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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蛇蝎心肠(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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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思禽看他一眼,淡淡说道:“它们不是怕我!”乐之扬一愣,问道:“那为何逃脱。”

梁思禽又是点头:“这儿不好说话,还是下去吧!”晃身落地,乐之扬也跟着跳下。

“如何?”梁思禽问道,“你怕六虚劫?”

乐之扬喜道:“先生可有甚么发明。”

“我在想……”乐之扬渐渐说道,“转阴易阳术的弊端,仿佛跟‘周流六虚功’有些儿相像。”

乐之扬低头一瞧,才发明衣不蔽体、肮脏不堪,靠近潭水,水面倒映出一个髯毛满脸、蓬头垢面的男人,若不细看,几近认不出这水中人就是本身。

“听你所说,当时已然走火入魔。”梁思禽神采严厉,“幸亏你学会了灵道人的遗法。”

“先祖父暮年曾有奇遇,故能逢凶化吉,我有他护法,也安然度过难关。先祖父曾说过,对初学者而言,一月以内收一年之功,几近已是极限,看你现在修为,何止一月一年?”

梁思禽打量乐之扬,目光停在足颈,惊奇道:“你的脚当真好了?不对,不但好了,比起之前还要强上很多。”

“熔炉?”乐之扬动容道,“莫非任何内功赶上,都会被它熔化不成?”

梁思禽愣了一下,皱眉道:“倘若灵道人再世,或答应以一试。”

梁思禽说道:“你用‘转阴易阳术’逼出毒素,顺从蛊虫,朝夕不断,日夜接踵,这数月之期,赛过十年之功。听你所述,那毒菇应是“金蟾银蛇”,剧毒非常,小小一枚,就能毒死数头牯牛。换了别人,即便精通‘转阴易阳’,也不敢以身试毒,即使有胆试毒,哪儿有将毒菇当饭吃的事理……”

乐之扬恍然有悟,无怪梁思禽说毒物不是怕他,本来怕的竟是本身。他走在路上,陆地上的毒物纷繁遁藏,跳进水里,水里的毒物簇拥登陆,乐之扬心中诧异,可又猜不出启事,冷静洗净身子,运掌如刀,抹去髯毛,爬登陆时,岸边岩石上叠放着一套衣物,青衫草鞋,倒也称身。

他百思不解,摸一摸足颈处的肌瘤,那儿凸凹不平,又长出一层茧子。这些天,任他如何内视,也没发明蛊虫的影子,若说蛊虫死光,可又为何几次长出角质。

乐之扬抬眼望去,只见飞瀑流泉,泻入一眼深潭。正感猜疑,忽听梁思禽说道:“你梳洗一下。”

梁思禽微微苦笑,说道:“转阴易阳术,恰是‘周流六虚功’的根底,同一小我创出的武功,弊端天然也都一样。”

这景象不知过了多久,乐之扬灵机震惊,复苏过来,只觉神清气朗,仿佛脱胎换骨,从内而外为之一新。他情不自禁,纵身一跃,竟然跳起一丈不足,他又惊又喜,不待下坠,身子一拧,双手扣住四周的石壁,手足并用,尝试向上爬升。这一试,不止双手力道惊人,双脚也是矫捷了得,一扫瘸腿孱羸,力量之大,远胜断筋之前。

乐之扬满腹疑窦,但见两人回身要走,仓猝直起家来,想要跳下去与二人相见。

啸声冲天而起,仿佛朝阳东升,升到至高处回旋不下,一如大鹏展翅,掀起万里长风,扫荡括苍山里的毒云惨雾。

乐之扬狂喜不由,忘乎以是,一口气爬到崖顶,纵身一跃,高高跳起,连翻了五六个空心跟斗,方才轻飘飘落在地上,举目望去,月夕照升,东方微白。乐之扬意犹未尽,提起丹田之气,收回一声长啸。

他欣喜之余,又觉怅惘,耳力精美至斯,应是得益于《灵飞经》,数月以来,除了昨晚,他从未练过这一门内功,何故突飞大进,实在令人不解。

乐之扬沉默点头,梁思禽沉吟一下,说道:“跟我来!”

乐之扬听完,低头沉吟,梁思禽见他半晌不语,问道:“你想甚么?”

乐之扬又惊又喜,问道:“这么说,‘奇鬼蛊’治好了我的脚筋?”

