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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 花开解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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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靖垂首默立,言辞悔怨道:“是老奴失策。”

邵子期夙来聪明,心念一转,便知邵长韫此举为何,点头应下,轻声道:“孩儿晓得了。”

“深居内宅妇,难知海上潮。子期,我不想你母亲担忧。”邵长韫腔调涩然道。

邵长韫见张靖排闼而入,抬手捻了一枚白子,遥遥问道:“好久未曾碰了,张叔同我走一盘可好?”

“你且去吧。”邵长韫翻身上马,将子期抱在怀里,又叮嘱道:“张叔,过会我在书房相候。”

“此话何解?”张靖惊奇问道。

“罗亿当时既是在此相阻,定然是萧帝所下密令。”邵长韫轻叩棋盘,嘲笑道,“我们已知罗亿身份之事,萧帝尚不晓得。行此举,只是变相相告萧帝,我这做臣下的,未曾窥出他安插耳目之举。如此呈报,只怕更得萧帝之心。”

且说那张靖虽引着世人、车马先行回府,却那里能安下心来。方一回府,也不及清算,便同几个家下人候于街门之前。

“陈启身后,必有依仗。”邵长韫断言道。

短短一言,已将子期的心机尽数道出。邵长韫长叹一声,打马前行,一起沉默无话。

邵长韫微微摇首,轻挑了身上大氅,子期正熟睡其间。邵长韫唇勾怜意,柔声道:“先同夫人告个信,免得她忧心。”

欲知此人所回何事,且看下回分化。

“素净两日罢了,失了罗亿,还会有别人。”邵长韫摩挲着棋子,笑道,“只怕萧帝回京后,我们府中又要添人了。到时,又要劳烦张叔好好调教一二。”

“那罗亿也算小我物,想是二女人让他忆起早夭的女儿,这才未曾下了杀手。”张靖凝眉思忖了半晌,又缓缓下了一子,扣问邵长韫道:“萧帝那边,爷筹算如何结局。”

俄然,邵长韫轻咳了两声,扰乱了沉寂,舒缓语气道:“本日之事,不过是几个家下人贪财,才行了拐卖之事。”

邵长韫捧了茶盏,将破庙当中所生诸事一一细述,才淡淡说道:“若不是他因子期一时分神,我俩又怎能满身而退。”

邵长韫有力地挥了挥双手,口气绵软问道:“你可知此人是谁?”

街巷幽幽,黯黑如墨。邵长韫轻敛了大氅,将子期罩于其间,一起松缰撒马,缓缓徐行。

“爷是说阿谁赶车小厮。”

张靖如何不知萧帝多疑之性,不由担忧道:“如此涂抹措置,是否太太草率,萧帝一定信赖。”

张靖拧眉细想了半晌,恭谨回道:“方才车马归府之时,老奴业已清查了人数,只一人未至。是仪门外卖力传话,名唤陈启的小厮。返程时因与人换了驾车的差事,这才得了手。”

“恩,事情可措置好了?”邵长韫随便问道。

邵长韫不答反问道:“当时我打马拜别后,玉芙蓉有何异动?”

“却之不恭。”张靖敛袖上前,自拣了黑子落于棋盘之上。

“方才就返来了,老奴问了几嘴,摆布无事,便打发他们下去了。”

“这出偷换计,运营之周到,不是随便就能考虑出来的。马车起行时候,车队所经街巷,两车相换机会,包含玉芙蓉拦路之举。这一桩桩一件件,也不是一时便能安排妥当的。”邵长韫面色沉郁,直视张靖说道。“且当时,又有两架形制不异的马车,而这马车造价不菲。陈启不过一个小小奴婢,那里有银钱去寻一架如此附近的马车来。”

“莫非……”张靖惶恐不敢多言。

现在且说邵长韫一起度量子期出了庙门,便有两个亲信驾马而来。邵长韫随便交代了两声,便扶了子期上马,原路回府。

张靖正待开口,便听得门外轻击两声。张靖几步上前开了房门,便见一个漂亮小子立于门外。张靖回顾笑道:“您瞧,这回话的来了。”

