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香事(2)

她扶着容珮的手，听着心浮气躁的颖嫔在耳边聒噪：

颖嫔顿时哑然，却按捺不住气性，急道：“皇后娘娘，皇上即便娶遍蒙古各部，臣妾也不敢有涓滴贰言，只为满蒙联婚乃是国俗。但是这类边地小部，又是逆臣贼子的亲眷，野心昭昭，皇上怎能娶她在侧？”

忻妃牵动唇角温和笑意，低头捻着衣角，“臣妾进宫时，阿玛就说过，得不高不低之位，争不荣不辱之地，才得悠长安然。”

话虽如此，可走到殿外时，如懿还是感觉心头的窒闷如殿外阴翳的铅云，低垂侧重重逼迫而下。山雨欲来呵！

太后缓缓拨脱手中的念珠，“你的确无能。”她将视野扫向一旁心急如焚的嬿婉，“枉你连连生养，也算得天子欢心。天子如此，你不是也一言不发无能为力么！以是谁也怪不得谁！真要究查，那就是我们的天子心气过分坚固，无人能够摆荡。牢服膺取这句，有你们的好儿！”

绿筠一面承诺，忍不住又侧首咳了几声，勉强笑道：“皇后娘娘的教诲臣妾都懂了，也请娘娘宽解，皇上只说让她移居承乾宫，毕竟还没定位分，只怕统统还来得及。”

“皇后娘娘，您得拿个主张啊！”

绿筠如何不懂，又暴露那副怯怯的神情，垂首恭谨，“皇后娘娘说得是。孩子的寄名符还没换，臣妾心中挂念，先辞职了。”

如懿沉默着低首，太后长叹一声，忧然起家，“哀家本想给寒氏一个固山格格或多罗格格的名位，让她在外安然度日，也好安抚寒部其他人等。却不想天子蓦地生了招纳后宫的心志。此女入宫，只怕后宫今后永无宁日。皇后，你好自为之吧！”

太后的恐忧是长夜到临前的无知，将惶惑不安的情感通报到每颗心的底处。如懿身形微微一晃，复又稳稳站住，“有皇额娘在，儿臣等有所依托，必无忧愁。”

如懿立在长街正中，任凭啸行的风吹起轻飘的云丝袍角，飞起如扑腾的蝶。她面色阴沉，如坠寒冰，“如许的话，本宫莫非没有劝皇上么？”她看向冷静跟在身后的忻妃，温然道：“忻妃，你如何筹算？”

如懿体贴，唇角绽出一片洁白的愉悦，“昨儿皇上赐了本宫两支极好的山参，等会儿本宫便着人给你送去。这两个月来你的咳疾一向未愈，太医说怕是伤着肺腑了，必得好好养着。你切莫操心过分了，你的福分，还长着呢。”

长街的风霍霍穿行，将颖嫔最后的诘责扯出尖厉的余音。这话勾得绿筠本来带着病色的面孔更加颤颤，“皇后娘娘，颖嫔mm这话倒说得是。那寒氏本日敢挥剑直指皇上，明日保不齐要做出甚么谋逆之事。和如许的女子在一起，只怕会风险皇上龙体啊！”

太后并不出声，只是将忧疑的目光投向如懿，沉声道：“皇后，你信赖么？”

如懿眼中闪过欣喜之色，牵过她的手道：“春来风燥，于小儿不宜。你先归去看顾八公主吧，免得她惦记。”

“皇后娘娘，这类祸水，固然没有嫁人，但到底也是许过人家的，如何可觉得嫔为妃呢？

忻妃垂着脸，悄悄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妾甚么筹算也没有。臣妾好轻易才有了八公主，一心一意只以公主为念，不作他想。”

嬿婉悄悄望向颖嫔处，见她一脸气恨难耐，也不略加粉饰，只得沉默垂首，勉强笑道：“太后莫往内心去。皇上……皇上一时纵情，说不定一时半会儿心劲过了，也就丢开手了。”

绿筠有些讪讪，冷静退了两步，掩身人后。如懿向着她绽出暖和笑容，“纯贵妃，传闻永璋的侧福晋又替他生了个女儿。真好，含饴弄孙，这是旁人恋慕不来的福分。”

“皇后娘娘，这类亡族克夫的妖女，怎配入宫服侍皇上？

忻妃闻言，如逢大赦，吃紧存候辞职。如懿缓缓环顾周遭之人，缓声道：“都像忻妃这般有个挂念多好。人有挂念，才会心安，少了那么多心机心眼在旁人身上。”

如懿只感觉脑仁模糊作痛，终究忍耐不得，以沉默的姿势定定望向她，“那么，你感觉本宫该拿甚么主张呢？”

如懿微微点头，“你本是甘于满足之人，现在有了公主，更加澹泊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