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救兵

说罢，他顺手丢开护腕的碎片，回身迈步分开，拖拽的脚步声在沉寂的地牢里回荡。

沈砚秋喘了几口气，勉强稳住心神：“那毒药，只要……不运转邪功……便不会……触发毒性。不然……毒力发作……必死无疑。解药在我家，你能够安排人去拿……”

周世昌略一用力，将沈砚秋的身子向上提起。沈砚秋神采涨红，双腿不由在空中踢动。见他几近要断气，周世昌才稍稍松开手劲，让他能委偏言话。

周世昌冷冷地盯着他：“你的工夫再好也抵不过我的仙法之力，待我清算了你那些小手腕，看你还能如何翻天。”

举目看去，来人恰是周世昌。只是与白日里阿谁看似颓废的中年商贾比拟，现在的周世昌仿佛换了一张脸。他的双目泛着暗红光芒，颈上血管凸起，皮肤下似有东西窜动，身材状况竟和运转邪功的姨娘如出一辙。

沈砚秋闻言，面色一肃，缓缓攥紧拳头：“看模样，周世昌只是一个小喽啰，幕后另有其别人在操控此事。有寻踪符，人虽跑远，但就算追，也总能追到的。”

就在他刚放松半晌之际，一缕清气穿透暗淡的地牢，带来阵阵拂面轻风，伴跟着轻巧的脚步声。沈砚秋蓦地展开双眼，映入视线的是一身道袍、神采凝重的常平。

沈砚秋试着扭转手腕，只感觉活动自如，竟和未曾受伤时无异。他欣喜地昂首：“你来得可真晚！如果我再在这地牢里多担搁半刻，怕是要被人剁了手脚扔去喂狗……”

周世昌额上青筋微跳，低头深思半晌。半晌，他阴冷地哼了一声，手指松开，沈砚秋重重跌倒在地，收回一声闷响。沈砚秋抚着火辣辣的颈项，大口喘气，却不敢粗心。

“沈大人，”周世昌面无神采，声音却带着阴冷的沙哑：“你倒是妙手腕，竟然给我小妻下毒？解药在那里？！”

“常平！”沈砚秋见到熟面孔，大喜过望，本来紧绷的神经败坏了几分，面上却掩不住欢乐，“你如何——”

“那就好……”沈砚秋内心一块石头落地，但仍存一丝迷惑，又问道：“内里只要那一小我吗？那之前和他朋友的人呢？”

“唔……”沈砚秋连挣扎的行动都来不及做出，整小我被那力量拎离空中，呼吸骤停。

“唔……”沈砚秋疼得额头冒着盗汗，面庞因痛苦而扭曲，却强行忍住，没有收回惨叫。

“其他的人，也就是几个仆人，另有六个那人的妻妾，我倒是没有管他们，他们看到那人被我制伏后，就立马逃脱了。”说完这些，常平又回想起了御剑飞翔时所感到到的气味，沉声道：“赶过来时，我追踪到另一个‘寻踪符’的气味，发明那符的持有者应当乘着马车走了，方向阔别青州城，现在应当已经走远了。”

沈砚秋闻言，悄悄咂舌：“幸亏我来青州城之前，还去拜访过你，不然底子不成能拿到‘寻踪符’。”

常平微微点头，语带光荣：“不错。如果你没有效‘寻踪符’，我也找不到你。刚才我从内里出去时，还碰上了一个利用邪法的人……”

还将来得及完整看清楚来的人是谁，一股劲风就吹乱了沈砚秋额前发丝，他警悟地抬眼，恍忽间瞥见一只枯瘦却带着可怖力量的手臂猛地伸出，掐住了他的脖颈。

约莫一盏茶工夫后，常平收回右手，额间闪现微微薄汗。他轻吁一口气，才缓缓起家：“好了，你先活动一下，应当没大碍了。”

常平点头：“先分开这地牢再说。”

沈砚秋脖颈吃痛，喉咙发紧，言语难以成声，只能勉强挤出几句：“我……在暗盘……买的……毒药……解药……在我……都城的家中……”

那护腕是神捕司特制，材质极其坚固，与佩带者手腕非常贴合，没法等闲取下，常日里沈砚秋常用来藏些暗器、破锁的小东西。现在落在周世昌手中，却像纸糊普通，“喀嚓”一声就被捏得粉碎！沈砚秋只觉整条手臂一阵剧痛，几近要昏迷畴昔，周世昌不但粉碎了护腕，连沈砚秋手腕的骨骼都跟着一起断裂。

“你敢耍花腔，我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周世昌语气冰冷，瞥了一眼地上尚未完整翻开的铜锁，随后猛地伸手，一把抓住了沈砚秋手腕上那只破坏的护腕。

冰冷的水滴声，一下一下地敲打着破败石壁。沈砚秋强忍着钻心的疼痛，单膝跪地，嘴唇紧抿。

沈砚秋点点头，站起家来。他握了握已经规复如常的手腕，和常平说道：“我们去审一审这个周世昌，探探这些人的秘闻……”

“说清楚！”

常平抿唇而笑：“王虎毕竟只是浅显人，上山太慢，我御剑飞翔才算赶得上你。再晚半晌，也说不准你就要多吃点苦头了。”

常平嗤笑一声：“不过是个靠邪术改革过身子的凡人罢了。我略施法力，就将他制住了，已经锁在外头的暗牢里了。”

“别说话。”常平右手指尖微微并拢，掌心凝集一团淡青色的光晕。他俯身半跪在沈砚秋身边，悄悄握住那折断的手腕，一股暖流马上自肌肤相贴之处传遍沈砚秋满身。常平眼含凝重，运转功力将淡青光彩汇入骨骼断口，顷刻间痛苦减缓，断骨复位，筋脉更是在温和的力量下被修补愈合。

沈砚秋蓦地抬眉，仓猝问道：“你和他比武了？那成果如何？”

沈砚秋勉强压动手腕处的剧痛，抬眼打量四周，地牢墙壁潮湿发霉，既没有可供支撑的木板，也无可作绷带的布条。无法之下，他只能缓缓坐起，将受伤的手臂谨慎地摆在身侧，随后闭上眼睛，尝试调息以和缓体内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