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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陈王夜入梦,稚子盗灵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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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安对吕巽本日的作为也非常气恼。固然他们兄弟二人本就玩不到一块去,但也没推测吕巽会如此不顾及他。他一贯视嵇康如兄如友,现在听他一言便点头道:“嗯!今后我凡事都听你的。”

吕安不想扳连老友,也不提与嵇康商定之事,只本身承认下来:“我,我感觉猎奇,想尝尝……”

“二哥,我,我到阿都家中读书去,他有读不通的处所要问我。”嵇康毕竟还是个十岁少年,平常也未曾对嵇喜扯谎,此时提及谎来未免底气不敷。

此时,吕安跪在祠堂中已将近三个时候,他知本身犯了家规,便也不向母亲多作告饶,领命在祠堂直挺挺地跪着,小小年纪透着一股倔强的傲气。可再是傲气,跪了一下午他也将近撑不住了,固然看着身姿仍然端方,但是两腿已经开端悄悄颤栗。他正咬牙攥拳撑着,忽觉身边多了一小我,侧头看去,只见嵇康方才跪正,正朝他看过来:“阿都,我本日不能随你一同盗药,却能陪你一同受罚。”

“不告而拿便是偷!”吕巽提示母亲。

“巽儿不消说了。安儿,家规第五条如何说的?”

吕安听了这话,心中百感交集。他起初是有些指责嵇康,不该听了嵇喜的话就弃他而去。但是想想,感觉在当时的情境下,嵇康也别无他法。只怪本身行事不敷谨慎,盗药时被哥哥发明,奉告了母亲。又怪本日本身惊了老友的神仙梦,不得不以此赔罪。吕安年纪虽小,倒是个敢作敢当之人,想到此处也不再抱怨。此时又见老友来陪他一起受罚,心中更是打动。加上他跪了好久,又累又饿,两膝酸痛,毕竟还只是个孩子,瞥见老友便眼圈一红,一肚子委曲涌上心头,哽咽道:“康哥,呜呜……”

待到统统都闹完了,已经是傍晚时分。他趁母亲与二哥说话之际,从家中偷偷溜了出来,直奔吕府而去。刚到吕府门外,便见吕安的异母兄长吕巽从府内出来。吕巽已有十5、六岁年纪,身量不高,身材肥胖,皮肤白净,细眉小眼,与吕安之端倪俊朗,身姿健旺比拟相差甚远,想来这吕巽的生母定不似吕安娘亲仙颜脱俗。

吕夫人更加斥责道:“小小年纪便行这些‘鸡鸣狗盗’之事!安儿,你一贯诚恳听话,本日要不是你哥哥来奉告我,让我亲眼瞥见,我还不信!”

嵇康见吕安如此情状,更加肉痛自责,揽住吕安肩膀悔道:“本日都是我不好,不该逗你盗药,更不该弃你而去。别哭了,我们是男人汉,不能随便堕泪。奉告我,究竟如何回事?”

嵇康与吕安两人,一个白衣矗立,一个黄衣俊朗,两人携动手边走边运营着如何盗药,涓滴没有发觉到正朝他们走来的一人。此人刚过弱冠之年,面庞端方,身着蓝衫,恰是外出会友归家的嵇喜。他一起走来,远远地瞥见一白一黄二人边谈笑边兴冲冲地走着,便筹算上前问他们要去那边。谁知这两人只顾说话,完整没有瞥见朝他们走来的嵇喜。

“嵇大哥……”

“家规第五条,盗窃家中之物,凡奴婢者送交法办,凡家中后辈……杖责二十,罚跪祠堂思过。”吕安低头沮丧道。

“哈哈,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吕安打量动手中的药瓶,此瓶做工甚为精美,翻开瓶塞只见内里盛着大半瓶颗粒状的小药丸。想必这就是仙药五石散,只要偷偷倒出几粒……吕放心中暗想着,还不等倒出药丸,本身的手便被人抓住了。

