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书生

此时舱门亦已大开，有两人闯进舱来，此中正有和中年墨客对掌之人。李劲松道：“两位上差，卑职已验明正身，殛毙朝廷命官的，确是此人无疑。”

中年墨客调匀气味，半天赋说出话来：“你调来这很多官军和妙手，本来不是要捉甘大人，是要拿我来着？”

李劲松嘲笑道：“逆贼，本日便让你做个明白鬼。我有何德何能，能调遣这很多官军？这两位上官更是潞王府的妙手，乃是杜严章大人亲身向王爷借调来的，实话便对你说，便是杜大人本身，现在也亲身到了，本日我看你是难逃公道！”

泥腿男人一跃而起，道：“你却在骂谁？俺也是一介草民，说句公道话又怎地了？”

中年墨客见百姓公然暴露将信将疑的神采，叹了口气，道：“明知你是用计激我，但此次为了救人，也顾不得那很多了。我本想放你们得过，是你本身一心求死，本日只好再杀两个贼官祭天。众位乡亲，请看这是甚么？”说着从怀中取出两个瓦纽，世人细心一看，本来恰是两枚官印。

李劲松嘲笑道：“天下官员何其多！你杀的尽么？”

中年墨客道：“我与甘大人萍水相逢，本日乃是初见，此前并不了解。只因他一心为民，是个两袖清风的好官，我便要来打抱这个不平！”

中年墨客道：“是！杀了赃官，那便无人停滞发放灾款。”

八字胡不等仆性命令，将甘祥往地上一掼，飞身来战中年墨客。中年墨客目睹他拳脚齐到，叫了声：“来得好。”合掌上前迎战。那八字胡可比四个平常官差短长的多，出拳凌厉有风，步法沉稳灵动，饶是如此，却仍不是中年墨客的敌手。两人战了十来个回合，八字胡被一掌扫中肚腹，只觉五脏如翻江倒海普通恶痛难当，晓得本身并非其敌，赶紧跳出圈外，倚靠舱壁调气运息。

一个青年船客失声叫道：“是两位大人丧失的官印！本来他果然便是黄河大侠！”众船客都是一阵骚动，李劲松嘿嘿嘲笑道：“好啊，得来全不费工夫，恰好杀你个二罪归一。”

李劲松道：“你想单枪匹马劫走罪犯甘祥，可也没那么轻易！你觉得打倒了几个差官便能为所欲为？乡亲们！若非要犯甘祥来山东搅闹，灾款早便下发下了，现在我们捉了他去，将他顺利送到府衙定罪，那便一了百了，大人们体恤民情，必会将朝廷拨款尽早派发。可这位大侠定要与官府作对，不肯让罪犯归案，到时候又要弄得赈灾遥遥无期，各位老乡，你们却答不承诺？”

李劲松道：“谁停滞了发放灾款，乡亲们便恨谁！”

此前与他冒充争论的那名船客闻声跃起，右手单拳直击中年墨客面门，中年墨客侧头嘲笑道：“二哥三哥四哥，原该一起上来才好。”不去回击攻过来的那人，却飞出双脚，回身向他火线的两名船客蹬去，那两人猝不及防，被他双双踢中胸口，顿时口喷鲜血负伤栽倒。泥腿男人大惊，正愣神之际，忽感掌风扑鼻，本来是中年墨客举掌拍到，慌乱间仓猝架起双臂格挡，却仍迟了一步，被一掌击在肩头，将肩胛骨打了个粉碎。他那帮手目睹三名火伴被一一击倒，气势先自馁了，比及中年墨客抡掌过来，一时乱了方寸，来了个顾上不顾下，被一脚蹬在胯上，也跟着跌倒疲劳在地。

程鹊道：“听来御史甘大人倒确是个好官，但盼这位大侠能得偿所愿，救他离开毒手。”

李劲松见四名部下不堪一击，又后退了两步，中年墨客道：“李大人，你埋了四个草包在人丛当中，能济得甚么事？我们好商好量，你们放了甘大人，我也不来与你难堪，待会到了岸边，自行逃回济南府罢。”

众百姓都是短见薄识之辈，一经他煽风燃烧，都跟着烦躁起来，有几个年青的船客愤然站起，护在八字胡和甘祥身前。中年墨客眉头一皱，心中悄悄叫苦，对于官府虎伥，他自不消客气，可对这些贫苦百姓也讲武弄粗，那便大违初志，目睹甘祥万念俱灰，脸上充满了绝望之色，晓得在此民气中，皮肉之苦、存亡性命倒也不算甚么，但他一心为民，到头来却被百姓曲解悔恨，那才叫人难过。想到这里把心一横，道：“众位乡亲，莫要听他胡言乱语，且听我来一问，你们是恨赃官，还是恨要将赃官肃除的甘大人？”

