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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小说 >武侠仙侠 >残影断魂劫1 > 第六章(2)

第六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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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老迈道:“江兄弟倘若当真不信,沙某也无计可施。但那镖箱既说没看,便确是没看过。我们驾船行到半途,想到另有弟兄失手被擒,落入官兵之手,若抛下他们毕竟知己不安,这才转来长安救人。至于昨夜在汤家盗银两、捉人质,皆是为声东击西,引开官府重视之举。”

南宫雪面上微红,嗔道:“因为你喝了酒便心中欢畅,如此这般,人家说甚么就是甚么了!”她指的本是沈世韵,李亦杰却会错了意,道:“你放心,待会曹大人说甚么,我一概不睬,已是抱愧,再回绝了他请我们喝酒的美意,那就是罪上加罪了!”说着又喝干了一杯。江冽尘淡淡一笑,道:“无妨,李兄做个看客便是。敢问曹大人有何话说。”

那老妇人终是点了点头,才吃一口,又转向曹振彦道:“大人,您甚么时候调派人手去救我孙儿?”曹振彦瞧也不瞧她,只顾自斟酒,冷冷的道:“调派甚么人手?国事为重还是你的家事为重?”那老妇人见他竟如此冷视性命,气得嘴唇发颤,却再说不出一个字。

沈世韵更增怜悯,悄悄将那老妇搂入怀中,两人即相拥而泣。过得半晌,沈世韵悄悄推开她,从盘中取了一块“蜜枣甑糕”,放在她手中,劝道:“您不要过分哀痛,我信赖善恶有报,沙盗定然不会有好了局。长途公子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您先吃点东西,我们再想体例去救他,好不好?”

沙老迈长身而起,端起酒碗笑道:“本来是江兄弟台端光临,你没事那可大好了。先前在船上,我部下几个弟兄卤莽,害江恩公身陷重围,我一向挂怀得紧。”沙老二笑道:“大哥,我早说过,江公子如此人物,怎会栽在戋戋几个官兵手上?”沙老迈哈哈一笑,酒碗前伸,道:“江恩公,众位弟兄皆是感激不尽,这碗酒敬你。”江冽尘微一抬手,推得碗沿倾斜,酒水尽数泼在地上。

沙老二叫道:“江公子,这……”他本待说此事不当,头上却已重重挨了个暴栗。沙老迈拂袖道:“还嚷嚷甚么?人家若当真要劫镖,我们守得住么?只怕落得小我财两空又遭杀身之祸,现在他还肯与我们谈谈前提,替我们救出受困的弟兄,我们已足可戴德戴德啦!”

李亦杰鼓掌笑道:“妙极,令尊大人和我倒是酒中知己,如能得见,当同桌共饮三大杯,定是快哉。”却见沈世韵睫毛低垂,面显哀伤,这才想起她爹爹已不在人间,本身此言倒偶然中引发了她的悲伤事。当即干咳一声,举杯道:“喝酒,喝酒。”

沙老迈面色一沉,随即转归豁然,笑道:“这劣等劣酒,江兄弟自也瞧不上眼。李老三,你还愣着干么?快拿酒给江兄弟拂尘啊!”江冽尘冷冷的道:“不忙叨扰。鄙人累你竹篮打水,空自白忙一场,已算得办事不力,拂尘一说,那可愧不敢当。”沙老迈听出他话里有话,奇道:“江兄弟何出此言?”

曹振彦长身站起,怒道:“做甚么?本府叮咛过,本日接待高朋,不准闲杂人等进入,你们只当作耳旁风么?”那小二慌不迭道:“小人不敢!这……这疯婆子直闯出去,口中直嚷着要告状,势如冒死,我们却也不敢硬拦。”曹振彦不耐道:“告状?让她去县衙啊!在此罗唣甚么?”

那老妇人道:“若只是银两,毕竟是身外之物,也就罢了,权作破财消灾。可……可他们又将我孙儿长途掳了去,还要我们拿银两去赎,哪有如此凶险贪婪之辈?他们想要赎金,又不给我们留下一钱半文,这笔数量却怎生付法?哎哟!我那薄命的孙儿啊!落到了沙盗手里,另有甚么希冀?不幸我这黄土埋过了半截子的,现在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啦……”直哭得声嘶力竭。

世人自初识得沈世韵,常见她一向是一副轻荏弱弱的模样,怎料现在站在一名有权主宰她存亡的大人物面前,竟能凛然不惧,还是义正词严的指责,南宫雪亦不由悄悄喝采。江冽尘侧重全在另一方面,听罢将酒杯在桌上重重一放,森然道:“韵女人,你对无影山庄之事,倒体贴得紧啊。”

话犹未了,忽听楼下传来一声极惨痛的哭音,拖着长声,似是个老妇所发。又听得小二等七嘴八舌地叫道:“本店本日暂不停业。”“那里来的疯婆子,快快出去!”曹振彦微微皱眉,端起酒杯,道:“江公子请。”二人饮了,曹振彦正待开口,却见一老妇跌跌撞撞的冲上楼来,穿戴破衣烂衫,满面菜色,另有小二追上拉扯,嘴中不住谩骂。

曹振彦道:“昨日江公子曾言‘道分歧不相为谋’,克日各种,皆是是以启事。本府另有计算,江公子技艺过人,本府非常倾仰。现天下局势已定,明朝与那李自成气数尽了,清兵入关亦是朝夕之举,本府恰是归属于大清摄政王旗下。王爷有任务与我,在大清入关之前,先代他开端安宁了中原……”

