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古玩
卢轩见辛弃疾先容起世人来毫不造作,没有半点作伪,而娄之英等也假装不识本身的模样,仿佛并不想当众撕破脸皮,一颗悬起的心逐步放下,仗着有技艺高强的关风保护,加上又是在隆兴府中,便也没如何放在心上,和世人相互客气了一番,各分宾主落座。
卢轩道:“第一件嘛,也是一副画作真迹,乃是那画作的第四卷,叫做《韩熙载夜宴图》,不知诸位可曾听过?”
虞可娉见氛围难堪,想到辛弃疾特地邀本身退席,总不成一句话不说,因而开口道:“传闻百余年前,巨阙剑为大名鼎鼎的南侠展昭统统,他靠这柄神兵利器保护包拯包大人,在庙堂和江湖上都竖起了名誉,南侠归隐以后,这柄巨阙也没了下落,现在竟然就在特使那边,可敬,可敬。”
邢森道:“说来忸捏,我穷半生之力,也只集了二十来件玩意,数来数去,不过是一副《玄元真》真迹拿得脱手罢了。”他嘴上固然说的轻描淡写,脸上却难掩对劲之色,本来玄元真出自盛唐大国手吴道子之笔,吴道子贵为古往今来第一画圣,其真迹在当世几无可见,实已算是希世之宝,辛弃疾等人听了,也都暴露敬佩的神采。
卢轩道:“本来邢大人也爱古玩,刘某也有此好,不知大人都保藏过哪些珍宝?”
卢轩道:“不错,巨阙剑恰是当年由南侠奉送给我先祖的,传到我这,已有五代了。这宝刃固然锋利,但剑大身沉,刘某技艺不佳,把握不了这柄神器,是以只得搁置家中,不敢背在身上。”
娄之英一愣,他先前脑中始终在想卢轩,是以进家世一眼看到的便是他,此时心境稍平,这才看清卢轩身边坐的那人,不由既惊又奇,本来这保护妙手并非二人料定的阿兀,乃是数日前在陈亮府中见过的关风。
两国特使官员饮宴,分歧普通酒菜,都是一人一副桌凳,有礼有仪而坐。此次卢轩出访大宋,先是到都城临安实施公事,及后点明说要去隆兴府拜见辛弃疾辛大人,宋廷对待金国使臣向来恭敬有加,忙委派四方馆台察邢森伴随前去,是以辛弃疾和邢大人都是坐北面南占了主席,西首的高朋之位坐了卢轩和关风,东首三张桌凳则留给娄之英、虞可娉和蓑笠翁做了陪席。
世人暗想夜宴图和巨阙剑已经很宝贵了,而第三件还远在二者之上,不由得都起了猎奇之心,悄悄地盯着卢轩,看他说出的究竟是何。
辛弃疾、虞可娉等都是一惊,娄之英本不通丹青,可对这幅画作也有所耳闻。《韩熙载夜宴图》为五代十国时南唐顾闳中所著,他虽远不如吴道子驰名,但这画内含十国期间江南风采,画尽了南唐宦海的奢糜之风,一共分了五卷,总长约有三丈,玄元真纵使贵重,也只不过是吴道子浩繁巨著中浅显的一副罢了,远不能和其相提并论,何况此画如此驰名,更因其有传奇之故。相传当年宋祖赵匡胤平灭南唐以后,对此画非常爱好,将五卷具都收于书房当中,闲暇经常常过来赏玩。厥后太祖驾崩,传位其弟晋王光义,朝野高低便有很多流言流言,私议晋王得位不正,便是斧声烛影之说了。那是说太祖大病垂死,在书房托孤于弟,却不知因何发怒,掷斧在地,大言好做好做,当夜便没了气味,有传言说,是晋王赵光义企图篡位,太祖大怒之下欲拿斧劈之,却被晋王将斧夺过反击,太祖无可遁藏,只得拽脱墙上画卷抵挡,却仍难逃毒手,连血迹也溅到了画卷之上,便是那副《韩熙载夜宴图》第四卷了。晋王弑兄以后要毁灭罪证,传了亲信寺人要他将第四卷拿去焚毁,那寺人不忍将这名画烧掉,大着胆量偷偷藏入家中,隔了数十年关于流出,今后散落官方,成为了天下珍宝,此事在宋时传播极广,是以席上世人无不晓得。
只听卢轩缓缓隧道:“这件宝贝,便是随侯珠了。”
娄之英眉头微皱,深知关风武功卓绝,不在七大派掌门之下,修为比阿兀只高不低,卢轩有他在旁保护,本身可不能轻举妄动,以免弄巧成拙,想到此处,又定了定神,跟着辛弃疾一起来到席前。
卢轩淡淡隧道:“嗯,《玄元真》出高傲唐吴先生之手,也算是非常贵重了。”
他这句一出,在场世人无不哑然发笑,那随侯珠是千古珍宝,和大名鼎鼎的和氏璧齐名,素有随珠荆玉之说,相传是由随国的君主随侯在一次出游途中,瞥见一条受伤的大蛇在路旁痛苦万分,随侯心生怜悯,令人给蛇敷药包扎,放归草丛。这条大蛇病愈后衔一颗夜明珠来到随侯住处,说:“我乃龙王之子,感君拯救之恩,特来报德。”这便是被称作“灵蛇之珠”的随侯珠了。没过量久楚王伐随,随国抵敌不住终究败亡,随侯珠也跟着易主,及后始皇平灭六国,一统中原,这件明珠和统统天下珍宝都一齐归了秦王,此中尤以和氏璧与此物最为贵重。和氏璧受玉公雕镂,上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大字,自此成为了历代帝王的传国玉玺,而随侯珠却在秦后下落不明,千年来始终众说纷繁,都说当年它已随秦始皇陪葬,在墓室“以代膏烛”。要说夜宴图和巨阙剑被卢轩收在手里,那另有三分可托,但随侯珠失传千年,是珍宝中的珍宝,这时传闻也被他支出囊中,世人都不由发笑。
辛弃疾道:“让贵使久等!下官有几位好友,都是我大宋的青年才俊,这一名是武夷山桃源观再世仲景余真人的门下弟子,叫做娄之英,这一名巾帼豪杰是本朝前相虞公允文的亲孙虞蜜斯,那位蓑笠翁老先生是他们的忘年之交,三位都是当世高贤,下官特地请来和贵使相陪。”转转头去,又对娄之英等人道:“这位归德察看使刘车千刘大人,是本次来访我大宋的贵使,他身边的则是关风关大侠,本日我们陪贵使一起把盏言欢,来个不醉不归!”