迷惑接二连3、越想越多,思考间,那二人已经走近,借着晨光看去,一个是“碧盐使者”杜酉阳,另一个倒是“青盐使者”淳于英,均是盐帮的老熟人。

梁思禽微微点头:“‘转阴易阳术’克意进取,一旦修炼,精进神速,赛过平常内功心法。抑且资质越高,修炼越勤,精进也就越快,但是欲速则不达,精进太快,内力满溢,人体难以接受,常常走火入魔,经脉爆裂而亡。”

“你性命交关,死中求活,不管胆识毅力,均是出类拔萃。”这一番赞语从梁思禽口中道出,乐之扬不由精力一振,忽听他话锋一转,“只不过,十年之功缩于数月以内,贪多求快,必有祸患,‘转阴易阳术’也是如此。”

他一眼看破,乐之扬心中佩服,说道:“是啊!真奇特,也不知如何好的?”

“打个比方。”梁思禽拾起一块泥土,“有道是:‘水来土掩’,如果黄河决堤,这一块泥土堵得住吗?”

梁思禽本要回绝,但知乐之扬急于报恩,不忍孤负他的美意,当下开口不言,听之任之。

梁思禽点头:“灵道人道家怪杰,深谙以柔乘刚、冲虚自抑的事理,平生一战成名,而后绝迹江湖,若非大智大巧,如何能够做到?我猜他当年应战释印神,并非为了浮名浮誉,而是心有所碍,以武证道,冲破修为上的难关。若不然,又何必关门比武、胜负不传。他的内功,镇之以静,养之以虚,敬天畏己,贤人知名,正与先祖父到处相反,故能以退为进、以柔克刚、以冲虚受满溢,化解你莫大的危急!”

乐之扬见他伤感,想到平生遭受,也觉无可何如,叹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乐之扬看得心惊,由衷佩服道:“梁先生,你本领真大,这些毒物都怕你呢!”

脚步声更近,乐之扬居高望远,但见远处山坡下呈现两人,间隔其间另有三百余步,也便是说,方才闻声动静,二人该在一里以外。这两人轻功不弱,又相隔极远,乐之扬能够闻声脚步声响,当真神乎其神,传说中“天视地听”也不过如此。

“你不必自轻自贱!”梁思禽笑了笑,“反者,道之动。人间万物,刚极反柔,穷而后通。先祖父的武功过分霸道,灵道人的武功失之谦退。你巧得造化,身兼二者,刚柔冲盈,大可相反相成,若能融会贯穿,来日成绩,只在灵道人之上,不在灵道人之下。”

啸了足足一刻风景,乐之扬真气彭湃,涓滴不衰,忽听远处传来沙沙沙的脚步声,又轻又快,当是妙手。乐之扬未明敌友,收起啸声,跳上一棵大树,这一跳轻松适意,落下时树枝微微颤抖,仿佛蜂蝶落在花心。

乐之扬张口要叫,梁思禽摆了摆手,指向树下。乐之扬转眼望去,杜、淳二人一无所觉,边走边说,径直走下山坡,消逝在树林深处。

乐之扬双目一亮,冲口而出:“《灵飞经》能化解‘六虚劫’么?”说完这话,只觉耳根发热,心子砰砰直跳,仿佛拨云见日,发明别有六合。

“待我叫一声。”淳于英清一下嗓子,“来的是哪位前辈,还请现身一见?”

乐之扬见过蛊傀神速如风,心中将信将疑,说道:“多亏先生传我‘转阴易阳术’,要么我早就成了‘一个’蛊傀了。”

乐之扬不堪惊奇,习武以来,他的轻功也从未达到如许境地,更何况还断过脚筋,遵循梁思禽的意义,此生当代,再也没法利用轻功。现在轻功不弱反强、远胜以往,当真奇哉怪也,就如做梦一样。

乐之扬听到这儿,谨慎问道:“落先生,你真要帮燕王篡夺天下?”

梁思禽点头苦笑:“以毒炼功,并非你的初创,比如修炼‘毒砂掌’的妙手,用手拍打毒砂,毒质沁入掌内,再以内功逼出,如此几次为之,次数越多,掌风越强。敌手中掌,并非伤于剧毒,而是伤在掌上的内力。乌有道的‘元毒功’也是这个门路,可他精通药理,君臣佐使,循序渐进,哪儿像你这么贪多求快、一味蛮干?”

