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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魅影追踪(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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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小午一怔,酒杯送到嘴前却又愣住不饮,道:“哦,大人何出此言?”

小午看着他问:“其二呢?”

石洞极深,足有十余丈高,如果没有绳索梯子,极难下去,如果有人在洞底想白手上来,纵有绝世轻功,也无能够。洞中极黑,小午固然手上拿着火折子,却也照亮不了多大处所。

吴过道:“那块布片是从衣服上撕下的,那上面的笔迹倒是用鲜血和上口水以后写上去的,以是笔迹才会是淡红色。如果写字之人不蘸口水,直接用鲜血誊写,任何人一看便知这是一封血书,即便不明白那六个字的意义,也会引发别人警戒之心。但如果色彩极淡,就不会引发别人重视,即便有人捡到,也会顺手抛弃。也恰是因为如此,以是本捕才有机遇看到它。”

吴过知她曲解了,当下也不说雷惊云被关在仁义山庄地牢中一事,只道:“雷夫人不必惶恐,雷兄交代,在仁义山庄后花圃的地牢中放了一点东西,叫本捕过来看看。”

吴过问:“他现在在甚么处所?”

雷惊雨看着他道:“对,考一考你。”

吴过背着双手,在花圃中转了转,俄然发明假山中间依山而筑的凉亭中放着一张石桌,四周摆着几把石凳。石桌上不染纤尘,非常洁净,石凳上却积了很多灰尘,仿佛向来没有人坐过。

吴过定睛看去,果见一人伸直在栅栏里边的墙脚里,衣不蔽体,身上尽是肮脏,伤痕累累,手上脚上全用手指粗的铁链锁着,神情木然,正两眼直勾勾地望着栅栏内里的人发楞。

白如霜悄悄还了一礼,红着眼圈问道:“他、他还好吧?”

小午道:“部属日前才去过仁义山庄,传闻白如霜已经给他请了江南最好的大夫医治和保养,惊云公子本身内功深厚,规复极快,估计不出两个月,便可完整病愈。”

小午年纪虽大,手脚却非常敏捷,攀登着绳索,双手瓜代向下,不一会儿身影便没入暗中的石洞中,看不见了。过了半晌,他在洞下叫道:“大人,上面仿佛真是地牢。”

吴过道:“雷夫人放心,雷兄统统都好,只是临时不能自在走动,成果如何,信赖知府大人自有公断。”

吴过道:“案子固然已经水落石出,但本捕心中仍有三大疑点找不到答案。其一,为甚么雷惊雨不迟不早,恰好要赶在我们发明了他杀嫂囚兄的首要线索筹办脱手捕他之时前来投案自首?此事纯属偶合,还是另有蹊跷?”

吴过将绳索一头系牢在凉亭石柱上,另一头甩下洞去。

吴过瞥见洞底下传来亮光,晓得他已晃亮了火折子,便道:“我也下来看看。”抓着绳索,缓慢滑下。

吴过一怔,道:“考一考我?”

雷惊雨神采一变,额前顿时冒出一排盗汗,俄然完整蔫了下来,瘫倒在地上叹了口气道:“人称吴过为江南名捕,公然名不虚传。大人明察秋毫,雷某佩服。实不相瞒,一年前的阿谁早晨,我只杀了我大嫂白如雪和她刚出世的孩子,却将我大哥点倒以后囚禁了起来,另找了一具无头男尸穿上他的衣服冒充他。”

吴过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过了半晌,俄然重重地叹了口气,端起一杯酒,猛地灌入喉咙。小午放下酒杯,奇道:“大人,您破了一桩大案,我们高低兄弟都跟着沾了很多光荣和好处。但这些日子,部属瞧大人如何反而愁眉舒展,闷闷不乐呢?”

世人齐应一声“是”,分头在花草丛中山川石头之间寻觅起来。不大一会儿,便将全部后花圃都搜索了一遍,并未发明地牢入口。却有一名衙役拿着一块两三寸宽的布片跑过来道:“大人您看,这是在那边花草丛中捡到的,上面还写着字呢。”

吴过又道:“小午,你带几名兄弟跟我一起去仁义山庄开牢放人,救雷惊云出来。”

吴过想了想,叮咛世人道:“大伙在花圃里细心找找,看看有没有甚么奇洞怪石暗记之类的东西,勿需求找到地牢入口。”

小午利诱了,道:“就算那真是一封血书,那么‘抱薪火,凄风苦’这六个字又是甚么意义呢?”

吴过道:“如此说来,倒是应当感激尊夫人的深明大义了?”

