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身世

虞可娉道：“仆散、术虎、纥石烈三家，是完颜家最得力的力助，嗯，我传闻你便姓做纥石烈，莫不是这里头有你先人？”

虞可娉驾马重又走上官道，见盖氏兄弟公然未曾追逐过来，这才问道：“兀将军，眼下该去往那边，要不要赶到城中，给你请个大夫诊伤？”

虞可娉现在若要拜别易如反掌，但她故意切磋阿兀动机，这时倒也不忙走脱，想起那晚耳听梁胡庄炸声连连，挂念起娄之英来，从店里讨来笔墨纸砚，刷刷点点写了一封信笺，又让店家寻了集镇的信使过来，请他送信光临安乐坤堂去。那信使听闻要从金国跑到南朝这般远，本不肯去，及后见到虞可娉拿出一封二十两的白银，比他一年的人为还多，便欢天喜地的接了，当夜便解缆南下送信。

阿兀道：“天然承诺，只是如此女人太亏了些。如许罢，这两件事临时攒着，等哪一天你想起要做甚么，抑或碰到了甚么难处，我再来助你不迟。”

阿兀道：“两国相争，各有态度，那也不消说了。汉人强大时，也曾把外族赶往北方苦寒之地，外族强大时，亦有五胡乱中原，这些大是大非，我们就不妄加辩论了。我要说的故事，便是从金国大兴后提及，金太祖天子当年南征北战，除了本族后辈外，曾有三大宗族跟随摆布，出了很多名将大帅，女人可曾听闻？”

盖单道：“我落入你手，另有何话说？没想到堂堂气圣高徒，还要假借一个小女人之手杀人，嘿嘿，看来和我们也不过半斤八两。”

阿兀道：“哪三件事？”

虞可娉依言赶车北行，走了三十余里，公然有一座大集镇，两人在镇角幽僻处寻了一家客店安设，阿兀颠末一起颠簸，内伤又重了几分，他让店家将客房打扫洁净，又叮咛取了诸多馒头净水搁入，向虞可娉交代这两日他在房中一步不出，只埋头疗伤，等两今后规复病愈，当时自当将统统以实相告。

虞可娉见他死力保护盖氏兄弟，心念一动，在盖单面前挥动弯刀，说道：“好，这里一共四小我，晁老爷子是渤海派前辈，出身王谢朴重，我自不会伤他，余下三个叫我饶过，那也不难，只是须承诺我三件事，一命换一件，但是划算至极。”

如此过了两日，到第三天头上，阿兀已规复了七八胜利力，连日来他吞津吐气，腹中非常平淡，本日稍有复原，便叫上了一桌好菜，让店家都搬入房中，又邀了虞可娉一起就食。虞可娉晓得他要向本身陈述真相，便欣然应允，阿兀见她不但这两天未走，且本身功力规复，她仍泰然处之，没有半点惧色，不由赞道：“你公然分歧平常女子，前日我身负重伤，你为何不一走了之？”

这番恭维虞可娉已不知听过多少次，可被一个年青男人劈面直白讲出，仍让她脸上一红，低头道：“兀将军，连日来我瞧你作为，倒不似印象中的歹人，不知你今次捉小女过来，到底所为何故？”

虞可娉道：“但是我曾传闻，你为救一群无辜汉人百姓，用心输给船帮帮主夏侯南，还为此不吝自损身材。再则前番狸子坞菠莲宗集会，我们曾栽在这邪教手中，也是你执意要来解药相救，才让我大哥娄之英免死于蝎毒。此次盖氏三雄摆了然要取你性命，可你以德抱怨，饶他们不死，至于留下多少后患，那也不消说了。这些明显都是大丈夫所为，与暴徒二字相去甚远，而你是金国将军，奉侍发髻俱是女真打扮，但汉语说的字正腔圆，饮食作息也和汉人普通无二，是以中间到底品性如何，究竟是金人还是汉人，小女实在猜摸不透。”

虞可娉听他调子有异，心中非常惊奇，干脆再试他一试，举起刀叫道：“杀人偿命，他们害的陈徒弟身首异处，我便依葫芦画瓢，也给他来个一刀两断！”

阿兀道：“这个天然，先前已承诺你了，余下两件如何？”

