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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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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省吾是张阁老幕宾,朝野都晓得高、张一体,想来他不会设骗局吧?”程文道,“或许只是美意提示?”

程文不安地说:“殷历下果然是幕后主使?万一曲解了,岂不是给师相逼出个政敌吗?”

韩楫听得直冒盗汗,却未敢接话,只是抱拳相送。回到直房,思忖很久,忍不住写了邀帖,邀同年程文、宋之韩晚间到府一聚。

殷世儋楞了半晌,听张居正呼本身“年兄”,即觉奇特,听完他的话,更加迷惑起来,欲问其故,张居正却快步走开了。

“我辈是不是太谨慎了?管他姓曾的说甚么,究竟是,”宋之韩道,“那些人已然拿师相最赏识的助手开刀了,若不迎头痛击,显得师相软弱可欺!”

“我看算了!”程文缩了缩脖子道,“别人攻讦师相无风险;若我辈替师相攻讦别人,那师相必不轻饶,齐康兄即前车之鉴!”

三人密议很久,选中了几位御史。

张居正沉默很久,道:“历下以寻章摘句见长,有‘体齐鲁之雅驯,兼燕赵之悲壮,禀吴越之婉丽,是文坛一巨手’之谓,佐理国政,捉襟见肘,居相位不如领文坛。”

“高不逐张,张即不逐高?”曾省吾点头道,“那岂不是久居人下,勉强责备?高相无儿无女,安知太岳兄的难处?他无所谓,可太岳兄就分歧了,六个儿子立在那边,只能进,不能退!太岳兄言不为私交而忘大义,高相再如许折腾下去,恐祖制、成宪也被他踩踏殆尽了吧?梦回高天子期间,复兴大明,另有望吗?”

“师相最恶趋谒酬酢,无公事不敢参谒。”韩楫警悟地回应道。

待进了中堂,尚未议事,高拱俄然烦躁地说:“又来了!才消停不过半年!”说着,把一份文牍传给张居正,“叔大,你拟旨,慰留!”

“他没资格做师相的政敌!恐怕也没有做政敌的机遇了!”韩楫恶狠狠地说,“二位年兄不必出面,我去找与师相无渊源的御史发难!”

“呵呵,伯通兄,”曾省吾边落座边道,“新郑相公倡导实政,不准务虚文,工部自当照着做嘛!”说着,伸头向外扫视了一眼,“新郑相公又甚看重四夷馆,把最对劲的弟子委来主持,又有扩招译字生之议,本部那里敢怠慢,来察看一下,看看四夷馆馆舍要不要补葺、扩建。”

此时,在张居正的书房里,曾省吾正向张居正禀报他去四夷馆面见韩楫的景象,对劲地说:“殷世儋在文渊阁的日子,长不了啦!”

“可玄翁并无逐我之心。”张居正道。

“算了吧!”高拱一扬手道,“慰留就是了,少招惹那些科道为好!”

“呵呵,也是!”曾省吾钻进轿中,肩舆上了轿夫肩上,他翻开轿帘,“伯通兄也要把稳嘞!吏部左侍郎说赶走就赶走了,下一个目标,或许就是伯通兄了。”他伸脱手,拍了拍韩楫的肩膀,“宦海上的事,伯通兄还不明白?做的再好,官守再过硬,都不首要,首要的是看你是谁的人!伯通兄无妨再细细看看周思充的弹章,酒徒之意不在酒,主使者的用心,恐非劾去张侍郎就罢休的!”

莫非是我多疑了?韩楫送曾省吾上轿,心中暗想。

“伯通兄苦衷重重,太敬业了!”曾省吾躬身上轿,脑袋已钻进轿厢,又退回两步,“伯通兄,朝野那个不知,新郑相公最赏识的人乃蒲州双杰:张子维与韩伯通。现在张侍郎被人一疏劾去,新郑相公怏怏不乐,伯通兄也别只埋头职业,多去看看师相嘛!”

“逐殷即为保张。”曾省吾解释说,“一旦殷世儋被逐,则高相在朝野,必落得不容人的名声。”他“嘿嘿”一笑,“就像‘抨击’一语让高相缩手缩脚一样,一旦不容人的名声鼓吹开来,他必不敢有逐张之举,捆住对方的手脚,再谋逐之,可保万无一失。一旦高、张嫌隙公野蛮,举朝怜悯心,必偏向于太岳兄矣!”

“三省,逐历下,何益之有?”张居正问。

“就是嘛!逐殷,于国无益!”曾省吾一拍扶手道,“太岳兄无需做甚,明日见到殷相,不经意间提示他一句,要他防备韩楫便可。这也是同年之谊嘛!”

张居正一看,是御史赵应龙弹劾殷世儋的弹章,朗读一遍,佯装活力地说:“这御史论劾历下援寺人入阁,无资格协理国政。他如许说话,置皇上于何地?莫非皇上是凭寺人肆意把持的?当言辞切责!”

东华门外,坐北朝南的一个大院落,就是四夷馆地点。这天上午,提督四夷馆少卿韩楫正在埋头阅看一份文牍,忽听禀报,工部侍郎曾省吾来见,甚为惊奇,神采茫然地起家相迎:“喔呀,哪股风把少司空吹到敝馆来了?”

韩楫不耐烦了,道:“不成,这殷世儋攀附寺人入阁,本是大干天条的!君子君子,早就该说话了,顾忌师相不肯朝廷骚动,滋扰新政,才忍了下来。谁知此公入阁,不唯不帮手,却一味掣肘,今竟更加不知天高地厚,建议打击来了!我咽不下这口气!”张四维是韩楫的同亲老友,又都是高拱最赏识并一力拔擢的人,韩楫对张四维离职自是忿忿不平,何况曾省吾危言耸听地说他或将是下一个被攻讦的目标,更加让他对殷世儋仇恨不已。

“敝馆正有此意!”韩楫道。他起家从书案上拿起刚才还在阅看的文牍,“这不,敝馆已拟好了奏本,正要奏请扩建馆舍。”说着,目光不时向曾省吾脸上扫去,暗忖:此公足智多谋,非善类,不成不防。

程文、宋之韩都是言官,同年中最与韩楫交好。当晚,在韩楫的花厅里,三人把曾省吾的一番话,翻来覆去揣摩了几遍,猜不透他的企图。

“伯通兄的事,工部必促进!上本就是了!”曾省吾漂亮地说。言毕,起家道,“那就不必察看了,等上了本,工部当题覆准奏,统统照伯通兄的设法办。”

过了两天,雾气迷蒙的凌晨,张居正刚从轿中走出,昂首瞥见殷世儋的肩舆就在面前,他清算了一下冠带,徐行进了文渊阁首门,殷世儋随即也走了过来,张居正回身与殷世儋酬酢了一句,低声道:“年兄,有暇无妨邀蒲州韩伯通少卿一叙。”

殷世儋一听有御史弹劾他,先是楞了半晌,方恍然大悟,本来张居正以年兄呼之,又决计提到高拱的弟子韩楫,是以同年身份提示他的。不消说,赵应龙充当的是韩楫的打手。“哼哼!”他嘲笑两声,“世儋椎鲁朴钝,不能曲事某公,毕竟不见容矣!可世儋与高、张二公一样,皆皇上特旨简任,科道诬世儋事小,诬皇上事大,故虽无恋栈之心,却不能不呈请宸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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