本来,吕安自别了嵇康回到家中,就开端了本身的盗药打算。他记得父亲一向将贴身的物品交给丫环春兰保管,便筹算找春兰套出五石散的藏处。他这边正思筹着如何行动,却见春兰从哥哥吕巽住处的方向走出来,手中攥着一个精美的小药瓶。再细心一看,常日文静恭敬的春兰,现在竟衣衫微乱,发髻散落,粉面微红,神采慌乱地低着头兀自快走着,姿势与昔日大相径庭。吕安毕竟还是个孩子,也没细想春兰此时势实为何与以往分歧,只策画着如何盗药。他正盯着春兰手中的药瓶微微发楞,春兰却一不谨慎撞在了他身上。

“五石散”——吕安瞥见这三个字心中一跳,按捺住狂喜假装并没瞥见:“哦,那你快去吧。”春兰听得此言如蒙大赦,拾起药瓶仓猝而去,却不知吕安悄悄地跟在了她的前面……

她只道吕安一个8、九岁的孩子定会开口告饶,谁知吕安既不撒娇也不告饶,竟毫不踌躇地向她躬身一礼,应道:“孩儿领命。”说完,独自朝吕家祠堂去了。

“啊?没,没甚么,只是普通的药丸,老爷走时让我收起来。”春兰吓到手一松,瓶子掉在地上,上面的字正落进吕安眼中。

吕安听了点点头,与嵇康两手交握,相视而笑。这一晚,瑟瑟夜风当中,祠堂里一白一黄两个身影,笔挺挺地跪了一夜。

想到这,嵇康说道:“你哥哥心机比你我二人要多,有些事我也不便多言。你记着,今后在家中要谨言慎行,如有甚么难处尽管来找我。”

吕夫人点点头,叹了口气:“念你初犯又肯认错,这二十杖责先与你记下,罚跪祠堂却不成免。你本日就到那边跪着去吧!”吕昭夙来护着季子,吕夫人怕他返来时不好交代,也不敢随便杖责。

嵇康随嵇喜回到家中。嵇喜拜见了母亲孙氏,回禀本身已经被处所官推举为秀才。当时还没有标准的科举轨制,首要靠察举制来提拔人才,也就是由处所州县推举有德有才的报酬秀才或孝廉,这些被提拔的人士多为世家后辈。孙氏闻之甚喜,叫丫环摆上香案,将为数未几的几名仆人仆人都调集到厅中。嵇喜对着香案向亡故的父亲和长兄祭拜,奉告他们嵇家后辈这一辈已不再皆是白丁。祭拜典礼甚为烦琐,嵇康也被叫到香案前拜了又拜,好不腻烦。加上贰心中念着吕安,怕吕安逞强先去盗药,以是重新至尾都意兴阑珊,心不在焉。

“仲悌,有那里不通,二哥或答应以帮你一解?”嵇喜方才早已听得“盗药”二字,再看本身弟弟言辞闪动,神采微变,就晓得这二人要去行些不谨慎之事。

嵇康上前道:“长悌兄,我来看望阿都,不知他可在家中?”吕巽皱着眉头回道:“哎!你来得不是时候,二弟本日犯下家规,母亲正罚他在堂上跪着呢!”嵇康一听便知是盗药事发,也顾不得吕巽,迈步就往吕府走去。

嵇康心下稍安,正色道:“阿都,我向你包管,若今后再有此事,刀山火海,必不相负!”

“娘,我说对了吧,二弟公然在此盗药!”吕巽一手抓着吕安的手腕,一手夺过他手中的药瓶塞进母亲手里。吕安一看来人,顿时吓得一身盗汗。

吕安被问得一时语塞,正要胡乱编排,嵇喜一扯嵇康的袖子,正色道:“我本日归家有喜信要奉告母亲,你随我一同归去,我有话要对你说。”不等嵇康答话,拉着他就往回走。嵇康见兄长神采峻厉又自知理亏,只得被他强拉着往回走,边走边转头对吕安道:“你先莫本身读,我转头就去找你!”

“此药只要成年方可服用,何况你就算想吃也不该擅自取用!”

