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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再见原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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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歧此次笑得奥妙:“南熙所派之人,并非朝中重臣,而是皇家后辈……他现在正在序央宫中,刚好本日你也来此,那便一道用过午膳再走吧。摆布这些日子也少不得要你作陪。”

臣暄点头施礼:“微臣受教。本日得圣上指导,微臣已晓得该如何做了。”

臣暄摇了点头:“不。诚如圣上所言,男人汉大丈夫不该为情爱所绊……流连花丛是可,却不能为一人所沉迷。微臣欲垂垂冷淡鸾夙,再瞧瞧各色名花,将这番心机淡了。”

鸾夙蹙眉叮咛:“切忌多饮,酒后易讲错。”

原歧见臣暄声色惭愧,亦是叹道:“也难怪你父王活力,别人在边城,不知情由,只道是你在黎都为非作歹、花天酒地。须知这谎言风险颇大,旁人自不会说是周家之错,只会说是你为了一个妓女闹得满城风雨。”

鸾夙闻言亦是忍俊不由,问道:“可要等你用午膳?”

金鸡拂晓,朝霞满天,鸾夙披衣而起,推开窗户了望红云,心道克日必有一场大雨将至。

君臣二人皆对本日这出戏非常对劲,各自以为达到了预期目标。臣暄非常清楚,过了本日,他与鸾夙之事便会在原歧心中告一段落,而原歧对他的防备亦会降落几分。

“黎都当中,人皆成精。”鸾夙不由喟叹:“想来你已有了万全之策,不必我担忧。”

“你要给那女子赎身?”原歧闻言蹙眉反问。

臣暄越说越是愤恚:“微臣自问克日里对周家多有相让,一是奉了圣上口谕补救,二是对周建岭到底怀有几丝歉疚,再者恭敬国舅的身份职位……谁想周建岭觊觎鸾夙美色,竟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情出来!圣上试想,倘若微臣咽下了这口气,今后在黎都城中又有何颜面见人!”

想到此处,原歧面色已缓了几分,然却并未让臣暄起家,而是从案上执起一本奏折,顺手撂在臣暄面前,道:“这是你父王今早呈上的折子,连同朕的寿礼一并送来,你本身瞧瞧吧!”

鸾夙兀自走到镜前,用胭脂袒护蕉萃色彩,应是行动过分投入,竟不知臣暄何时已到了她身后。鸾夙回身看向臣暄:“世子怎起得如许早?”

原歧这番安抚之语说得当真到位之极,换做旁人听了定要鞠躬尽瘁,上表决计,肝脑涂地,回报君恩。臣暄在心底冷冷一笑,面上也装出动容之色:“圣上恩情,微臣无觉得报,唯有……”

原歧越说越是无法,不由点头再道:“朝中良将后继无人,除却你父子二人,竟然寻不出别的可意之选。朕还希冀你今后担当你父王衣钵,为朕守住这一片江山。”

臣暄佯作悔不当初,面上愧色渐重,险要痛哭流涕:“微臣不孝,竟惹得父王悲伤至此,要卸甲归田,辞了兵权。”

臣暄读罢,声音已愈见降落,原歧见状这才又道:“你父王可不是胡胡谈笑,已呈了奏折上来,想是情意已决。”

原歧见臣暄面无愧色,提及话来理直气壮,已是信了几分传言。再者周会波的小儿子睚眦必报,这在黎都早已是人尽皆知。若不是瞧着现在动不了周会波,他亦容不下戋戋周家如许傲慢高傲。

臣暄闻言深深昂首:“君命不敢违,父命亦不成违。父王既已呈上了折子,则不管圣上如何决计,微臣皆是甘心受罚,绝无二话。只求圣上念在我父王年龄已高,臣家又是几代忠心,免除对我父王的惩罚,准了他的上表请辞。”

臣暄面上做出猎奇之意,将奏折从地上拾起,翻开细读起来。他一面读着折子,一面变更着神采,一面听闻原歧叹道:“你的风骚佳话已传到了边关,你父王闻后大发雷霆,上折子要求朕予你严惩。”

臣暄面上倒看不见倦意,清爽笑道:“倘若不出我所料,本日一早,原歧应是已晓得昨夜之事了。我须得做好进宫的筹办。”

臣暄只得昂首再看奏折,持续读道:“微臣教子无方,老来弥恨,兵革之事,已偶然力。卸甲归田实乃所愿,望圣上念臣家世代忠良,成全微臣之请……”

臣暄笑着刮了刮鸾夙的鼻骨,在管家与一众侍卫的簇拥下出了闻香苑。

臣暄的忠心尚未表达,但见原歧已摆手禁止于他:“朕寿辰期近,不吉利的话可不能说,没得败了朕的兴趣。”他拍了拍臣暄的左肩以示安抚,再次语重心长道:“朕还是那句话,不要为个妓女与人相争,平白跌了身份,教人看轻。”

原歧的夺目目光在臣暄面上打量半晌,见他怒意不似有假,才道:“存曜切莫急着下断论,今早朕已问过周家,此事并非建岭所为。”

臣暄摆手:“不了,倘若我猜得不错,南熙的贺寿使者本日该当也在宫中,原歧定会设席接待,再命我作陪。”

大雨来袭,大变期近。一场秋雨一场寒,转眼黎都已将近入冬了。

这一次臣暄并未乘坐车辇,而是快马加鞭入了序央宫。他甫一进入宫中主殿,便见原歧面色不豫,劈脸盖脸朝他喝道:“镇国王养出的好儿子!本日一早,你为了个妓女与人大打脱手之事,已传遍整座黎都城了!”

