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地牢
沈砚秋见符箓见效,一个箭步上前,长剑脱手倒转,让剑柄朝外,猛地一记横击敲在姨娘的太阳穴侧。接着,她闷哼一声,身躯一软跪倒在地。
敲击声如同心跳,他额头排泄细汗,却仍然稳住心神,手中行动不断。只要再多几下,或许——
夜风拂过,沈砚秋长出一口气,环顾四周确认再无埋伏。沈砚秋收起长剑,上前细心将昏倒的姨娘用随身照顾的绳索捆绑健壮,这才放下心来。
一名脊背佝偻的老夫身影却在黑暗中悄无声气地靠近。那老夫恰是之前驾车的车夫,袖口下暴露黥刑刺青的腕骨。
“咔哒。”
一声极轻的响动,扣着牢门的铜锁竟然微微一松。沈砚秋心中蓦地一喜,眉梢还未伸展,只闻声通道方向传来沙哑的声线:
“砰——”
骨爪力量庞大,沈砚秋立即就被推到了车厢内的侧壁上,但是也就是一刹时,侧壁分裂,沈砚秋被打飞出了马车。
沈砚秋脚尖点地换位,姨娘的拳头便紧随而至,拳影吼怒,劲风割面。沈砚秋只觉压力倍增,被逼得节节败退,衣袖数次被劲风扯破,袖口处乃至模糊排泄一丝血迹。贰心中暗惊:如此狂猛的守势,本身一旦有半分迟缓便会命丧于此。
沈砚秋从怀中快速取出一张早已备好的驱邪符箓,五指运劲,“啪”地一声将符箓紧紧贴在了姨娘的胸口!符纸刹时泛出金色微光,好像烧红的烙铁印入女子肌肤。姨娘惨叫一声,连退数步,双目圆睁。
稳住身形,沈砚秋昂首,本身已经在一处阴暗的树林当中,马车已经走远,四周一片沉寂。没等沈砚秋喘气半晌,姨娘身形一晃已逼至身前,力量惊人的双拳如暴风暴雨般砸来。沈砚秋身法轻灵,持续几个翻滚后退,堪堪避过连环重击。
心念电转之间,他俄然想起那昏倒前看到的景象:阿谁老夫和姨娘都上了马车,不知去往那边。本身却被扔到了这个地牢里,看这模样,定是他们的“高朋”,临时不会要别性命。只是对方到底意欲何为?
思考间,他风俗性摸了摸腰间,却空空如也。本来的长剑、符箓、毒药、飞刀全都被搜走了,只余一根护腕上还留有几片埋没的金属碎片。
沈砚秋紧跟一步上前,伸手点向她颈侧穴道。姨娘只来得及瞪大双眼,随即闭眼晕了畴昔。
贰心中悄悄嘲笑,伸手入护腕中摸索到那几块专门为开锁而备的藐小铁片。虽谈不上万无一失,但偶然能解下平常锁具,一旦胜利,他便有机遇逃离此处,或起码先弄清本身的处境。
沈砚秋挣扎着站起,双手环抱铁栅栏悄悄一推。公然,牢门纹丝不动,上头还锁着一把看似紧密的铜锁。他冷静收回击,透过栅栏望向通道深处,耳朵捕获到时断时续的纤细声响:有水流声,也像有人在翻动器物,或许另有悄悄的呼吸声。
“此药非死即残,若她今后仍敢作歹,运转邪功,毒力发作时便要了她性命。但若能改过,也另有解毒之法。”沈砚秋微微皱眉,替姨娘顺了几口气,确认药丸下咽,这才将她扛起。
“叩——叩——”
看着倒在地上的女子,沈砚秋踌躇了一会。最后,他轻叹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只小瓷瓶,倒出一粒乌黑的药丸。趁着姨娘昏倒,他单手捏开她的下颌,将那药丸塞入她口中。
话音落下,晃眼的灯光中,一个熟谙的身形逐步清楚。
沈砚秋屏息凝神,谨慎地拨动铁片,耳边的水滴声仿佛不竭在耳畔敲击,如同计时的鼓点。他还模糊感觉通道绝顶有人正徐行走近,每一步都踩在潮湿的空中上,收回略带水渍的声响。
“只能回青州城暂作摆设,再找王捕头合力缉捕祸首。”他自言自语,然后朝城中方向走去。
姨娘堪堪挥手格挡开飞刀,却蓦地发觉沈砚秋已近在天涯。她神采一变,正要挥拳逼退。
……
沈砚秋在被击飞出马车时,瞥见了那红色身影的面庞,竟然是周府灵堂内阿谁鹅蛋脸的姨娘!
沈砚秋只见一道玄色邪气自符箓处腾起,又如薄雾般刹时散去,溶解在夜空。贰心知敌手赖以横行的邪术已被符箓废除,本来铜墙铁壁般的肉身现在正敏捷落空那股妖异的硬度。
“沈大人公然手腕了得,在牢中也不诚恳啊……”
借着透过铁栏射进的一丝灯火,他环顾四周,勉强认出这该当是某个旧宅、暗堂或密室改革的地牢。地牢通道绝顶燃着一盏油灯,昏黄的火光在墙上投下整齐的影子,不时能够听到轻微的脚步声,仿佛有人守在四周。
再度睁眼时,周遭一片暗淡。头顶的石壁渗着水珠,断续滴落的水声在封闭的空间中更加降落。乌黑的铁栏锈迹班驳,青苔和腐朽的气味稠浊在一起,让人作呕。沈砚秋倚靠在冰冷的墙壁,颈侧还在模糊作痛。他尽力让本身保持沉着,伸手摸了摸怀里,玄魄玉还在,只是微微发凉,并无之前那种狠恶震颤。
那老夫掌风凝劲,一记斜劈击向沈砚秋的后颈。
就在姨娘再度猛扑而来的刹时,沈砚秋身形一矮,从侧面滑出她的进犯范围,反手从腰间抄出两柄寒光闪闪的飞刀。两柄飞刀破空疾射,“嗖嗖”两声直取她的面门,姨娘本能地偏头抬臂去挡。趁此良机,沈砚秋眼中精光一闪,身形敏捷切近。
想到这里,他悄无声气地半蹲下,借着微小光芒将此中一片薄薄的铁片插进铜锁裂缝,悄悄摸索着拨动构造。锁芯锈蚀并不算太严峻,只是布局庞大,还需破钞一番时候。
沈砚秋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脑中轰鸣,下一刻就跌倒在地。认识将散之际,他瞥见姨娘还昏倒着,被老夫一把扛起。随后,他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沈砚秋感知一丝异动,可他顺手就将姨娘放下空中,意欲抽出腰间的长剑,却已迟了。
他在夜色中摸回通衢,在地上发明了一段车辙。马车的辙痕看起来还是新奇,但去处不明,仿佛转过火线岔道就隐没了。夜风袭来,枝叶沙沙作响,四下死寂无声。贰心中考虑,若再一起追下去,眼下体力尚未规复,并且也不晓得前面有没有埋伏,还是不追更加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