白如霜踌躇一下,道:“既是如此,大人请进。”

白如霜略一游移,也跟着攀绳而下。

白如霜不由得“啊”的一声,仿佛大感不测,或许她在仁义山庄居住了这么久,还不晓得这后花圃中竟有一个这么隐蔽之所吧。

小午听到这里,已经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了。

他略略一想,便已明白其中启事,双手抬起石桌,悄悄移开,果见安设石桌的处所暴露一个圆圆的大洞,冷风飕飕,直往外冒,看来地牢大抵就鄙人面了。

小午点头拥戴道:“如此贤妻,实是可贵。”

雷惊雨道:“他被我囚禁在仁义山庄后花圃的地牢里。这件事除了我本身没有人晓得,连内人我也未奉告。”

一行人径直来到后花圃,但见假山流水,亭台相间,极是新奇。吴过四下一看,山川亭台花草树木之间全无陈迹,底子看不出地牢在甚么处所。他俄然想起雷惊雨说的那一句话:只想考一考你。

小午道:“部属还传闻,仁义门高低现在是群情冲动,浩繁弟子分歧要求雷惊云接任掌门之位,传闻掌门人信物仁义双刀和仁义刀谱都已交给雷惊云掌管,只等他身材规复过来以后,便可广邀江湖朋友齐聚仁义山庄停止接位大典。”

小午点点头道:“部属传闻,这几天早晨仁义山庄又有好几小我被吸血鬼吸血而死,死状与之前无异。”

吴过逼视着他,冷声道:“你既有赎罪之心悔过之意,刚才为甚么不奉告本捕雷惊云还活着?倘若本捕不问,那雷惊云岂不是要被活活关死在地牢里?”

七日以后,早晨戊牌时分,吴过和小午值更结束,相约来到“一滴香”酒坊,小酌起来。

本来这地牢内里囚禁的人,恰是仁义山庄庄主雷惊云。

小午道:“大人是说那块写着‘抱薪火,凄风苦’的布片?白如霜说那是下人们随便涂鸦的,大人怎说那是血书?”

小午一怔,念叨:“‘救’‘雨’?”

吴过接过一看,只见那布片上写着六个淡淡的红字:抱薪火,凄风苦。他皱了皱眉头,把布片递给小午。

白如霜当即叫下人拿了一根长长的粗麻绳来。

吴过道:“帮中不成一日无主,雷老爷子只要这两个儿子,既然雷惊雨不争气,那么由惊云公子担此大任,也是理所当然。此乃仁义门流派中事,我等外人不必置喙。只是雷惊云过了一年暗无天日的地牢糊口,身心俱伤,不知甚么时候才气完整病愈。”

吴过点点头,叹口气道:“如此,倒是难为白如霜了。传闻她每天都亲身送饭到大牢给雷惊雨吃,可有此事?”

小午道:“大人,让部属先去看看。”

他又把布片递给白如霜,白如霜看了,笑一笑道:“是下人们练习写字,字写得不好,让大人见笑了。”顺手将布片扔到青石路边的小湖中。

小午躬身道:“是,大人。”

吴过道:“其二,那天早上雷惊雨自缚双手前来自首,我将他从地上扶起之时,顺手探了一下他的脉搏。当时他脉象浮散无根,至数不齐,按之则无,大异于常,当是身中剧毒,邪盛正衰,阴阳离决之‘绝脉’。有此脉象者,绝无三日之命。此是一奇。他身中剧毒,元气离散,却能活到本日而不死,此为二奇。”

江湖老友闻讯以后纷繁上门庆祝和看望,仁义山庄又热烈了起来。

人如其名,吴过当然识得她就是雷惊雨的老婆白如霜。当下长揖到地,朗声说道:“多谢雷夫人深明大义。雷夫人劝夫自首,高风亮节,本捕深感佩服。”

吴过冷冷地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睛,看了好久,才冷声道:“很好,这才是雷大掌门行事的气势。”挥一挥手,大声叫道:“来人,将雷惊雨押入大牢,听候知府大人发落。”

吴过问:“他交出来了没有?”

小午道:“依部属看,多数是雷惊雨判定有误。他杀死了白如雪,心头有鬼,一向疑神疑鬼心中不安,一传闻仁义山庄有吸血鬼出没,当即先入为主,起首想到的便是白如雪的亡灵化作吸血鬼来报仇来了,以是才请来通灵道长镇邪驱鬼,却没想到吸血鬼另有其人,不,是另有其‘鬼’。”

吴过低头想了一想,感觉他的话并非没有事理,点了一下头,喝了一杯酒,又问道:“你还听到一些甚么动静?”

吴过往他脸上瞧了半天,俄然心头一热,叫道:“惊云兄,真的是你吗?”

雷惊雨叹道:“他死也不肯交出,以是我一向不敢杀他。”

吴过往洞里探头看了看,但见上面黑咕隆咚,寒气阴沉,不知到底有多深。

吴过接着道:“其三,我将雷惊雨关押大牢之时,他曾说了一句话,说是要考一考我,此话仿佛也大有深意。他明知那地牢位置隐蔽,却不明示于我,只叫本捕带人去找,成果却在仁义山庄后花圃中找到一块写有血字的布片。”

雷惊雨低头道:“因为没有藏宝图,任何人也进不了宝藏。而那张藏宝图的下落,我父亲身后就只要我大哥晓得。以是我当时不能杀他,我要逼他交出藏宝图。”

吴过和小午带人来到仁义山庄,只见一名白衫女子撑着一把油纸伞遮着头顶淡淡的阳光迎了出来。

吴过忽地嘲笑一声,双目如电,直盯着他,冷声喝道:“雷惊雨,到了现在,你还不肯说实话?嘿,你大哥真的已经被你杀死了吗?多背一条性命对你又有甚么好处?”

