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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青青子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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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抚瑄已与青青一同来到了王府花圃。王府花圃补葺得与谢府的并无二致,也是一样的精美高雅,绿树掩映,行走之间,移步换景,景景分歧。

青青转了转眸子,仿佛感觉也是有事理,便应了一声,领着扶瑄往园子里的桃树下走去。

王谢两府同在乌衣巷,两府中有诸多处所能够互动,花圃的连门只是一处,补葺这些连门都是为了两家来往便利,说是两家,但更似一家。

扶瑄内心一阵讶异,这龙葵女人是葵灵阁的阁主,自从创办了葵灵阁便一心闭门教琴,很少献艺了,就连宫中寿辰邀约也婉拒了,竟能在此王府的果园子里操琴。

扶瑄昂首一望,青青正扶在屋顶飞檐上向下瞰。

自从服了苏之拿来的西凉万金丸,扶瑄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健朗,到底是奇怪的奇药,不出七日,扶瑄不但式微下残疾,更能下地活动筋骨了。

“瑄哥哥此时不能出府去。两家老爷下了规定,这事我也不敢违逆,等过些光阴风头过了,瑄哥哥定带你去街上吃遍新馆子。”扶瑄笑容如春日午后般温良,又道,“瑄哥哥可从没骗过你呢。”

“上面呐。”唤着扶瑄的少年吹了个口哨。

扶瑄笑笑,持续在这果树林里安步,正在沉醉之时,忽的见到树林里有放着一张琴案,一张凳子,琴案用梨木雕得非常精美,一看便知是出高傲师之手。扶瑄内心暗自感慨,这王府的人真是诗情画意,竟能想出在此处操琴这等雅事,若再配上一壶头顶果树结的果子酿的果酒,真是陶欢然如梦似仙了。

青青从速躲到一旁的灌木丛里,嘴里念念叨叨:“桃枝看不见我,桃枝看不见我……”

青青从心底对伴着琴声采花并无特别的震惊,但又想到扶瑄历经大难,身子刚好一些,行走时身上暴露处的伤口还若隐若现,切不能太劳累,采花的事不知会不会累着他,姑念着扶瑄的身子与情志,青青一口应下了,做甚么实在不打紧,只要有人跟本身一起玩便好了。

扶瑄想着,已踱步至中庭,春日庭中桃柳吐穗,南去的燕子也返来做窝了,生存亡死,万劫循环,又是一年春朝始,新的生命又在这时节孕育下了。

“嘘——”青青比了个手势,满脸惶恐道,“瑄哥儿你小声些,别叫桃枝闻声了捉我来。”

正想着,忽的,中庭一声噼里啪啦炸响,似有甚么物件掉进院子里了。

扶瑄笑了,查探了声响的来源,原是几块断瓦从房檐上掉落下来了,便拾起一块,打了一下树丛里撅着的屁股,道:“快别藏了,你瞧,屋顶的瓦让你给蹬下来了。这屋顶颠末旧冬大雪一压,也不坚固,明日就找人来修修。我看这会儿,桃枝该是出府去采办东西了,一准抓不了你,你也别东躲XC了,更不要上房顶上去。前时我听闻陈将军家的家仆上房摔了,躺了三月都不见好,恐要落下毕生弊端了。”

“桃枝又要捉我去读书,公子你是晓得的,我青青最不喜好的就是去读书了!”青青翻身下来,抖了抖身上蹭来的尘,招招手低声道,“公子,带我一同去街上玩可好?”

扶瑄早想等本身身子好些了,就去王府拜谢,但现在北方战事危急,王伯父正忙于政务,本身不便前去打搅,伯母也在数月前去了杭州灵隐寺静养,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表达谢意,但贰内心了然,王伯父大将之风,不在乎这些礼数,也知王伯父是知他戴德的。

“你又如何惹着桃枝了,桃枝这丫头,我都不敢惹她。”青青缓缓从房檐上向下爬,扶瑄伸开臂膀庇护着他。

青青畏畏缩缩地探出头,确认了四下确是没有桃枝的身影,才放心大胆地出来,看来这青青怕mm也怕魔障了。

“古时的酒仙工匠,都是男儿,能靠酿酒让本身名看重史,也是不小的本领。行行皆有本身的门道,未见得屠夫就不如将军短长。你说呢?”

“青青,你上屋做甚么,那边伤害,快下来!”扶瑄喊道。

虽已能下地行走,但伤未病愈的扶瑄仍然被禁足出府,派出去追踪刺客暗探又未回禀,锦庭忙着帮父亲摒挡事件兼顾乏术,蓖芷也不知去哪处寻欢作乐好久未到谢府一叙,统统人都在忙,一时之间只要本身无所事事。

“畴前你苏之兄长在,也会叫你去读书的,男人讲究文武兼修,空有一身蛮力,与山上猛兽有何辨别。”

青青与桃枝原是一对龙凤同胞,幼时家里遭难流浪了,被王谢两家领养了来,放在府上做婢女主子,青青配给了王家,桃枝配给了谢家,这两人的名字还是扶瑄与苏之取的,别离取自“青青子衿”与“桃之夭夭”之意。桃枝现年十二三岁,青青比他再长一些,但桃枝这丫头短长得很,在王谢府里雷厉流行的,说到底,这也是王谢两家的公子们惯的,扶瑄与苏之比这些丫环小子长不了几岁,自小玩乐在一起,也不究甚么尊卑礼数,就这么嘻嘻闹闹像自家兄弟姊妹似的玩到现在了。