“二公子,奴婢不谨慎,奴婢给您赔罪!”春兰镇静地边向吕安赔罪,边背过手去将药瓶藏在身后,小行动全被吕安看在了眼里。

再说嵇康闻声老友受罚,一起飞奔,还没入得祠堂,就见一袭黄色端端跪在当中,后背笔挺,两腿上面就是硬邦邦的空中,没有铺垫任何东西。嵇康心中一痛,悔怨当初本身不该逗老友前去盗药,既决定盗药就更不该撇下吕安让他一人前去。现在老友单独受过,他岂能袖手旁观?怎奈现下吕安已然被罚于此,他也不能窜改乾坤,窜改局势,不如本身陪他一起受罚,也算尽了兄弟之义。

吕安收住眼泪道:“都怪我太粗心,被哥哥发明了。”吕安将本日之事说与他。嵇康听到春兰之事时感觉很有蹊跷,再看前面吕巽的言行仿佛句句要将弟弟的罪名坐实,如许高低联络起来,对本日之事也猜出了个大抵。他一时不忿,想要奉告吕安,拆穿吕巽的所作所为。但是又一转念,现在无证无据也不能将吕巽如何。何况吕巽是吕安的哥哥,今后还要日日相见,搞僵了更不好。吕安此次受罚已不成挽回,如果再牵涉出他哥哥的事情,只能让他更加悲伤,于事无补。不过,吕巽此人对弟弟都能如此算计,实在不成不防。

嵇喜看着语无伦次的吕安,笑道:“我不是嵇大哥,是嵇二哥,如何本日连如何称呼都忘了?叔夜,你大朝晨不在家中读书,与仲悌在街上逛甚么?”

“嗯,到时候你先去缠住我哥哥,然后我出来盗药……啊!”吕安刚说完,转脸就瞥见嵇喜已经站在本身面前,正皱着眉头看着本身。

吕安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烦恼地搓动手想了半晌。他晓得嵇康的话意是叫他不要私行行动,但是他却感觉此事不至于特别毒手,本身就能搞定。想到这,他快步朝本身家中走去。

看着吕安远去的背影,吕巽放下一颗悬着的心,悄悄吐了口气。实在,他与那丫环春兰早有感染,本日见父亲不在家中,便叫春兰私拿五石散来服用,好做些轻易之事,没想到完事以后春兰却被吕安撞见。吕巽当时刚从房内出来,先见吕安扣问春兰,又见他暗随在春兰身后。吕巽恐怕弟弟发明本身与春兰的丑事,便不声不响地跟在吕安身后。这恰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吕巽发明弟弟不但没有瞧出不当,而是筹办进屋盗药,心中便有了算盘。他怕吕安今后想明本日之事奉告父母,倒不如来个先发制人,把盗药之事都推到弟弟身上。吕巺想到这里回身便去处吕夫人揭露,来了个恶人先告状。不幸吕安年纪尚小,不通男女之事,心机又纯真坦白,被本身的哥哥算计了还毫无发觉,乖乖地受罚去了。

三十年后,吕安被兄长吕巽谗谄入狱。嵇康为救吕安与之一同开罪,遭朝中重臣钟会诬告,被判极刑,临刑东市。

“春兰,你手中的瓶子里装着甚么好东西?”

吕夫人见他风雅认错,正没有说辞,只听吕巽说道:“母亲,父亲一贯教诲我们要行事端方,循分守己,做个谦谦君子。您也常说‘小时偷针,大时偷金’……”

吕安自知没法脱罪,并且嫡母的指责也没有错,他生性诚笃纯良,也没有怨怼之心,便垂下头来低声道:“孩儿知错,请母亲惩罚。”

“安儿,你可知错?”这吕夫人是吕昭的正妻。固然吕安生母早亡,但她还是看吕安非常碍眼,平日来便只顾宠着本身亲生之子吕巽,对吕安要么不问要么就是疾言厉色,现在见“人赃并获”便责道,“你要这五石散来做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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