臣暄闻言暴露切磋神采:“圣上五十大寿,南熙贺使的身份自不能低。只不知是南熙朝中哪位重臣?”

说着原歧已走下丹墀,亲身将臣暄从地上扶起:“你父王不过是气话罢了,又怎舍得将你逐出宗籍了?再者现在南熙蠢蠢欲动,这朝中尚寻不出能替代你父王之人。免不得还须劳累他一阵子。”

臣暄闻言,已是叹了口气,将奏折上最为直白的一段话读了出来:“犬子荒唐,不思进取,花天酒地,与人相争,上愧天家,下愧于民,祖宗颜面皆已丢尽。今微臣大胆陈请,望圣上代臣履职,对犬子行动加以严惩。倘犬子一意孤行,不知改过,微臣恳请将其免除封号、摈除宗籍,纵臣家绝后,亦不认此子耳!”

鸾夙闻言有些担忧:“你不是说,那黑衣公子已应允助你一臂之力了吗?倘若被原歧查出你二人有暗里来往之举,又该如何是好?”

原歧见臣暄语气由衷、面色诚心,便道:“你这是何话?朕教你看这本奏折,并非要降罪于你父子二人,只是望你晓得你父王的一番苦心……你是臣家嫡传独子,如果毁在一个妓女手中,你父王定要悲伤不已。”

臣暄晓得原歧是在欺诈本身,究竟上原歧与国舅周家干系奥妙,他在没有掌控扳倒周会波之前,定不会因这等小事去轰动周家。换言之,原歧今晨并没有问过周建岭此事,此后亦不会相问。

颠末昨夜一番掳劫事件,又与臣暄相谈半晌,鸾夙几近是彻夜难寐,思路骚动心乱不眠。她侧首望向帐外的臣暄,但见他此时业已起家,亦或者说,他与她普通无二,皆是展转反侧彻夜未眠。

原歧边说边命了寺人带路,与臣暄一道往偏殿而去:“这位贺使你不但熟谙,且畴前还曾与他比武,乃是南熙勇猛善战的少年人物——统盛帝第七子,慕王聂沛涵。”

读到此处,臣暄已是满面震惊:“父王竟欲将我逐出宗籍?!”

鸾夙为臣暄系上冕冠,耳中还听他笑言:“自我入了黎都迄今,前后已有一年风景,头半年里原歧从未召见过我,现在倒是沾了夙夙的光,一月以内得两次传召。”

这人间唯有帝王能心狠手辣、睚眦必报,而身为臣子理应逆来顺受,倘若心狠手辣尚在帝王之上,那便是留不得了。

臣暄但笑不语。

臣暄心中正如许想着,却忽听原歧转了话题,道:“本日朕宣召你入宫,除却因为你父王的奏折以外,另有一事。现在朕大寿期近,南熙派来了贺寿使者。这使者身份贵重,宫中正缺一人作陪,朕思来想去,唯有你最合适。”

公然不出臣暄所料,二人盥洗结束,又一起用过早膳,便瞧见镇国王府管家来禀,道是武威帝原歧再传召臣暄入序央宫谒见。这一次臣暄倒并未如前次那般不紧不慢,而是仓猝换了世子朝服。

这个成果,恰是他想要的。本日这一趟进宫,他自发没有白来。

臣暄悠悠一笑:“你且放心,昨夜掳你去的那处,恰是国舅周家的闲置财产。那民气机周到考虑详确,捉你之事一旦败露,他尚且能推到周建岭头上。”

原歧非常对劲:“你早该如许想了。不过现在觉悟,尚且不晚。你若能想开天然最好,如果想不开,也不能再教人拿此事大做文章了。”言罢他又偏头一想,假作灵感突发,拍着脑袋道:“经此一事,朕倒是生出一个设法来……现在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待朕过了这五十大寿,便为你许一门婚事。届时有了正妻管束,你应是诚恳些。”

原歧指了指臣暄手中的奏折:“你且接着往下读。”

如此一想,臣暄再也毫无惧色,对着原歧冷哼一声道:“圣上且去问问周建岭,可敢与微臣劈面对峙?”言罢他已兀自卷起左臂衣袖,暴露被绷带包扎的殷红伤处,反问道:“莫非微臣为了谗谄周家,还会自演自说吗?”

臣暄立时下跪请道:“圣上息怒!并非微臣不顾皇家严肃,实乃周家欺人太过!”他面上佯作怒不成揭,向原歧惊怒禀道:“昨夜鸾夙正在沐浴,却俄然遭人强行掳劫。若非闻香苑内来往热烈,刚好有人瞧见了此事,想来鸾夙定然已被那牲口糟蹋了!”

臣暄点头拥戴:“但凭圣上安排,微臣谢主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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