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倾耳天籁生（四）
固然初见白虎让西门庆吃了一惊，但当代社会里也有人野生老虎，也就见怪不怪了，但现在听到张青说曾思齐还养人熊，西门庆也忍不住大惊起来：“曾兄，这豢养人熊之事，但是真的？”
歌声在山中回荡，响遏行云，西门庆终究明白，老钱那唱歌的本领，是跟谁学的了。
武松则显得有些魂不守舍，他老是转着眼睛朝屋后看，那只叫小白的老虎对他的吸引力比人熊还要大十倍。
西门庆心中有个好大的疑窦，忍不住问道：“曾兄，这几天小弟听大师说巡山巡山的，却不知甚么是巡山？”
看着西门庆和武松瞠目结舌的傻狍子相，孙天锦大是对劲：“如何样？我家小白还过得去吧？”
曾思齐肃容道：“这巡山一事，非同小可。这条山道，一年四时，来往行人颇多，若无人导引，难保不被山中熊虎伤了性命，以是村中少壮，皆有任务为过往客人着力。山道上各处枢纽窍要之处，都有村人扼守，若见了怅惘的行人，务需求伸出援手。这一年年下来，少说也能救几十条性命吧？呵呵，上天有好生之德……”
张青把路上顺手打的两只山鸡送到它嘴边，那白老虎呼的一吹，鸡毛纷落，竟比沸水烫了的还拔得洁净，然后这家伙噙了山鸡，碧绿的大眸子子骨碌骨碌地盯着西门庆和武松看了看，见二人没有和它抢食的筹算，这才迈开模特步，慢悠悠地踱到屋子前面去了。
这时世人早已经进了村庄，来到一处青石围起来的大院落前面，孙天锦、孙二娘、张青一起和街上的路人打着号召，看来这就是那些二十年前屠刀下抵挡暴政而余生的村民了。听到曾思齐号召客人进屋，孙天锦的面上便暴露恶作剧的浅笑来。
曾思齐笑道：“这两位是外路来的豪杰豪杰，尔等且见过了！”那几条大汉听了，忙不迭在石屏风上声喏起来。
西门庆、武松、曾思齐、张青四人分宾主落座，孙天锦和孙二娘独自去厨下忙活了起来。
“说真也真，说虚也虚！”曾思齐一边笑言一边伸手肃客，“二位请坐。”
一起踏歌而行，突见火线山谷里，有袅袅白烟升起，明显有人家居住，世人加快脚步，到近前时，却见有一道天生的石屏风当道而立，上方有人喝道：“是徒弟返来了吗？”
曾思齐点点头，赞成道：“大师辛苦了！”
西门庆和武松赶紧抱拳行礼，却听曾思齐又问道：“明天的巡山步队放出去了吗？”
西门庆的面色也严厉起来，问道：“村中少壮，若碰到人熊，那该如何是好？毕竟气分清浊，人有贤愚，并不是每一小我，都有曾兄这般的好技艺的！”
西门庆挠头道：“曾兄，你这一说，可让我胡涂到了十二万分！”
曾思齐笑道：“西门兄担忧得是！但敝宅在此山中隐居百年，说到人熊习性，多少还是晓得一些，以是有些事情，预先便有了防备……这里是小可伉俪二人的室第，本日能够接待二位豪杰人物，当真是蓬筚生辉，西门兄请！武兄请！详情进屋细谈。”
曾思齐点了点头，带着大师径往里行来。
西门庆一听，心痒难搔，起家拱手道：“却不知曾兄有何奇计？兄弟我本日固然不是三顾茅庐，但还望曾兄念我一片意诚，说来与兄弟听听吧！”这恰是：
曾思齐叹了口气，说道：“豢养人熊之事，说真便有，说虚便无。”
曾思齐喝了老婆经心煲制的爱心汤后，容光抖擞，当前而行，山风送爽处，俄然放声高歌起来，倒是一阙“临江仙”――“晨光影里拂袖去，肃迎大宾返来。鸡豚清酒待安排，拨云寻路出，披霞叫门开。老婆温馨含笑接，轻嗔薄怒款捱。野花插鬓亦奇哉，软红十万丈，何足乱我怀！”
那几条大汉纷繁点头：“我们是接早班的，有甚么辛苦的？夜班的兄弟们才辛苦呢！徒弟，这两位是……？”
石屏风上答道：“明天还是老钱带队，如有甚么清脆，必有旗花火炮为信号，徒弟尽可放心！”
武松指着白虎的背影，奇道：“这……这……你们养虎？”
这几条大汉年纪较着比曾思齐为大，但仍然恭恭敬敬地叫他徒弟，明显在这个村落里，教养普行，当真做到了年无高低，达者为师。
自古豪杰敬侠士，向来豪杰重豪杰。却不知曾思齐有何奇计，且听下回分化。
当下把门一推，抢先而入，转头笑吟吟隧道：“二位豪杰请进！”西门庆和武松不料有他，迈步直出去时，俄然听到火线一声低吼，从屋子里猛跳出一只白老虎来，盯着西门庆和武松，荷荷发威。
西门庆看时，却见石屏风顶上有几条男人，身披兽皮，手挽弓箭钢叉，正目光炯炯地看着本身和武松，猎奇地不住打量。
那白虎贼精贼精的，武松一指它，它顿时就发觉了，当即回过甚来，冲着武松瞪眼，虎头上的神采非常不善，看来武松和老虎，确切是天生的仇家。
乍见之下，西门庆和武松都是吃了一惊，但只听背后曾思齐一声喝：“小白不得无礼！”那只白老虎就昂首帖耳，蹭到孙天锦足边撒起娇来。
那朵红花一上头，孙天锦俄然间就淑女了很多，只见她乖乖地挎着竹篮子，亦步亦趋地跟在曾思齐的身边，象只依人的小鸟一样，只看得被她调戏成了惊弓之鸟的西门庆毛骨悚然。
张青在中间笑道：“我家姐夫大才，养虎只是闲情偶寄罢了，他最特长的，是养人熊呢！”
“何为真？何为虚？”落座后，西门庆迫不及待地问。
张青亦点头叹道：“西门大官人，我和你一样，在刚开端听到我姐夫这一番奇计时，何尝不也是丈二的金刚摸不着脑筋？直到厥后，我姐夫之计收了奇效，我这才五体投地，心折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