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锋芒（二）
没等谢钧和淮南王世子反应过来，淮南王蓦地翻了脸，冷冷说道：“我何需求比及数年后！更不会养虎为患！现在便能随便找个来由，要了你的小命！来个一劳永逸，永绝后患，岂不更好！”
“过了本日，我名动都城，入了皇后娘娘的眼，也入了统统人的眼。外祖父珍惜羽毛，必会好好待我，如何舍得让我死在淮南王府，落下弑杀外孙女的名声？”
谢明曦也未绝望。
淮南王深深地看了谢明曦一眼：“你考中莲池书院头名，今后是皇后娘娘的高徒，再无人敢随便相欺。此事你占尽好处，何来委曲？”
淮南王世子：“……”
若真惹怒淮南王，今儿个父女两个都吃不了兜着走！
人家挖了坑，等着你往里跳！
“换了我是外祖父，需求好生种植。便是不欲着力，也毫不会随便使绊子，结下仇怨。本日留一线，今后好相见。这么简朴的事理，想来外祖父比我更清楚。”
到底是故意还是偶然？
可惜可惜！
一口一个外孙女，说得非常顺溜。
轻飘飘的几句话，就将此事定位成了家事。兄长为mm出头天经地义。谢钧这顿筹算是白挨了。
谢钧：“……”
谢明曦倒是不负希冀，涓滴不害怕，反而轻笑了起来：“外祖父胸怀广漠，是做大事之人，岂会因戋戋小事和我一个小女人活力！”
连他实在的情意都看不出来！
“外祖父掌管宗室，混迹朝堂，可曾见过我这等优良出众的少女？”
淮南王世子：“……”
没甚么比有一个蠢儿子更令人糟心的事了！
短短半晌，淮南王心中闪过连续串的动机。
太可骇了！
可惜，谢明曦如此早慧，早已过了好乱来的年纪。
淮南王世子连揍三拳，专打谢钧的脸。谢钧那张俊美过人的面孔被揍得鲜血淋漓，狼狈不堪。
谢明曦若无其事，持续大言不惭：“前人云。莫欺少年穷！此话用在我身上，也是一样。我本年不过十岁，考中莲池书院头名，如探囊取物。他日成绩，毫不止于此。”
快些开口！
淮南王世子的脸阴沉得快结冰了，咬牙切齿地怒道：“小小年纪！竟敢这般大言不惭！呸！”
“停止！”淮南王终究张口禁止。
谢钧：“……”
淮南王世子听了颇觉畅快解气，哈哈笑道：“父王言之有理！此事便交给我！我这便将她扔进水池里！”
当然不敢！
若早晓得有这么一个好苗子，如何也得留意一二。略微施些恩德，便能收拢在手中。今后拿出去联婚，或是嫁入皇家，绝对是淮南王府的一大助力。
语气垂垂傲然，暴露令民气惊的锐气！
他……
这个谢明曦，来日绝非池中物！
淮南王目中凌厉之色尽数收敛，看着谢明曦的目光里，暴露赏识和唏嘘：“这般聪明的女人，竟不是本天孙女，恰好姓谢！”
扯着大旗做皋比，打蛇随棍上，这等工夫，足以和混迹朝堂数十年的宦海老油子媲美。
淮南王世子总算稍稍出了心头恶气，又用力踹了谢钧一脚，这才心对劲足地停手。
堂堂淮南王，岂是这么好对于的？
这个谢明曦！
蠢货！
淮南王世子放肆地冷哼一声：“去便去！我还怕了谢钧不成！”
谢钧和淮南王世子再一次：“……”
“外祖父这么说，是想看看我这个外孙女的胆魄。不知外祖父可还对劲？”
“人在做，天在看。二十年河东，二十年河西。焉知我今后没有一飞冲天之日？到了那一日，母亲和二姐要如何自处？淮南王府又将落入多么地步？”
“母亲是以事记恨于心，今后必会各式刁难。母亲有身份之便，难堪我一个庶女易如反掌。”
淮南王有些愤怒地瞥了淮南王世子一眼，淡淡说道：“你这个做兄长的，因亲妹挨打，这才寻妹夫的不是。戋戋家事，闹到皇上面前，成何体统！”
谢明曦微微一笑：“外祖父不必感觉可惜。此时在我身高低注，还来得及。我感念外祖父联袂之恩，今后必有回报！”
谢明曦吃力地扶起谢钧，一脸义愤填膺的气愤：“父亲本日受此热诚，必不能甘休。世子就等着去御前分化！”
谢明曦昂首平视，目光清澈：“署名变动，绝非人力可为。想来是彼苍有眼，不忍见我被欺辱藏匿。”
老狐狸不好乱来啊！
这等厚颜无耻自吹自擂的本领，到底是天赋异禀，还是后天练就？
……
“外祖父说的是，这确是家事。”谢明曦从善如流地改了口：“外孙女受了委曲，恳请外祖父为我做主。”
“王府的水池里，一年当中总有几个‘不慎’落水身亡的奴婢。你本日也‘不慎’落了水，谁敢来我淮南王府讨公道？”
谢钧听得心惊，顾不得眼角肿痛，连连冲谢明曦使眼色。
“敢问外祖父一声，我做错了甚么？为何平白无端要替别人去考莲池书院？为何我考中头名，倒成了罪恶？为何我要提心吊胆地等着母亲发落？父亲稍稍回护于我，却接连挨打。这又是何故？”
“打老鼠伤玉瓶的事，千万做不得！”
若偶然，也就罢了。如果故意这么说，足可见心智之灵敏！不容小觑！便连聪明的永宁也在她手中吃了大亏……
谢钧听呆了，淮南王世子也被震住了！
淮南王挑了挑眉，不测埠笑了起来：“这么多年，本王竟从未留意过你。委实遗憾！”
“放在昔日，我死不敷惜，无人会过问。”
淮南王：“……”
“说到底，不过是王府势大，谢家势弱。以是，本日我和父亲站在此处，如鱼肉般任人宰割凌辱。”
淮南王目光深幽锋利，如刀锋普通，刮在谢明曦细嫩白净的脸庞上。
淮南王哈哈笑了起来：“说得好！”
谢明曦浅笑着应道：“外孙女和外祖父相亲，也是天经地义。外祖父何必感觉遗憾？”
……
谢钧满身打了个寒噤！
呵！公然是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