江冽尘下得楼来,随即直奔酒窖而去。他知沙盗既已来到长安,毫不会错过这第一酒楼的美酒。排闼而入,果见沙盗一如初会之时,正各自盘膝而坐,畅怀痛饮。一口黑漆镖箱孤零零置于墙角。世人听得门声,各自去摸剑柄,待看清来客,尽皆甚喜。

江冽尘深思道:“这群人甚是痴顽,料来半晌之间也编造不出这番说辞,他们要如此骗我,也实无好处。”面色登和,道:“如此,你倒是个重情重义之人,鄙人向你赔个不是。”沙老迈忙道:“不敢。”江冽尘回身凛然道:“那我便同你们作笔买卖,你先放了汤长途,救你弟兄一事尽交与我。事成以后,再将那镖箱给我。”说罢不待沙老高文答,倏忽一晃,已自出窖。当真是来去如风,不着陈迹。

南宫雪见沈世韵这一番大出风头,心下不悦。待李亦杰欲再斟酒时,悄悄按住他手,低声道:“师兄,你别再喝了!”李亦杰奇道:“为甚么?”

江冽尘向那镖箱横了一眼,道:“那破铜烂铁的镖箱,幸亏你还留着,不知要在我面前做哪一出戏?”沙老迈愣神半晌,已明其意,正色道:“江兄弟,我沙老迈是个粗人,在武林中亦是名声不佳,算不得甚么君子君子,但说出来的话,却还是一言九鼎,毫不会做那出尔反尔之事。”江冽尘嘲笑道:“你若并未开箱,现在该当在荆溪相候,怎会来长安自投坎阱?只盼你莫要跟我说,水路不熟,乃至丢失了方向?”

沈世韵满身微微一震,要说这群火伴中,除南宫雪时不时给她几分神采看,旁人均是待她极好,唯有此人令她捉摸不透。大要仿佛老是阴沉冷酷,公开里却将统统了然于胸,莫非本身的实在身份已给他看破了?曹振彦倒是双眉一轩,道:“你说韵女人么?便是荆溪沉香院继穆青颜以后的一代名花魁?当真好笑之极!一个青楼女子,也配得这般跟本府说话?”

沈世韵牙齿悄悄咬住下唇,李亦杰见她神采凄惶,又含了几分惊惧,只道她定是大感受辱,起家上前,成心将她护在身后,向曹振彦不温不火的道:“天下人可管天下事。韵儿之以是曾堕入沉香院,自有她的苦处,现在她也离开了那场合,曹大人您亦是见地博识之人,与那世俗之见,怎地却这般看不开?再者,难为大人日理万机,对贩子风月之事的传闻,动静却也不慢。”他此言既褒且贬,话意甚是锋利。

小二听得津津有味,这一番典故却有很多本身也何尝晓得,忙欲取了纸笔当场记录,今后当可向客人照本宣读。李亦杰悄悄称奇,道:“韵儿,你晓得真多,你喝过这酒么?”沈世韵笑道:“我向来滴酒不沾,只是此前曾听爹爹跟我大伯、三叔这么说过,还说道有朝一日到了西柳,定当痛饮一番。”

那老妇已冲到近前,抓住曹振彦衣衿下摆,哭道:“县衙?我倒是去了,别说是断案的大老爷,就连半个鬼影也没见着啊!大人,您可要为我做主,那群杀千刀的沙盗,昨夜到我家来抢了银子,我们是贫苦读书人家,那点全数的产业……”小二在她腰间踢了一脚,骂道:“一点银子,又打甚么紧了?沙盗怎不一刀砍了你这老骨头落得洁净?”

沈世韵心下恻然,将她扶起坐在本身身边,抚摩着她满头斑白的银发,柔声道:“老婆婆,您的表情,我都能够了解,我……有一个最好的姐妹,前不久便是死在沙盗手中。”想到小瓶不幸惨死,不由悲从中来,眼圈儿也是红了。那老妇人抬起一双泪眼看了她半晌,一双筋骨凸起的手颤抖着抚上她脸颊,哀声道:“好……好女人……沙盗不法不浅,我那乖孙儿长途,现在也是和你年纪相仿……”

沈世韵对此早看不过眼,终究按耐不住,径直走到曹振彦身前,语音清脆的道:“曹大人,如此说法,太也令人寒心齿冷了吧?您贵为知府,怎可这般草菅性命,置百姓百姓安危于不顾?如果连布衣一户最根基的身家幸运也没法包管,还妄谈甚么‘国度安宁,百姓合乐’?沙盗猖獗已非克日,您不闻不问,徒然滋长他们气势;再说那无影山庄灭门惨事,同是一桩大案,您还是坐视不睬,那是祭影教所为,你怕了他们么?不敢招惹他们么?他日人们论及你曹大人,便说道只是欺软怕硬,贪恐怕死之辈!”

曹振彦怒极反笑,道:“好一个‘天下人可管天下事’!李少侠,你等既是摆布无事,便替本府摒挡了沙盗如何?”

李亦杰气往上冲,又想:“韵儿与沙盗仇深似海,我若能助她报得此仇,她定然非常喜好。又可为民除害,何乐而不为。”当即朗声道:“好,这又有何难!韵儿你且放心,我定当给你出气!”江冽尘忽道:“慢着,沙盗背信弃义,不守承诺,我与其另有私事未了,我一小我去足可。”话音刚落,只见他身影在楼梯拐角处一闪而逝。李亦杰搔头不解,自语道:“你和沙盗很熟么?又何来‘守诺’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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