小午看了,也不明白布片上六个字意何所指。

雷惊雨再度抬开端来,看着他滑头一笑,道:“实在即便大人不问,雷某终究也会交代明白。雷某坦白不说,只是想考一考大人,看看大人是否当得起‘江南神捕’这个名号。”

仁义门掌门人雷惊雨妄图宝藏杀嫂囚兄的动静传出以后,江湖哗然,仁义门弟子更是群情激愤,他们做梦也没想到全帮高低大家恭敬的掌门人,竟是如许一个卑鄙无耻猪狗不如之人,的确屈辱了“仁义”二字。而仁义山庄庄主雷惊云自从被人救出地牢以后,颠末白如霜及全庄高低悉心顾问,伤势渐愈,元气垂垂规复。

吴过道:“雷惊云如何从没向我说过?”

她神采惨白,嘴唇鲜红,一双凤目颀长颀长,风采楚楚,娇媚中透出一丝冷傲,斑斓中却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凄艳。

雷惊雨点了点头,神采黯然,仰天长嘘,闭目待死。

吴过道:“或许雷兄没有奉告夫人。”

小午道:“确是如此。雷惊雨平时锦衣玉食惯了,大牢里的粗糙饭菜那里吃得下,若不是白如霜贤惠过人,一日三餐送些好饭好菜来,他饿也饿死了。”

麻绳长约二十余丈,落地之时收回“叭”一声轻响,看来已够深切石洞底部了。

吴过叫人扔了一只火把下来,点着以后,眼睛才模糊能看清洞底景象。只见石洞底下,竟是一个十丈见方的石屋,石屋靠西面一侧用一道栅栏隔了开来。用手一摸,那栅栏竟是用酒杯口那么粗的生铁所铸,非常安稳。栅栏上涂着黑漆,幽幽的泛着寒光,不时有霉味臭气从栅栏里边传来。

吴过叹了口气道:“这也是最令人费解的处所,我思考了好几天,才模糊明白此中含义。如果我没猜错,‘抱薪火’这三个字应当是‘抱薪救火’这个成语的误写,只是写字之人用心遗漏了一个‘救’字,以是令人看得莫名其妙。而前面三个字,则应是‘凄风苦雨’这个成语的误写,只是写漏了最后一个‘雨’字。”

他用心不将地牢的位置奉告他,是想考一考他的聪明,还是另有他意呢?

白如霜奇道:“后花圃地牢?我如何不晓得那边另有地牢?”

吴过点头道:“好。”

吴过将端到嘴边的酒杯放下,说道:“那天早晨,雷惊雨不是请通灵道长作法钉住了白如雪的骸骨吗,如何还会闹鬼?”

吴过眉头一皱,道:“甚么‘不如何安宁’?”旋即明白过来,动容道:“你是说仁义山庄早晨仍然有吸血鬼出没?”

小午喝着酒,俄然说道:“大人,部属传闻仁义山庄这几天早晨仍然不如何安宁。”

白如霜强展欢颜,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见他竟带了数名差人前来,微微一惊,道:“大人这是要搜索敝庄吗?”

雷惊雨叹了口气,幽幽隧道:“是的,这件案子做得洁净利落,官府查了这么久都没有线索,我不说绝对没有别人晓得。但是我本身晓得,天上的神仙也晓得。别人不会来找我,但是我本身的知己却不会放过我,死者的亡灵更加不会放过我。自从仁义山庄闹鬼以后,我更是提心吊胆惶惑不安,我晓得这吸血鬼是我年老迈嫂的亡灵变的,他们是向我索命报仇来了。昨晚我请了羽士到兄嫂坟前施了镇邪大法,回家以后,才晓得统统都已被内人发明了。在内人的诘问之下,我向她说出了本身窥觑宝藏弑兄杀嫂的真相。内人听了,当时就恨不得一刀杀了我为她姐姐白如雪报仇,终究却还是不忍动手,只是苦苦劝我向官府自首。我心力交瘁,早有此心,颠末一夜展转思虑,感觉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只要早日自首,方能获得摆脱。以是明天一早,我就自缚双手,到知府衙门认罪来了。”

小午举起火把照了照,惊道:“大人,里边关了一小我。”

他回身道:“雷夫人,能借一根绳索用用吗?”

小午道:“部属猜想,他多数是想等本身规复元气以后自行调查。仁义山庄手足相残,江湖上已经有人看笑话了,如果这件事他仍然还要请官府的人插手,那岂不是太没面子了?江南仁义山庄今后还要不要在江湖上安身?”

只听一声发喊,数名如狼似虎的衙役一拥而上,架起雷惊雨便拖下堂去。

吴过举起筷子,想去吃菜,听到这话,却又放下筷子,涩涩一笑,道:“哼,破了一桩大案?那倒也难说。这桩案子固然破了,但我总感觉疑点仿佛比案子没破时还多。”

吴过问:“你为甚么没有杀你大哥?”

吴过道:“这个女人,可真不简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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