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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长河冰封胡满川(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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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帅,若霨郎君有个好歹,今后怎见王都护……”刚踏上洛水北岸的卫伯玉扭头望了眼杀声震天的疆场,心有不忍。

“萧菲,我们走!”扬鞭从封常清身边颠末时,阿史那雯霞斜乜着卫伯玉等,用心大声道:“看甚么看,吾师徒二人非素叶军将士,不受军令束缚,天大地大,来去自在!”

行至蓝田县时,父母心衰力竭,前后亡故,孑然一身的唐峥混入长安城轻易偷生。身高臂长的他偶尔被北庭兵马使王勇相中,得以进义学就读,专习陌刀之术。后得知霨郎君乃忠嗣太守之子后,唐峥愈发好学苦练。

“杀!”

白刃洒赤血,素雪为之丹。

扫荡过范阳轻骑的素叶重骑正调转马头,筹办背冲长枪阵,却突然遭受侧冲,转眼就被曳落河淹没,标兵轻骑奋力厮杀,却被曳落河死死挡住,不但有力援救人数越来越少的重马队,反被集合过来的敌军围了个水泄不通。

“啊!”战况比王霨设想的还要糟。

因为疆场夹在嵩山、洛水之间,不甚开阔,契丹马队来不及将马速提到最高便与素叶军撞在一起,打击力不免打了点扣头。何况,契丹轻骑所驭战马皆夺自东都守军,人马共同不敷纯熟,战力没法充分发挥。故以骑攻步,短时候内竟没法占得上风。

“节帅深谋远虑,鄙人孟浪了!”

“机会至矣。”田承嗣大声喝道:“传令契丹马队,冲锋!长枪手、刀盾兵、轻马队,筹办接敌!弓箭手前压,覆盖射击!”

唯有兼领四镇节度的王忠嗣被贬斥到汉东任太守时,下力量清算吏治、束缚处所豪强,唐家才过了几年太常日子。唐峥曾在贩子上远远见过几次私服微行王忠嗣,对这位威震边疆的名将甚是敬佩。

素叶军奋力苦战之时,源源不竭的唐军正策马过河,逃离白刃相接、血流成河的修罗疆场。

身陷埋伏、急于逃命的唐军士卒格外卖力,半晌工夫,木板已铺过河心,间隔北岸不过十余丈远。

几年间,唐峥个子猛蹿、力量大增,刀技更是日趋精进。待霨郎君组建素叶军时,他是独一一名被编入陌刀团的义学学员。

牙兵们见状,略一游移,火线传来阵阵惨叫声。王霨抬眼望去,才发明西南边冒出一支杀气腾腾的马队队,观其甲胄,当是横行幽并的曳落河。

“节帅,尊卑有别、礼不成废,岂有主帅受困裨将先走之理?还请封节帅尽快过河,返回东都整饬军旅、加固城防,以免洛阳士民沦入敌手。”王霨不假思考回绝封常清的“美意”。

白刃胜霜雪、排次若鱼鳞。

“卫别将,汝赤忱一片,岂知民气之险恶、世事之暗中。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某之前一向担忧哥舒翰暗中使绊,得叮咛高节帅派云舟郎君伴随王思礼部出潼关。饶是如此,陇右军还是闹了出军粮断绝的把戏。某本觉得王正见父子胸怀磊落,孰料节骨眼上忽生叛军偏师奇袭洛阳一事,此子之言,某或能信之一二,安居宫阙的贤人能信否?天下悠悠众口能信否?若他真坦开阔荡,就多杀几名叛军以表心迹吧,今后若朝中有人攻讦、贩子流言诽谤,此战之功足以替其讳饰稍许,想来王正见当能了解某之苦心。”封常清仰天长叹:“武牢已丢,东都危矣,某不畏贤人的雷霆之怒,唯惧殃及高节帅……”

“也罢,若他真死在此地,毕竟是个费事,汝便领五百飞龙马队暗藏在北岸,策应其过河。”封常清叮咛道:“记着,汝只需看管王霨一人。”

“部族散骑,尴尬大任,不过用他们耗损敌军精力还算不错。”田承嗣嘲笑道:“长枪手、刀盾兵,接敌!轻马队,弓箭手,压上去!”

“不!”阿史那雯霞头摇得如拨浪鼓普通:“为何不派别人去?”

唐峥脚步一错,一名契丹马队的矛尖从其亮若明镜的胸甲上掠过,留下一道浅浅划痕。唐峥趁契丹马队来不及收回长矛的空当,双臂奋力,舞动巨刃挥出一轮灭亡之环。陌刀过处,人马俱碎,温热的血浆放射而出。即便有面甲遮拦,唐峥仍然嗅到浓厚的腥气。

“陌刀团,保护战车团、弩炮团撤退!轻马队上马,筹办后撤!”王霨见幸存的武牢关守军已过河结束,遂急命伤亡过半的素叶军撤兵。

可惜好景不长,天宝八载(749年),王忠嗣在汉东太守任上病逝,停歇数年的兼并之风复兴,唐家本就未几的地步被朱门、胥吏吃得一干二净,无法之下,只得背井离乡、流亡关中。

髡发结辫的契丹马队如铺天巨浪,狠狠撞上擐重甲、执长刀的陌刀队。矛来刀往、人喊马嘶,甫一接战,鲜血便染红两边甲胄。

唐峥家本是汉东郡自耕农,堪堪顾得上温饱。孰料富者愈富、贫者愈贫,郡里豪右勾搭衙役,各式设想,肆意并吞布衣地盘,唐峥家的数十亩地客岁少两亩、本年短八分,生存日渐困顿。

