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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华容翠影怜香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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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血海尸山,指导江山万里,他和她联袂一起走来,峰登绝顶,绝顶之处,路便要到绝顶了。

皇后凤眸微挑,一抹清光透过珠帘摇摆扫向其别人:“你们呢?”

孤峰之巅万山苍茫,路到绝顶,又是甚么呢?

蒲月初,昊帝忽染重疾,没法视朝,遂以皇后佐理朝事。自此始,表里令皆出于中宫,太师凤衍把持朝政,凤氏一族独揽大权,权倾天下。

流着凤家血液的身材里装着别样的灵魂,面前的凤卿尘,能够令凤家步步登上光荣的顶峰,便能够让其坠入万劫不复的天国。甚么家属,甚么血缘,甚么亲人,甚么依恃?六合之广,光阴之长,她只要一个亲人,存亡相随,甘苦与共。与他为友便是她的朋友,与他为敌便是她的仇敌,任何人都不例外。

她唇角浮起一丝冷酷的笑,无声无形,笔到字成,一个朱红的“准”字落于纸上,色如血,利如锋。

苍穹低远,阴雨蒙蒙,深深浅浅浓厚的雨意里,殿宇楼阁一片烟色迷离。

幽深眼底垂垂浮起晨光般的淡凉,卿尘将目光投向昏黄的帐顶,固然倦意深深,却又没法入眠,所思所想尽是东海的战况。这时东海之上能够已打响了最后的决斗,还没有新的战报传来,仍不敢有涓滴松弛。她心中各种事件纷杂,最后归于夜天湛俊朗的身影。

卿尘目光在那奏折上一停,以手撑额,静了会儿,抬眸往下看去。面前四个女子皆不过十七八岁模样,绿鬓纤腰,面貌姣好,低眉敛目跪在近前,看去都是姿势楚楚,娟秀动听。

那女子跪在镶金脚踏之上,只觉拂面一阵如有若无贫寒的药香,皇背工指已搭上了她的关脉。半晌以后,她忽觉腕上一紧,冷玉样的冰冷划过肌肤,面前袖袂重重拂开,皇后已松开她手腕:“服侍过甚么人?”

卿尘凤眸悄悄微起,微一点头,抬手表示白夫人不要轰动皇上:“带她们来见我。”

凤衍行事恶毒至此,胆小至此,确切令人出乎料想。只是现在要肃除这祸害,却不得不顾忌凤家手中十六州兵权,若等闲脱手,逼反凤家,则小半个天下都会堕入动乱,得不偿失。

自此以后,朝中大臣但有非议者皆遭架空,顺之者升,逆之者迁。凤衍擅权乱政,尽情妄为,举朝慑于其淫威,怒不能言,大家侧目以视。

扭头看到一小我影停在屏风外,仿佛是白夫人,卿尘渐渐自夜天凌指间抽脱手来,悄悄步下龙榻,转出屏风轻声问道:“甚么事?”

卿尘悄悄替夜天凌拢好锦衾,放下帷幄垂帘。他细心交代了一些事情,终究累极睡去,睡时握着她的手,呼吸安稳,容颜安宁。

卿尘心间顿时出现一阵讨厌,不由银牙轻咬。好一招偷龙转凤,此事凤家明显已运营很久了。那阿芙蓉之毒一旦深种,害人身材,毁人意志,乱人精力,悠长下去,服食者几与废人无异。凤衍拉拢太医令以药毒节制皇上,再将如许的女子送入宫中,一旦胜利,天朝江山易姓,改天换日,近百年基业一朝尽毁,落入别人掌中。

朱门金楼玉马堂,墙倒楼倾尽作空。

对于天朝众臣来讲,这无疑是一段不见天日的日子。

白夫人见皇后仿佛睡着,不忍惊扰,只命几人跪候在旁,轻声上前将落在榻下的奏折拾起来。却只这点纤细的声响,皇后已然醒来,白夫人将奏折递畴昔,低声道:“娘娘,人带来了,此中两个已有了身子。”

卿尘起家步下鸾榻,徐行走至案前,将那奏折丢下,垂眸抬手,执笔而书。鲜红的朱墨划出浓厚转折,洇进雪丝般的笺纸中,渗入纸背。卿尘放下笔,将手一扬:“带她们下去,赐药。”

几名女子惊惧的神情在卿尘眼底化作一片怜悯,但是那底处静冷无边。

朝臣欲面圣而不得,不日宫中令下,晋皇后为天后,垂帘太极殿听政视朝。百官群僚、番国使臣朝贺天后于肃天门,山呼千岁,表里命妇人谒。帝后并尊,自古未见,群臣震惊之余却无人敢有二言,三公之下,望风承旨。