“爷是思疑玉芙蓉亦掺杂此中。”

子期掩下眸中水痕,黯然一笑,极力打趣道:“海棠虽无香,花开仍解语。”

“爷安知不是临时起意。”

还不待张靖回话,沈辛夷早将子期一把搂入怀里。一行清泪倏然直下,其他跟从之人,无不掩面抽泣。张靖只得温言解劝了半晌,才堪堪止住。

“罗亿捐躯护主,不幸身故。另一个,便以拐卖之罪呈报。”邵长韫轻飘飘地说道。“方才我留下的两个亲信,亦是按此将尸场措置的。”

烛火轻摇,只余几点棋子落于棋盘时的啪啪轻音,伴着袅袅茶雾飘散回环。彼时,烛影缥缈,茶香满室。

“当真是有备而来。”邵长韫慨叹道。

张靖正踱步盘桓于门前,恰见一人一马远远而来。遂急行两步,赶快迎了上去。却只见邵长韫一人坐于顿时,不由骇然道:“二女人呢?”

“不但仅只他一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神鬼不觉的将人掠走,一人之力必不成行,定是另有从众。”邵长韫握拳狠锤于案几之上,腔调冰寒入骨道。“好笑的是你我未有一丝发觉,竟让罗亿赶了个先!”

“圣京划四城而居,东富西贵南贫北贱。南城所居皆是平头百姓,衣食尚且无靠,又怎会有多余的银钱去寻花问柳。一个竟日浪迹于北城的妓娼,在南城游街,必将会引得世人围观,梗阻街巷。”邵长韫深舒了一口浊气,缓缓说道。“花楼游街,一为财,二为名。可在这南城当中,二者皆无。如此观之,这玉芙蓉所图为何?”

“不见了二女人,已是闹得家翻宅乱的。这下人返来了,也算是老天开眼。”张靖长叹一声,又小声说道,“老奴先去出来回个话,免得那些个小子年事小,话里没准头。失惊打怪的,再惊了夫人。”

“张叔。”邵长韫伸手抓了一把棋子,任其从指间簌簌落下,脸上渐渐挂起了冰霜之色。“我们府中的耳朵未曾掏洁净。”

张靖点头应下,又传了个手脚敏捷的婆子,将邵子期轻手接过,送回内宅。

“哎呦,也不晓得顾恤下老奴这身子骨儿。”张靖咳喘了两下,凑趣道:“好不易扫清了,这又来添堵。”

待张靖回了话,回至前院书房之时,邵长韫茶已两盏,设棋相候。

“均是照爷的叮咛办的。”张靖恭敬回说,神采稍转凝重,沉声说道。“那罗亿是萧帝的眼线,爷就如许除了他,萧帝那边怕是不好交代。”

“不是他死,便是子期身亡,我别无挑选。”邵长韫轻手落下一子,苦笑道,“还多亏了他部下包涵,要不凭我这肥胖身子骨,说不得还要搭上两人。”

“爷这是将计就计。”张靖指尖黑子倏然落下,抚须笑道。

“玉芙蓉游街之路,与我们车队刚好相冲而行。”张靖抚须思考,沉吟道,“难不成她便是幕后之人?可我们与她未曾有过牵涉,她又图些甚么?”

两人沉默走了几子,邵长韫悠悠开口道:“那两人但是从破庙返来了。”

逾时,已是掌灯时分,一时传了小厮挑了蜡烛过来,于门前各处点灯。彼时,定国公府的街门前烛火闪烁、人影簇簇。

一行人刚行至仪门前,便有秋玉并一个小丫头搀了沈辛夷迎了上来。红凝并环儿扶着邵子姜紧随厥后,其他丫环婆子更是乌压压的站了一大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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