棠走后,骆秉章对陶恩培说:"曾国藩固然专断了些,但他勇于任事,也难能宝贵。皇上信赖他,你就开一只眼闭一只眼吧。"陶恩培说:"我倒无所谓,只是中丞你处于这类职位难以对付。论春秋,论资格,论现在的官位,哪样不在他曾国藩之上?团练就只能做团练的事,不能事事都插手。安徽的吕贤基、江苏的季芝昌,哪个不是在巡抚的统领下办事?团练大臣几十个,没有哪个像他曾国藩如许!"骆秉章没有作声。从贰内心说,对曾国藩快刀斩乱麻、勇于任事、不避怀疑的风格,并不恶感。他是个老官僚,对宦海那种推委、对付、不负任务、办事拖沓的风俗看很多了,深知国事就坏在这类民风上。可贵曾国藩这几个月来雷厉流行,湖南境内的动乱已渐次清除,功绩是大的。但曾国藩也太不顾各衙门的面子了,开口杜口总说湖南官员老气深重,要起用一班墨客来代替他们,气势咄咄逼人。办事从不与他们筹议,很多超越本身权柄范围的事,也私行措置。长此以往,弄得各衙门都不痛快,叫他这个巡抚如何当!停了一会,骆秉章问:"你刚才说鲍提督讨厌他,是甚么事?"王闿运《湘军志》中《曾军篇第二》:"长沙协副将清德,自发得将官不统于文吏,虽巡抚例不问营操,而塔齐布谄曾国藩,坏营制。提督鲍起豹者昏庸自喜,闻清德言,则扬言隆冬操兵虐军士,且提督见驻省会,我不传操,敢再妄为者军棍处置。塔齐布沮惧不敢出,司道群官皆窃喜,以谓可惩多事矣。提标兵固轻侮练勇,倚提督益骄。适湘勇试火枪伤营兵长夫,因发怒,吹角执旗列队攻湘勇。城上军皆逾堞出,城中惊哗。国藩为鞭试枪者以谢,乃已。俄而辰勇与永顺兵私斗。辰勇者,塔齐布所锻练也。提标兵益傲怒,复吹角列队讨辰勇。因而国藩念内斗无已时,且不治军,即吏民益轻朝使,无以治奸宄,移牒提督,各捕主者,提督亦怒,谩曰:今如命,缚诣辕门。标兵汹汹满街。国藩欲斩所缚者以徇,虑变,踌躇未有所决。营兵既日夜游聚城中,文武官闭门不肯谁何,乃放肆,公围国藩第宅门。第宅者,巡抚射圃也。巡抚觉得不与已公事。国藩度营兵不敢决入,方治事,刀矛竟入,刺钦差随丁,几伤国藩,乃扣巡抚垣门。巡抚阳惊,反谢。遣所缚者,纵诸乱兵不问。司道以下公言曾公过操切,以有此变。国藩客皆气愤,觉得当上闻。国藩叹曰:时势方亟,臣予不能弭大乱,何敢以己事渎君父,吾宁避之耳。本日移屯衡州。"陶恩培说:"传闻曾国藩要撤换清德副将,汲引塔齐布。清德到鲍提督那边抱怨。鲍提督大为恼火,这不是断根异己,培植亲信吗?塔齐布还只是早几个月前才授予都司衔,现在实际上不过是一个代理抚标中营守备,比起清德来,还差得远呀!""呵呵。"骆秉章漫应着,连续打了两个哈欠。他本年六十岁了,常常感到精力不支,陶恩培见状,便起家告别了。

曾国藩参劾清德和保奏塔齐布的事很快传到清德的耳中,他又急又恨,跑到鲍起豹那边,先不提参劾本身的事,而把营兵对曾国藩盛暑练习的怨气,添油加醋地衬着了一遍。他成心教唆说:"鲍提督,兄弟们都在说,我们到底是受提督批示,还是受团练大臣批示?兄弟们跟曾国藩讲,鲍提督爱兵如子,三伏、三九天都不在营外练习,只在营内讲兵法。曾国藩不但不听,反而说您老治军不严,姑息放纵,养了一批老爷兵。"鲍起豹本是一个骄悍昏庸的武夫,一贯看不起文官,听了清德的话,勃然大怒:"曾国藩是个舞弄笔墨的文吏,他懂甚么带兵练兵!朝廷尽用一批文官当团练大臣,真是笑话!曾国藩竟敢耻笑我治军不严,他懂不懂,哪有盛暑练兵的事理?六月天牛尚不消,何况人?这那里是练兵,这清楚是虐待士卒。"清德见鲍起豹支撑他,暗自对劲,因而提起参劾的事:"六月初八日是贱妾的生日,又恰是会操的日子,卑职想天这般热,故意让兵士们歇息一天,在家躲躲热。曾国藩竟然叫他的团丁到我这里盘点人数,几小我上街,几小我在营,几小我帮我办酒菜。上了一本给朝廷,要撤我的职,让塔齐布来当长沙协的副将。""岂有此理!参劾军中大员,事前不颠末我,就上奏朝廷。他曾国藩读没读过大清军律?张制军不在这里,就是骆中丞也不干预营中之事,何况这撤换二品大员的大事。真是欺人太过!"鲍起豹气愤起来。

两个月前,当曾国藩把大团三营勇丁清算好后,便与提督鲍起豹筹议,这三营团丁和驻长沙的绿营兵平时分开练习,五日一会操,由他亲身来检阅。承平军撤离长沙后,外省奉调来的兵勇已全数回防,本省一部分兵士随张亮基去了湖北,长沙另有三千本省兵。鲍起豹把他们全数留在长沙,合长沙协左营五百兵(右营五百兵驻湘潭)在内,另有三千五百人,一旦有事,以资戍守。鲍起豹同意曾国藩的建议。军队吃皇粮,战时兵戈,常日练习,这是天经地义的,只是本身懒得吃阿谁苦,不想到操场去催促。现在曾国藩志愿领这份苦差,何乐而不为呢?