李劲松兀自强作平静，喝道：“你究竟是何人？一心要劫取朝廷钦犯，但是甘祥的翅膀么？”

舱内船客刚才说了很多非议官府的话，及后听李劲松表白身份，都怕遭到迁怒抨击，这时再被那泥腿男人扇风鼓励，也都跟着纷繁拥戴，叱骂数落起甘祥的不是来。甘祥跪倒在舢板上紧闭双目，听的不住点头，一张面皮白的甚是吓人，中年墨客见百姓被勾引的倒置吵嘴，甘祥脸上尽是绝望之色，顿时激起了侠义心肠，运气大喝道：“众位乡亲，莫要听此人挑衅是非，甚么宦海端方？贪赃枉法莫非还要百姓感激涕零不成？甘大报酬民鞠躬尽瘁，宁肯舍了官爵和性命不要，也要与这帮赃官贪吏拼斗到底，他又何错之有？你们如此呵责一个好官，让他怎能不悲伤落泪？此人摆了然也是恶官的鹰犬，大伙可莫要叫他骗了！”

中年墨客见他毫不镇静，竟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顿时心下一震，重向四周船客看了看，一眼瞥见娄之英等世人，还道也是官府请来的帮手，心中暗叫不好，一把拎起甘祥的腰带，双腿一点，冲到舱门跟前，正想夺门而逃，却见门外伸出一敌手掌，携挂风声朝本身面门而来，中年墨客不敢怠慢，赶快放下甘祥，举起双掌迎架，四掌订交之下，只觉对方内力惊人，急冲冲后退了几步，几乎气为之闭。

那两人对视了一眼，二话不说从摆布同时猱身而上，和中年墨客战在了一处。中年墨客与先前对掌之野生夫在伯仲之间，此时以一敌二，那便远远不是敌手，苦撑了二十来招，被一拳击中后背，仗着本身功力深厚，才没当场吐血，但丹田一口真气提不上来，四肢毫有力量，却已不能再战。李劲松看出便宜，抽出佩刀上前一挺，指在他的眉心道：“中间另有甚么话说？”

中年墨客道：“你诱我出头，却只带了这等帮手，又怎能捉得我去？今番只怕连自家性命也要赔上了。”

中年墨客道：“杀不尽，却可杀几个以儆效尤。诸位乡亲，东平府的知府王宝、商河县的县令蒋大昭，这两个贼官便是死在我的手中！可我一人能为有限，现在我要救御史甘大人出去，好令他上奏朝廷，清除山东宦海的不良之气，你们到底让是不让？”

李劲松淡淡隧道：“本来中间早晓得了。”

这事不过是在一瞬之间，那中年墨客各用一招便将四人打倒在地，足见此人身具高深武功，孙妙珍低声道：“此人技艺不下普通武林门派的掌门、派主，瞧他企图，当是要救这个巡按御史甘大人，这两名官老爷怕是要倒大霉。”

世人闻听皆是一惊，两名赃官被杀的传闻在两岸家喻户晓，百姓早已将这位来无影去无踪的侠士奉若神明，他们对甘祥、李劲松讲的宦海是非无从辩白，但对这为民除害的大侠客却打心眼里敬佩附和，这时传闻便是此人，一个个脸上都现出崇拜之色。李劲松见众船客摆荡，喝问道：“口说无凭，你想临时抱佛脚勾引民气，却有谁来信你？”

中年墨客斜眼嘲笑道：“我虽眼力平平，但也瞧得出谁是忠诚百姓，谁是恶官的凶奴！”也不等泥腿男人搭话，左手成抓，疾向他咽喉狠抓。那男人见这一招脱手凌厉，不敢再装模作样，腰身一扭闪过，顺势伸出二指向中年墨客双目点去，中年墨客龙抓本是虚招，背工早有防备，举掌横起一档，那男人收势不及，二指戳在掌心，直痛的深切骨髓，他此时也顾不得假装身份，大喊道：“点子手硬，二哥快来助我！”

李劲松哈哈大笑道：“逆贼，我千里追踪，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你且到窗边观瞧！”一拉窗棂帘布，世人无不大惊。本来此时坐船并未向对岸挨近，而是逆流直下，重又驶入黄河河心，只因行的迟缓，舱内竟无人知觉。不但如此，河面又排满了小艇小舟，上头有很多官兵手持刀枪弓箭严阵以待，将坐船困在了中间。船上众百姓见了这等阵仗，都吓得聚作一团，连大气也不敢出，娄之英等则暗叫糟糕，当此情势，任凭武功再高，冲出坐船面对滚滚河水也无从发挥，世人低声略一商讨，眼下只能静观其变，乘机而行事。

中年墨客苦笑道：“连吏部郎中也都来了？呵呵，当真是好大阵仗，可也太瞧得起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