扶瑄要去王府,凡是是从花圃上走,绕过九曲湖心亭,有一扇不大不小的门,跨过这门便是王府的花圃了,门边也无侍卫把手,也无门禁,就像园子连廊上一扇浅显的门。

苏之一去北境,扶瑄便更加发觉百无聊赖。

“说来,蓖芷公子比来又是去往那边了呢?”扶瑄问。

“龙葵女人。”

“那是女子做的事。”青青努起嘴道,“我是堂堂男儿,如何能做这类事。”

王谢两家的正门都开在乌衣巷上,外墙极高,足有3、四丈,青瓦白墙,红槛雕窗,巍巍森严,而巷外的秦淮河却温润自流,二者一动一静,配色极妙,像极一幅江南水墨画卷。比拟外墙,王谢两家的内墙却低矮了很多,屋舍瓦楼层层叠叠,从巷外看来仿佛是垒砌飞升了上去。王谢府邸内各有正房,书房,正厅,偏厅,客舍,灶房等等多少间,措置政事皆在前厅,背面越往里,就越清幽,夫人、公子、家眷的卧房便设在那边,一出卧房门,便可看到门前四时风景流转的精美花圃。

仿佛有甚么人在叫本身,却又抬高了声,扶瑄回身四下寻了寻,也未见着。

扶瑄细心看着这中庭的景色,畴前他来去仓促,心机都想着在内里玩,那里有在家好好咀嚼过这雕栏玉砌。客岁夏季大雪仿佛压坏了一排木栏,现在已叫人补葺好了,刷了新色,细看之下还能辩白出与四周的木栏分歧。

扶瑄心想青青说得也在理,指不定蓖芷现在正在帮本身清查女刺客的事,天然不能泄漏了风声,忽的他灵机一动,道:“瑄哥哥有个发起,不如青青在这里摘花,瑄哥哥在果园子里给你操琴,如何?”

不时,青青三蹦两跳地又回到园子来,手臂上还挂着两个竹篮。扶瑄瞥见青青来了,便问道:“这是何人在此操琴?”

扶瑄与青青在一处石凳上憩息下来,扶瑄道:“瑄哥哥本日身子还未好全,不能上树下湖,陪你做那些撒泼的事,不如本日我们就玩些静的,采些桃花来酿酒如何?”

人一闲下来就轻易多想。凡经历大难不死之人,必对生命有别样感悟,扶瑄亦是如此。扶瑄第一感念的便是人,身边靠近的人,在生离死别时紧紧抓着本身的手把本身从小鬼的铁链下拽返来,多亏了老友与家人顾问,本身才得以逃过此劫。在存亡面前,旁的财帛名利身外物满是虚妄的,唯有真情是实实在在的,一想着这些亲人,扶瑄的心便快速柔嫩下来,脾气也变得更暖和了。

“龙葵女人退隐好久了,怎会来这里?”

扶瑄走近,只见园子一角,种了一片花形各别的果树,他只能模糊认出一些家常的桃树梨树,其他的一些乃至连花也见所未见。但这花密密丛丛,或兴旺招摇或袖珍娇羞,形色涓滴也不输自故里子里那些宝贵花草,细细品来,另有一股淡淡的甜香,真是天然意趣,赏心好看。

扶瑄一听是蓖芷请来的,倒也见怪不怪了。蓖芷年纪虽不大,但对于女子倒是一等一的妙手,上至七十老妪下至豆蔻小女,竟全吃蓖芷这一套。蓖芷曾说只要世上有他相中的女子,没有一个不是手到擒来的,倒也并非吹嘘。

“是蓖芷哥儿请来的,龙葵女人与蓖芷哥儿仿佛私交甚好,常能瞥见这女人来园子里,但我倒也只见过一次。青青我倒是不懂甚么琴,只感觉很好听。”

“瑄哥儿你在这里别走,我去背面拿个篮子来。”青青说罢就一溜烟儿的跑走了。

“扶瑄哥,扶瑄哥。”

“青青,如许吧,你若无聊,瑄哥哥倒能够同你去王府花圃玩上一玩。”扶瑄慈爱地挠了挠青青的头。

春日恰是百果着花的时节,王家夫人也是出身王谢,跟着年纪渐长,看得事件多了,越是人淡如菊了。这几年,王家夫人垂垂摒弃了世家奢糜的民风,开端崇尚故乡,埋头清修,叫人把园子里这些艳而不实的花草除了去,栽种了些果树,春季收些果子分给两家的人吃,也算在这乱世里怡然得意。

“这个嘛,我也不晓得。”青青挽起袖,做着采花的筹办,一边道:“瑄哥儿你也知,蓖芷哥儿向来是来去如风的,本日在建邺明日在北国,那里有个准。”

固然扶瑄身子已好得七七八八了,但仍然被谢全和王世安禁足在府内,现在司马锡企图不明,恐又肇事端,还是稳妥些好,这胡蛮杀手再凶暴,也不至于光天化日闯进乌衣巷来杀人。

青青撇撇嘴,酸道:“我只道是我瑄哥儿脾气和顺,没想到跟那冰脸冷语的苏哥儿也是一个本性,没劲透了!”说罢蹲下身子玩弄起地上的石子来。

“那好呀!”青青顿时舒眉展目,笑靥似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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