虞可娉哼了一声，道：“金兵当然英勇，但灭辽却非一国之功，乃是宋金合力将大辽毁灭。以后金人便背弃盟约，围攻大宋都城开封，这才将中原花花天下占为己有，好短长么？”

阿兀道：“我还道是哪三件事，虞女人，你全然会错了意。我请你来，并非出于歹心，也从未想过用强留你，只是此事有超凡理，路上始终不得机遇开口，这才让你曲解渐深。大丈夫明人不做暗事，这两件事我本来便会做，算不得甚么互换，你另说两件难事罢，等我伤愈，自会替你去办。”

虞可娉停箸道：“好，请你说罢。”

虞可娉本就偶然殛毙盖氏兄弟，把弯刀远远扔进树丛，道：“好，便这么说。我们走罢。”牵过马匹重又套上大车，拖起阿兀，将他架进了车中，本身则跳上车头做了马夫。盖和与盖单眼睁睁看着两人驾车远去，却不敢再出言应战，恐怕一语不慎，再惹那女子回身杀人。阿兀在车中回顾道：“三位兄长若仍有怨念，尽可再来寻小弟参议，小弟定当作陪！”马车支支轧轧没入林中，就此消逝不见。

阿兀坐在地上孔殷道：“虞女人，部下包涵！莫要伤别性命！”

虞可娉道：“头一件，便是要和我讲明你因何不肯杀了盖氏三雄。”

虞可娉道：“你连凶神恶煞的仇敌都放得过，又怎会难堪我这等小女子？”

虞可娉道：“第二件，你为何劫我北上，要胁我何为，这件事须原本来本说给我听；第三件，我听完以后，要去要留，皆由我本身做主，你不得逼迫于我！你可承诺？”

阿兀道：“此话却也没错。”

虞可娉与盖氏三雄无仇无怨，更不知三人秘闻，怎会等闲杀他？只是看此人死光临头兀自嘴硬，故意戏谑他一番，挺刀笑道：“刚才令昆仲怎生说的来着，‘哪有这等便宜的事？’你想一死百了，可也太太轻松了些，我便挑断你的脚筋，再卸你一条臂膀，让你永久行不得凶，毕生只能做个车夫驾马赶车，权当给死去的车老板还一世债罢！”

虞可娉点头道：“我没甚么事要你去办，便就这两件，你答不承诺？”

阿兀道：“我听闻你连破奇案，江湖上人称女中狄公，你如果小女子，这天下间的巾帼豪杰，只怕没几个了。”

虞可娉道：“你是气圣弟子、金国的将军，又是金使刘车千这恶贼的保护，还服从臭名昭著的菠莲宗调遣，各种行动，虽不敢说无恶不作，可也必定不是善类！”

阿兀连咳数声，劝止道：“莫要……莫要伤得他们……”一口真气运转不顺，又大声咳了起来。

阿兀道：“我只在幼时和玩伴讲过故事，成人以后，再也没有说过，若说的不通，还请你包涵。”顿了一顿，又道：“这故事要从大金鼓起提及。百年之前，北方还是大辽国的天下，他们国力昌隆，雄踞长城南北，是中土第一大国，当时女真不过是关外的小小部落，每年都要给大辽国进贡称臣。女真豪杰不甘低人一等，几代下来，终究出了太祖天子如许不世出的大豪杰，他励精图治，终究同一女真各部，将统统女真人聚在一起生长强大，厚积薄发数十年，总算把不成一世的大辽国踩在了脚下，进而同一了北方，建立了大金国。”

阿兀道：“我只是内息岔了，北边不远有一集镇，到那找一处不打眼的堆栈，让我放心运气涵养两日，便可复原，倒无需寻请大夫。”

虞可娉见他和盖氏三雄刚才明显存亡相搏，现在却又冒死回护三人，实在令人费解，当即问道：“刚才此人但是要来杀你呵！你干么定要饶他？”

阿兀道：“我是何人，此事说来话长，鄙人不善言辞，也不知从哪提及，不如我先来讲一个故事，那日在林中我曾承诺过你，和你讲明因何不杀盖氏兄弟，那也和这故事息息相干。”

阿兀道：“此前在女人眼中，鄙人是多么样人？莫非就是无恶不作的暴徒么？”

阿兀平复了一会，正色道：“此事说来话长，虞女人，本日你饶他们得过，随后我再渐渐向你诉讨情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