“竟劈车为板,铺出一条活路?”鹄立山丘的田承嗣见唐军已开端渡河,又惊又喜。惊的是唐军反应机灵,喜的是不必再操心机考如何对于碍事的大车,且唐军既然有了活路,便不会有困兽犹斗之志。

“当下……”酸喜交集的阿史那雯霞无法点头承诺:“好吧,可你必然要……”

庭州砲集合残剩的统统石弹在范阳军阵中扯开一个裂缝后,南霁云一马抢先,从陌刀团让开的通道中奔驰而出,长槊若灵蛇吞吐,接连刺死三名长枪手,将裂缝扯得更大。紧随厥后的二百素叶重骑飙举电至,若利刃切豆腐,沿着裂缝澎湃而入,生生在范阳军中凿开一条血红色的门路,标兵轻骑则顺着通道纵马疾走,挥槊侧击长枪手、刀盾兵阵列,苦苦支撑的素叶轻骑压力蓦地一轻。

躲在山岭间养精蓄锐多时的一千契丹轻骑回声而动,吼怒着迂回到大道上,挺着长矛,冒着石弹和弩矢,冲向正与契丹军人血战的素叶军。

“谁敢乱动!”王霨抽出吹毛利刃的雪影刀:“吾为一军主将,自当断后,敢有违背军令者,某亲手斩之!”

与风弛鸟赴、倏来忽往的契丹轻骑分歧,范阳步兵铠甲厚重、阵列严整,一眼望去便知是久经疆场的强军。待他们投入战役后,力量稍衰的陌刀团伤亡敏捷减轻,素叶军本就薄弱的防地顿时摇摇欲坠。

“霨郎君,铺板过河乃素叶军之功,汝先请吧。”阴沉萧索的封常清表示素叶军先过河。

“田承嗣部过河后,霨郎君已处瓜田李下,然其一心为公,竟得空思虑本身安危。某早该提示,却因救援父亲乱了心神,实在不该。”卢杞暗自感慨不已,但他实在也明白,即便本身出言力劝,王霨仍然会奋不顾身挑选停歇洛阳烽火:“霨郎君,汝虽见地过人,然究其本心,仍为纯真赤子,不识世道之险恶。今后不免磨难丛生、波折满路……”

雪刃霜飞,红血星流。

室韦部的木马虽没法运送战马过河,但洛阳城中蓄有大量战马。因时候仓促,田承嗣与田乾真二人只抢了四千多匹。为利诱唐军,田承嗣只要了两千匹战马,其他皆交于田乾真部。

素叶军步虎帐大部均留在河阳城中,之前依托四轮马车的遮挡,素叶军能轻松射杀契丹军人。

“能令某托死生者,当下唯姐姐一人。”

范阳军的弓箭手则在两千长枪手、两千刀盾兵和一千无马轻骑保护下,步步向前,极力将箭雨洒入唐军阵列。

“某弃关而去时才看到汝送来的密信,然木已成舟、回天乏术。”封常清幽幽叹道。

“某岂敢拦雯霞小娘子。”封常清不觉得忤,伸手请阿史那雯霞先走。

交代结束后,封常清急催马向西,不管如何,他要极力守住东都,起码不能让安禄山轻而易举占据洛阳。

现在大车已化为木板,且封常清部正顺次撤退,压力陡增的王霨只得将二百陌刀手部顶在最前,成为禁止敌军的中坚;四个团的轻骑上马转为步兵,竖起马槊护在陌刀手两翼;庭州砲和神臂弓退到阵列正中,因为之前已耗损很多石弹、箭矢,王霨命他们保存气力、精准射击;两个团的标兵和一个团的重骑作为预备队,结成锋矢阵,随时筹办投入战役;二百名牙兵则紧紧护在王霨身侧,卖力保卫主将、通报军令。

“姐姐放心,某心中另有太多未竟之业、不舍之人,毫不会止步于此。”王霨萧洒笑道。

“十步杀一人、寇血洗冠缨!某喜好!”唐峥怒声狂吼,冒着遮天蔽日的箭矢,挥刀斩向无穷无尽的敌军。

“霨郎君,汝为一军之首,不成有失。牙兵团,还不快护送霨军使过河!”卢杞见王霨纹丝不动,急得满头冒汗。恶战至此,素叶军已只剩牙兵团这只生力军。

陌刀团两侧,素叶轻骑上马结阵,以如林长槊抵抗着契丹马队的打击。两边箭弩、石弹则在半空在交叉而过,飞向各自目标。不过半晌工夫,倒在赤血田野的人马尸身越来越多,只是两军都杀红了眼,底子得空顾及脚下踩的是仇敌的尸首还是袍泽的尸体。

“既然如此,霨军使听令!”封常清面色一变,寂然道:“素叶军为后队,保护全军过河再撤!”

“斩!”

陌刀团士卒唐峥透过面甲,瞪眼着若铺天巨浪奔涌而来的契丹轻骑,仍然有点严峻。可见四周袍泽皆持刀耸峙、如岳临渊,深吸一口气的唐峥双脚发力,如矗立的劲松,扎根大地、不畏风雨。

“为酬谢忠嗣太守,某必然要杀光仇敌,誓死保卫霨郎君!”

“诺!”慨然接令后,王霨走到阿史那雯霞身边私语数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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