乐之扬回声转头,只见梁思禽站在身后,望着他似笑非笑。

“它也几近要了你的命。”梁思禽看出贰心中所想,叹一口气,谛视远方,“这一门内功是先祖父所创,武道即人道,甚么样的人创出甚么的工夫。道家贵阴,《易经》贵阳,六十四卦乾卦为首,乾卦六爻,都是阳爻,乾卦初九象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先祖父平生恰是如此,不甘孤单,克意进取,自发得人定胜天,天下无不成为之事,说得刺耳一点儿,见树先踢三脚,无风也要起浪,以他的性子,被迫隐居,真是一大憾事。以是道家抱缺守分非他所好,‘转阴易阳术’源自《紫府元宗》,后者是道门的工夫,阴胜于阳,落到先祖父手里,为之一变,阳胜于阴,暗合《易经》。这也难怪,先祖父穷究易理、独步当时,他的学问脾气都是如此,自但是然也就化入武功。”

忽听有人吹奏叶笛,乐之扬循名誉去,梁思禽坐在一棵树下,拿着叶片低眉吹奏,见他过来,丢了叶片,指着劈面一块石头说道:“来,坐下!这些日子你经历了甚么?无妨说来听听。”

意想及此,乐之扬扬眉握拳、喜不自胜,心口似有一团火焰,烧得他喘不过气来。

梁思禽道:“你也不知启事?”乐之扬想了想,说道:“或许跟‘奇鬼蛊’有关。”

“啊!”乐之扬倒吸一口寒气,当时真气乱蹿,正如梁思禽所说。

乐之扬呆了半晌,犹不断念,说道:“如论如何,我把经文念给你听,或许有所发明。”不待梁思禽答复,自顾自念起《灵飞经》的经文。

梁思禽叹一口气,环顾四周,如有遗憾:“当年我一念之仁,将‘毒王宗’困在这儿,未曾想他们豢养毒物、培植香花,将这一片大好山川闹得乌烟瘴气,‘天机宫’历代祖师有灵,真不知会如何怨我?我这平生,老是想做功德、当好人,可常常弄巧成拙、事与愿违,正也错,反也错,一错再错,错上加错,人生至此,真是有趣得很!”

乐之扬点头道:“比起武功,我更爱音乐。”(未完待续)

这一番话如同醍醐灌顶,乐之扬面前光亮,呈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境地。《灵飞经》也好,“转阴易阳术”也罢,均是别人缔造,若能融会贯穿,未始不能缔造出一门全新的武功。

动机一动,乐之扬窜改心法,心中吹奏“周天灵飞曲”,以《灵飞经》里的内功把握真气,这一来,如同以水济火,竟然生出奇效,乱走的真气迟缓下来,开初不甚甘心,垂垂跟上心中曲调,那一股狂龙也似的真气分枝散叶,前后分出二十二股,别离注入各大经脉,经脉注满,另有残剩,合为一股,归入丹田气海,转运任督二脉,流转之间,又将各脉真气聚合归一,缓缓高低,冲关破隘,到了头顶,再又分开,如此分分合合,急如飞电,缓如滚珠,无所不至,无所不及,毛孔舒张、物我两忘。身子仿佛落空重量,飘飘然,浩浩然,直要成仙登仙、随风飞去普通。

“灵飞经么?”乐之扬如有所悟,长吐了一口气。

乐之扬皱眉道:“落先生,听你说,我仿佛做得不对。”

乐之扬依言抬起右脚,梁思禽看了看肌瘤,又摸了摸,沉吟道:“公然是‘蛊痘’!”

梁思禽说道:“老子单骑西行、孔丘周游各国,庄子不肯退隐,宁为泥中之龟。圣贤难做,好人难为,做恶人轻易,可我又不太情愿。”

梁思禽不置可否,指着火线说道:“到了。”

梁思禽说道:“‘周流六虚功’一旦炼成,就是全海内功的熔炉。”

梁思禽说道:“吵嘴说不上,但对于炼蛊制毒之人,这东西但是希世珍宝。当年乌有道将‘奇鬼蛊’植入人体,本也是想试种‘蛊痘’,成果炼出了蛊傀,伤天害理,莫此为甚。若不炼蛊制毒,‘蛊痘’用处不大,不过‘奇鬼蛊’习性独特,幼蛊藐小,乱走乱蹿,一旦长成,就不便挪动。颠末数月,幼蛊变成成虫,数量浩繁,困在一隅,又有‘转阴易阳术’几次压抑,久而久之,灵性耗费,毒性溶解,但它进入人体以后,不但分泌毒质,还会分泌一种虫胶,强筋壮骨,愈合创伤,赛过人间任何灵药。只不过,‘奇鬼蛊’多么凶毒,除了蛊傀,谁也不敢以身试蛊!”

两人双腿包裹木制马甲,奔上坡顶,左顾右盼,杜酉阳忽道:“奇特,人呢?”

“那啸声好短长。”淳于英沉吟,“莫不是铁木黎到了?”

乐之扬听得恍忽,问道:“这东西是好是坏。”

“可我一点儿事也没有。”乐之扬只觉奇特。

乐之扬苦着脸道:“说来讲去,还是我本领太差。”

“差未几。”梁思禽微浅笑道,“你也算是半个‘蛊傀’,有了这颗‘蛊痘’,你这双脚微弱有力,不在蛊傀之下。”

身形方动,忽觉有人拍打肩膀,乐之扬几乎跳了起来,只听耳边有人说道:“别怕,是我!”