翠瓦低檐下雨落如帘,琼阶微凉,朱栏半湿。紫竹静廊从御池旁盘曲而过,点滴雨声,一池绿萍泊沉,碧色幽浓。

世上有多少情非得已,有多少无可何如,明知是剜心彻骨的痛仍要加诸别人,明知是无辜的连累却不能心慈手软。这便是她和他挑选的那条路,大家间至高无上的权力,放眼宇内,众生昂首,帝业光辉,千古传播。在诡计狡计的暗影中托起繁华风骚,在铁血交战的毁灭中靖安四域江山。

清灯影落,流云屏风之上烟岚回转,撷云香缥缈如一层淡雾薄纱,凝凝练练,环绕不去。

天朝自建国始,士族荒淫靡乱至此达到极致。朝野表里几近是政以贿成,官以赂授,冠冕名流道貌岸然,公卿大夫骄奢淫逸,令很多有识之士扼腕长叹,痛呼哀哉!

白夫人道:“凤家昨晚将人送进宫来了。”

最后一丝哭求模糊消逝在耳畔,卿尘沉默鹄备案旁,纤眉淡拧,缓缓抬手抚上心口,白玉般的脸上更加失了色彩。

几个女子皆惴惴不敢作答,只要一个声音忐忑响起:“凤相……”

卿尘侧身靠在他中间,看他偶尔微微蹙眉,似仍在忍耐着身材的不适,此时的他褪去了凌厉与果断,如一片温馨的深海,仍给她无尽的力量。

一张雪笺,两服药方;一笔重墨,两条生命。

冷水般的声音近在面前,那女子心中慌乱,下认识往前看去,劈面一道清利目光直落眼底,似将人骨肉血脉都看得透辟。她仓猝低了头,不敢坦白,怯声答道:“回娘娘,是……是……二公子。”声音细若蚊蝇,满脸羞红。

帝曜七年春,天都伊歌始终覆盖在阴雨连缀之下,轻寒料峭。

穿太长廊,几个端倪秀婉的女子随白夫人入了内殿,沿着沉寂的殿廊越走越深,渐闻暗香轻暗,最后到了一道珠帘以外。几个女子垂首敛声站鄙人方,只见面前瑞纹祥云玉砖之上尽是冰晶样的光影,厥后木兰纱绡静垂下缥缈的斑纹,依罕见个平淡的身影斜倚鸾榻之上,合眸养神,手边垂下一道明黄色的奏折。

统统胜负胜负,现在已取决于他的态度,她在等候他终究的决定。

方才他带着清弱的浅笑听她如何学他的笔迹披览奏章,如何用龙符调兵遣将,如何孤注一掷,布下那天罗地网。风云诡谲都在她低稳的声音中化作无形,彻夜之前,她每一步都如临深渊。如果他不能醒来,那么她不管如何都是一败涂地。现在有他在身后,她能够肆无顾忌地行事,哪怕颠覆这天下也无惧。

卿尘闭目站在那边,过了好一会儿,心口传来的阵阵悸痛才略缓下来,回身低头,重新翻开那道奏折。奏折上张狂的笔迹映入她清幽的眼中,连续串人名官爵首尾相接,都是为凤氏一族制定的册封。

白夫人将榻前绡帘挽入银钩,引了那名女子上前,命她将手放平。

不过数日以内,凤家仅封侯者便有五人,其他提调升迁者不计其数,亲党遍及朝野。凤衍解除异己,拔擢私党,素与凤家对峙的殷家首当其冲。身为宰辅老臣的殷监正被以“妄议皇储”的罪名罢官夺爵,若非因皇后为皇上祈天纳福,不欲行殛毙之事,殷监正怕是性命难保。与当年卫家一样,几近是一夜之间,门阀殷氏由盛转衰,一蹶不振。

她眉梢微微蹙起,抬手指了此中一个女子:“让她过来。”

繁华尽去,已是凌晨。

太极殿前珠帘后,一双复苏到酷寒的眼睛悄悄看着这一天沸水沸腾。士族的骄横弄权,已让天下人无不仇恨,以后纵有滔天巨浪血洗门阀,也将是雨露甘霖当头浇,众望所归。

此时现在,她将真真正正兑现曾经对他的承诺。却不知他,又是否能信赖她?

小不忍则乱大谋,卿尘深深吸了口气,渐渐规复了沉着。凤衍一样也不会想到,病如弱柳的皇后,凤家远亲的女儿,此时竟落下了一步不成思议的绝棋,那双纤纤素手已悄悄拨乱了棋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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