为使皇上采取他的建议,并表示本身对满人的绝对信赖,他在片后侧重补了一句:"如塔齐布尔今后有临阵畏缩之事,即将微臣一并定罪。"

曾国藩把这些环境写了一封长信,连夜打发人送到武昌张亮基处。按轨制,各省绿营受总督节制,巡抚除兼有提督衔外,不得干预兵事。湖南绿营由署湖广总督张亮基统领。张亮基对湖南绿营的败北本极其不满,曾国藩又是他一再请出来的,看了曾国藩的信后,也很愤恚,当即复书,交来人带回,请曾国藩按军纪国法措置。

当晚,长沙协中被清德安排为酒菜办事的兵士,公推几个代表到副将衙门,把曾国藩的布告给清德看。清德看完,把布告揉成一团丢到脚下,冷冷一笑:"不要理他,他神情得几天?长毛一平,他就得滚蛋。""大人,是不是让他点了名今后再来?"一个外委把总摸索地问。

个把月后,除塔齐布的抚标中营外,其他营的兵士常常缺席。比来一段期间,上操场的绿营兵越来越少了,抚标中营也遭到影响。曾国藩对此很恼火。尤使他尴尬的是,长沙协副将清德,几个月来,凡会操一概不插手,派人请也请不动。这两次会操,长沙协缺席的又特别多,经探听,本来是清德对曾国藩重用塔齐布很妒忌。塔齐布还是火器营的护军时,清德便已是副将了。曾国藩一来,便保奏塔齐布为游击,比来又保奏为参将,眼看就要与他平起平坐了。清德如何能佩服!他以为这是曾国藩较着地在奉迎满人,想用满人来代替他。是以,清德不但本身不会操,并且对不会操的长沙协兵士也暗中支撑。对于清德明目张胆的对抗,曾国藩非常愤怒。他传闻承平军围攻长沙时,有一次清德竟摘去顶戴,躲到老百姓家里去了。查实今后,便决定拿清德开刀。

因而曾国藩给朝廷上了一本,亲笔写道:奏为特参庸劣武员,请旨撤职,以肃军纪而儆疲玩事。窃维军兴以来,官兵之撤退拖延,望风而溃,胜不相让,败不相救,各种恶习,久在圣明洞察当中。推其原因,在常日毫无练习,技艺陌生,心虚胆怯而至。臣惩前毖后,本年以来,谆饬各营将弁当真练习,3、八则臣亲往校阅。惟长沙协副将清德,性耽安闲,不遵训饬。操演之期,该将从不一至,在署偷闲,养习花木。六月初八日为其小妾过生,竟令五十余兵士为其办酒退役,并公开支撑怕苦不肯上操之兵。该副将对营务武备,茫然不知,形同木偶。现当军务吃紧之际,该将疲玩如此,何故督率士卒?呼应请旨将长沙协副将清德撤职,以励将士而振军威。

大团一天的练习总在四个时候以上,事事讲当真过硬,一丝也不准草率。他本身一天到操场去几次,严格催促。如许一来,绿营兵也只能陪在那边。到了逢3、逢八会操这一天,天还没亮,就得调集上操场。那些绿营兵油子擦着惺忪的眼睛,胡乱穿上号褂,昏昏沉沉地跟着走,个个嘀嘀咕咕。曾国藩整天一刻也不分开练兵场。将士们无法,只得一遍又一各处练习。一天下来,浑身骨架都散了。不但如此,他还要训话,喋喋不休地聒噪个把时候,讲军纪,讲风格,讲刻苦刻苦,讲尽忠报国等等,讲得那些绿营兵烦厌极了,个个昏昏欲睡,一回到营里,便骂开了:"这个曾剃头,早点死了好!""曾国藩不过是个团练大臣罢了,他有甚么资格管我们!""跟那些作田佬一起练习,脸都丢尽了。"一个湘乡籍的兵奉告大师一个奥妙:"你们晓得吗?曾国藩是个蛇皮癞,他每天都痒不成当,死命地抓,抓下的癣皮有一饭碗,血流不止。"  "该死!这是天报应。"

这是一个炽烈的日子。太阳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一丝风都没有,全部长沙城就像一口烧红了的大锅。而南门外练兵场,无一株树,无一堵墙,灰尘劈面,沙石烫脚,更如同这口大锅的锅底正中,无情地折磨穿戴号褂舞刀弄棒的兵丁们。

"骆中丞,这曾国藩做事,也未免过分度了吧!"不久前才从衡永郴桂道任上汲引发来的陶恩培,拿着曾国藩写给他的信,来到骆秉章的签押房。

本来,那些绿营兵,平素懒惰惯了,一个月可贵有一两次练习。就这一两次,去的人也未几,用几个钱雇小我代替,本人则睡觉、上馆子、下倡寮。练习也驰名无实,集个合,点个名,逛逛法度,各自拿刀枪挥动几下,就算完了。三伏天、三九天按例是不练习的。但曾国藩练兵,风格却大不普通。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