前面三篇,梁思禽都是无动于衷,听到《灵飞篇》,他微微透露讶色,坐直身子,凝神谛听,一边听一边点头。

“奇鬼蛊?”梁思禽动容道,“你中了奇鬼蛊?”

梁思禽又是一怔,谛视乐之扬,忽而笑了起来。乐之扬见他欢乐,只当体例凑效,顿时眉飞色舞,忽听梁思禽说道:“好孩子,你用心不错,可惜还是不可。”

比及乐之扬念完,梁思禽不由叹了口气,说道:“灵道人一代怪杰,不能与之比武,真是平生憾事。”

“可这工夫救了我的命!”乐之扬心中悄悄不平。

乐之扬想到毒菇发作的痛苦,叹道:“我也是没体例,饿死毒死都是死,饿死几天就好,毒死可要快很多了。”

“谈笑!”杜酉阳点头,“如果铁木黎,你我另有命在?”

乐之扬暗自好笑,淳于英年长甚多,竟之前辈相称。这一片山峦奇峰绝谷、毒物百出,楚空山也曾折戟失手,以二人的本事,万难超越停滞,故而应是先走水路达到小镜湖,再由湖畔翻山过来。只是两报酬何深切“毒王谷”?为何又说铁木黎和云虚要来?这两大妙手天南地北,为何要来括苍山?

“你度过‘六虚劫’了?”乐之扬又问。

两人一前一后,所过之处,草中树上钻出很多蛇蝎虫蚁,均是怪模怪样,一瞧就是剧毒之物,飞的飞,爬的爬,各各错愕逃窜。不久聚少成多,化为一股污流,色采斑斓,毒气满盈。

“这么一来,岂不有些别扭?”乐之扬说道。

“没错。”乐之扬感喟,“事理可行,但我修为不敷。”他想一想,忽又振抖擞来,“落先生,我将《灵飞经》说给你听,先生修为胜我百倍,练成以后,便能如我一样自救。”

“发明说不上。”梁思禽说道,“不过灵道人若在,能够助我一臂之力。”

乐之扬点头,梁思禽说道:“土能克水,但是水多土少,那也没用。”

梁思禽看出他的心机,微微一笑,又说道:“当然另有一个别例,你的‘转阴易阳术’已有根底。我将‘周流六虚功’传授给你,虽有‘六虚劫’,但以你的资质,当能度过两劫,五十年以内,横行天下,当无抗手。”

“此话怎讲?”乐之扬忙问。

“觉得我死了?”梁思禽点头苦笑,“去死不远,一步之遥。”

乐之扬当头淋了一桶冰水,只从脑门冷到脚心,半晌问道:“那是为何?”

乐之扬定必然神,便从禁城别离提及,事无大小,一向说到绝谷脱困。梁思禽性子冲淡,情素极少透露,即便惊奇,也不过挑一下眉毛,比及乐之扬说完,他的眉毛也挑了五次之多。

听完今后,梁思禽忽道:“把脚给我看看。”

“不!”乐之扬脱口而出,“我不学!”

“这东西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梁思禽说道,“先祖母的条记里曾有记录,南疆炼蛊之家,用特别法门炮制剧毒蛊虫,而后植入人体,服食灵药,使之与宿主融为一体。一旦胜利,此人就会变成‘蛊神’,百毒害怕,见之遁形。不过胜利者寥寥,千百人中也成不了一个,失利者却必死无疑,久而久之,这体例也就无人问津了。”说到这儿,梁思禽指了指瘤子,“植入蛊虫之处,都会呈现一个肿块,本身无知无觉,融入人体血脉,此瘤因蛊虫而生,南疆人称之为‘蛊痘’。”

站起家来,发明梁思禽不知去处,乐之扬心中迷惑,脱去衣裳,跳入潭水,刚要擦洗,忽觉身边活物乱动,定眼望去,大吃一惊,只见很多水蛭、水蛇、蟾蜍冒死游向岸边。水蛇和蟾蜍挣扎着钻入草丛,水蛭登陆,僵死一片,个儿大得出奇,约有五寸来长,霜红色的身子上充满金黄色的斑点,死前痛苦扭动,吐出淡青色的毒液。

“落先生!”乐之扬欣喜不已,“你没事么?我还觉得,觉得你……”

“化得干清干净、无影无踪。”梁思禽漫不经意隧道,“我练的任何内功,成果都会变成周流六虚功;别人任何内力真气,一入我体内,也会变成‘周流六虚功’。”

“蛊痘?”乐之扬奇道,“甚么蛊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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