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有事相求
“mm但是说啊,那人究竟是谁?我倒看着,有几分面善,定不是金陵人了,想是来过我们嵌雪楼的远客了。”
“你们忘了,他之前来过两回,说要伶仃见雪mm,雪mm但是摆足了谱,又是见不到人影又是满口推委的,那两日也不知跑去了何地。以是小王爷只好再来了第二次,这才和雪mm隔着帘子,听上一曲。”
千雪眉睫一跳,站了起来。
“方才小……王爷说,有事相求,不知千雪能够帮到小王爷何事?”
“本来是裕濯王的儿子,我说如何有几分眼熟呢。”
克日不知甚么风儿,把这位世子爷刮到了江南。说甚么南部现在安宁,父王安适在家,他也乐得安逸,不消整日战战兢兢混在虎帐了,便带了一众亲信来到江南胜地,好好玩他个三两个月。
说实话,他长年驻扎南海,哪有机遇去听甚么风花雪月之曲?就算有这心机也没这时候。不过两三年前,那首传遍大江南北的《广平调》,倒是有所耳闻的。
三番伸谢之辞……
那女孩子见状,当即领悟了,又扭头看这屋内世人,仿佛确切是有事的模样,她如许横冲直撞跑出去,也怪不美意义的。便吐了吐舌头,站到千雪身后,不再说话。
……
这三番,可都是黄丽娘道的,她还一次未道过。
“这下好了,本来还不知如何对于那种人呢,可好,来个救星,也不消我们姐妹担忧了。”
世人听到这声音,都向后看去,黄丽娘一见来客,顿时笑得花枝乱颤,手也松开了赵公子:“这不是小王爷吗,本来还未曾分开金陵,丽娘有失远迎,小王爷万莫见怪。”
初来金陵,便听到这千雪女人的名声。
“你等等。”千雪把她的手按住,微微使了眼色。
“另有这事?”
那赵公子不是傻子,听来客是“王爷”,顿时气势降落了三分,只不过面子上过不去,仍横眉竖目盯着对方。
如许想来,她心中又多了几分感激之意。
两人入了座,桌上摆着清茶,内里传来轻微的乐声。前堂本是喧闹的,可经这深径翠竹一挡,再鼓噪的声音也被削去了大半,令人听来只要些蚊蝇般的碎声,既不影响后院之人憩息,又不至于落得太安好反而显得落寞。
小王爷哈哈一笑,道:“你不必叫我小王爷,那都是我常日让下人漫衍出去的,只为打着名号,便利见女人罢了。哪知女人并不承情,我那心计白搭一场,当今听来,也没甚么用了,只觉难堪罢了。”
千雪愣了愣,不知此话是真是假,这裕濯王世子,当真是一心招摇只为见本身?
不料,刚伸脱手来,便被一把折扇悄悄挡住。
“不必再说。”小王爷悄悄抬手,和煦一笑,“我本是有求女人来的,顺手处理一场肇事再理应不过了,又何来三番伸谢之辞?”
现在两个月还未走,看来这位小王爷,当真是要在金陵长住了。
一众姐妹将她围住,身后的人关了门,有功德的聚在窗边向外看去,叽叽喳喳说着甚么。现在围在她身边的人,顿时由探听楼中盛况的猎奇心,转到院中那朱紫身上。
只听又一阵声声响起,是个女孩子清澈的嗓音,满口叫着:“我姐呢我姐呢?”
屋门早被女孩子推开,身后跟着黄丽娘和小王爷,不等他俩说话,女孩子又跑出去,拉住千雪的手说道:“姐,你本日没事吧,我有话跟你说,我们出去玩儿。”
被称为小王爷的人不说话,只点头一笑,不失风采,眸光在千雪脸上稍作逗留,蜻蜓点水般掠过,便转向了前面站着的赵公子身上。两人相看,寂静无语,一个带笑一个带恼,倒是让旁人看得好生奇特。
姐妹们一言一句说着,千雪本在顾虑院中之事,恐黄丽娘有何变故,听到她们这么镇静,心下便也欣喜了几分。她是想起此人是谁了,裕濯王世子,人称小王爷,倒是风骚俶傥,人也算谦逊有礼,只是当真和他不熟罢了,以是只简朴解释了两句。
小王爷用扇子将她的手臂渐渐推归去,温声道:“此处有我,女人还请回房安息半晌。”
倒是非常风趣。
从两次见面来看,对方倒是个不错的人。
千雪闻言,淡淡笑了笑,转头低声让秋生去阁房等待。秋生也不说甚么,眼睛溜溜转了一圈,蹦蹦跳跳进了东次间,那是千雪常日歇息的处所。
千雪听院中声音渐小,又闻得黄丽娘的伸谢声,便知那桩事情是处理了。只是不知此人本日来,是为何事。
黄丽娘虽有惶恐,然面色仍普通,千雪一看,倒是顿变神采,抬手欲禁止。
对于友爱之人,她向来是礼待的。此人和人就是不一样,有人肯三顾嵌雪楼,即便寻求无果也不骄不躁,只等有缘到来。有人就能一掷令媛,将对方脸面和琴艺视作粪土,白糟蹋银子不说,对她和她手中的琵琶,也是一种欺侮。
“姐姐这是何意,姐姐见过?”
黄丽娘散去了世人,又对小王爷再次道了谢,再对千雪叮嘱两句好生接待小王爷,便让旁人上了茶,本身退去了。
“雪姐姐,那是谁啊,我如何听黄妈妈叫他小王爷?”
她如何来了?
千雪听着,这也才记起了那等事,本来前次她分开金陵,黄丽娘仓促送信让她返来的,也是此人。只是那次她真是烦腻了这儿的日子,一心想着在外清闲欢愉几日,以是迟迟不肯返来,让这位世子爷好等。
不过……不承情?
裕濯王,异姓封王,长年镇守南边,岭南本地一带倭寇不竭,盗贼纷争,都是靠这位裕濯王安定的。又因为天高天子远,裕濯王深得南边民气,在南边一带的权势,倒是好几位皇室亲王都赶不上的。
以是一来金陵,便急着见一番,听一曲。
“秋生。”
“你是何人,竟来管我!”赵公子恼羞成怒,破口而出。一语方毕,便被身边的小厮握住了手臂,低声道:“公子莫要再说了,这位仿佛来头不小啊……”
这孩子,最大的长处就是听话。
千雪看他一眼,竟觉万分安宁,也不再说甚么,微微点头,回身向屋去了。
“本日之事,多亏了――”
“管他来头大还是小,天王老子来了也得在本少爷面前叫声爷爷,本少爷花了大代价,不是来买不痛快的,你可晓得?”他一手抓了中间的黄丽娘,呲牙咧嘴道,最后那四字仿佛自胸膛挤压而出。
小王爷不急不恼,收了扇子,笑问:“郑某方才听公子说花了一万两买千雪女人的一曲《广平调》,仍觉不值,不知在公子眼中,那《广平调》可值多少?”说完,不等赵公子答复,又道,“依郑某看,这《广平调》当然不值一万两,可那前堂人隐士海,千雪女人又是难能呈现一回,一万两换来花魁娘子在数百人面前抛面奏曲……这买卖,公子可谓是赚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