邢森暗想他连吴道子的真迹也瞧不上,看来讲的这三件宝贝必然非同小可,不由得起了猎奇之心,诘问道:“不知是哪三件?”
卢轩见辛弃疾又带了几人过来,初始浑没在乎,觉得不过是本地官员大绅被唤来陪客,待大伙走得近前,这才看清娄之英的边幅,不由吓了一跳,半月前在马蹄庙,娄之英向本身舍命拼杀,当时的险境现在仍历历在目。那日他逃回唐州以后,想到此人不但晓得本身的实在名姓,更是对本身恨之入骨,也不由得一阵心悸,因而派人查察娄之英的出身,却只查出他是桃源观余仙的弟子,和本身到底有甚么深仇大恨,却不得而知。要知当年隆兴北伐,娄千里不过是副将陈诚的到访老友,卢轩在符离集刺杀大帅李显忠时虽被他禁止,也只当他是军中浅显的亲兵保护,连他叫做甚么也不晓得,那里会将娄之英和他想到一处?是以最后只得不了了之。不成想本日在酒菜宴前又再相遇,想起当日娄之英状若疯颠的模样,内心也是一阵发毛。
卢轩笑道:“第二件玩意我也没带在身上,只怕诸公又要笑我胡吹大气,那是一件宝刃,乃上古名家所造,唤做巨阙,各位想必也有耳闻罢。”
邢森有些将信将疑,说道:“特使若真有夜宴图第四卷真迹,那也算是无上珍宝了。”
宴席之上氛围轻松,不宜多谈公事,是以大伙便讲起各地的风土情面来,继而又谈及前人先贤,故老传说,说着说着,不知因何讲到了古时的宝贝上,邢森道:“古玩一途,不但要有财有闲,还最讲究运道吵嘴,便是里手熟行,打眼失准之事也是地点多有,平生中能够取获一两件希世珍宝,那也非常不易了。”
虞可娉回想起侯百斛说过的话,道:“那日侯前辈说卢轩南下雇佣了很多大宋武人,此中不乏里手妙手,看来所言非虚,这关风不就做了金使的喽啰么?”
世人又是一愣,那巨阙是当代名剑,相传为春秋期间铸剑名师欧冶子所铸,和湛卢、纯钧、胜邪、鱼肠并称为越五剑,此中巨阙钝而厚重,端的坚固非常,故号“天下至尊”,意指其他宝剑不敢与之争锋,乃是人所共知的名器,此时卢轩说出这名剑在他手中,邢森等都暴露不信之色。
他连说了两件代价连城的宝贝,都说的头头是道,却又拿不出什物,世人都不知他讲的是真是假。辛弃疾道:“这两件东西如此宝贵,不知第三件又是甚么,可否说出来让我们都开开眼界。”他用心将“说”字咬得极重,隐有暗中调侃之意,卢轩仿佛浑然未觉,长呼了口气,这才道:“这第三件宝贝嘛,不是刘某自夸,却比刚才那两样事物,都要贵重的多了。”
邢森听他语气,仿佛这人间罕见的吴道子真迹也并不如何希奇,不由微觉有气,出口问道:“特使既然也是同道中人,不知手中又有多少宝贝?”
卢轩听出他有不信之意,也不强辩,微微一笑,道:“口说无凭,画作刘某没带在身上,两位大人将来如果得闲来到北国,尽可到刘某家中瞧瞧。”
邢森道:“好说,好说,特使另有两件宝贝,不知是何?”
卢轩笑道:“多少可不敢当,不过正如邢大人所说,古玩一途重在运道,刘某想是宿世积善,这辈子恰好鸿运当头,未几很多,手中却有三件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