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引子 人皮鼓(2)

残暴血腥的灭亡游戏持续了很多年，终究在一次“人獒之战”即将开端时，俄然结束了。

启事无人晓得，传闻有位农奴主丹增松格，小时候骑马跌落，双眼被乱石刺瞎，脸被划得稀烂，碰到狼群围攻，被自家豢养的人獒舍命救出，一起摸爬着回了家，自此幡然觉悟，一心向佛，善待牧民。他成年以后，把统统产业分给农奴主们，只求打消这类灭尽人道的游戏。

在阿谁农奴底子没有庄严的年代，很多农奴家里初生的孩子被夺走。牧民们冒着冻死的伤害翻越皑皑雪山，从喜马拉雅山逃到与世隔断的尼泊尔，也不肯孩子遭此毒手，但是生还者屈指可数。也有一些费事的牧民，把出世的孩子卖给农奴主，换来一头牦牛保持生存。为了培养更强的人獒，农奴主们把腐尸肉块用铁签串起来，吊挂笼子顶端，饥饿的人獒为了吃到肉块，会拼了命的蹦跃，不但能加强肌肉力量，长年以腐尸为食，牙齿浸着尸毒，在斗争中咬到敌手，就会中尸毒而死。

洛桑的名声越来越大，所到之处，求医的人络绎不断。如此过了几年，他路过一处牧民帐篷，费事的佳耦领出了哑巴女儿白玛。

人獒再凶悍，又如何是獒的敌手？常常没几个回合，就被獒王撕咬得稀烂，成了热腾腾的食品。农奴主们底子不在乎谁输谁赢，只要藏獒利爪掏破人獒肚子，白花花肠子淌出，鲜血肉沫四溅，人獒临死前哀嚎，这类场景才气完整满足他们的变态欲望。

洛桑看到白玛嘴角有一颗小痣，沉默好久，抚摩着白玛头顶说道：“我曾偶遇中原白发老者，彻夜长谈，得《品德经》一本，内里有句话，‘大音希声，大象无形’，最斑斓的声音是无音之声，最斑斓的形象是无形之相。白玛不是哑巴，只是你们没有听到最美声音的心罢了。”

传说不晓得真假，自此再无“人獒之战”，却多了一名自觉疤脸和尚，游走各地，用藏红花、雪莲配药为牧民治病，制作天珠惠赐祈福，只收少量的奶子和干肉做医资。牧民们称他“洛桑多吉”，意义是“心肠仁慈的金刚”。

连字都不熟谙的佳耦天然听不懂话里的深意，只晓得白玛治不好，家里多了个吃白饭嫁不出去的废料，连一头牦牛的嫁奁都换不来。白玛眼巴盼望着父母讨厌的神采，眼里憋着泪水，洛桑长叹一声：“白玛，你愿跟从我苦修佛法，以大音度人么？”

白玛眨着黑玛瑙般晶亮的大眼睛，用力点头，跟着洛桑走了。爬上山顶，白玛眺望着陈旧的帐篷，有个小女人钻出帐篷前，焦心肠寻觅着甚么。好久，小女人咧嘴哭了，佳耦往她嘴里塞了一块黑乎乎的干饼，叱骂着赶进帐篷。未几时，佳耦捧着一盆羊奶，喂食着懒洋洋晒太阳的几只藏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