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星髓淬目

秘洞穹顶倒悬着千枚钟乳石，每根石尖都缀着滴将落未落的水珠。老者以青鳞剑为笔，蘸着郝峰右眼排泄的金血，在洞壁绘出周天星斗图。当最后一颗勾陈星画就，整座洞窟俄然翻转，郝峰发明本身正站在浩大星海中。

变故产生在月蚀之时。当最后缕月光被淹没，魔魂俄然自爆半身魂体。血雨洒在冰镜上，映出段被抹去的影象：三百年前的月蚀夜，郝衍手持青铜镜贯穿亲子胸膛，将魔修灵魂封入婴儿右眼——那婴孩襁褓上，绣着与郝峰玉佩不异的星纹。

淬炼持续了七天七夜。每当郝峰即将被魔识吞噬，老者就弹奏膝间焦尾琴。五十弦对应大衍之数，琴音化作实体星锁捆缚魔魂。到第六日深夜，郝峰右眼已能自在转换三种瞳术：观星、破妄、摄魂。

剧痛毫无征象地袭来。郝峰捂住右眼单膝跪地，指缝间溢出的不再是金血，而是黏稠如沥青的黑液。老者面色骤变，拂尘银丝刹时缠住他脖颈："何方妖孽，竟敢窃居星眸！"

话音未落，洞外俄然传来地动山摇的巨响。九道红色流星划过天涯，在云层烧出狰狞血痕。郝峰右眼主动剖析星象，浑身血液刹时冰冷——紫微垣帝星四周，鲜明闪现出二十八道赤色锁链。

"此乃参宿秘境，你且观奎木狼星位。"老者指尖弹出点青芒，西方白虎七宿中的奎宿骤亮。郝峰右眼不受节制地转动，星砂凝成的瞳孔主动剖析星轨——那团青光里竟藏着部残破功法，开篇鲜明是《星髓淬目诀》。

"郝衍老贼的封印也不过如此..."郝峰听到本身喉咙里收回陌生的沙哑笑声。右眼视野俄然分裂，一半是灿烂星海，另一半倒是翻涌的血池。血水中浮出张与他七分类似的面庞，只是眉间多出道赤红魔纹。

郝峰神识被扯入瞳中天下。脚下是冰封的镜湖，每步都会映出不应时空的悲剧：七岁生辰那日莫名暴毙的乳娘、祠堂地下埋着的四十九具童尸、母亲吊颈时被堵截的绣鞋...魔修残魂化作黑雾缠绕周身，私语带着勾惹民气的颤音："看啊，这些才是郝家真正的祭品。"

魔修残魂俄然凄厉尖叫："你竟敢用紫薇垣炼我？！"郝峰透过交叉的光影瞥见惊人本相——老者道袍下模糊暴露郝氏宗族特有的苍龙刺青，那刺青缺了龙睛的位置正与本身右眼共鸣。

"本来如此。"郝峰福诚意灵，并指插入右眼眶。在魔魂惊骇的尖啸中，硬生生将整颗星瞳挖出。落空载体的魔魂刚要逃窜，却被左眼镜光定在虚空。老者趁机抛出青铜罗盘，天池中心的磁针俄然化作贪吃虚影，将魔魂吞入浑沌。

晨光初露时，郝峰将星瞳重新按回眼眶。重生瞳孔澄彻如虎魄，深处悬浮着青铜镜碎片。老者却像刹时衰老十岁，颤抖着指向他左眼："这阴阳双瞳...本来慕容家当年偷走的是..."

"清心如水，大道天成！"老者怒喝如惊雷炸响。郝峰猛地复苏，发明右眼瞳孔已变成太极图状，金黑两色星砂正在决死搏杀。洞壁星图回声而动，二十八宿同时降下光柱将他覆盖。

老者咬破中指腾空画符，血符印在郝峰眉心时激出刺目火光。魔影在烈焰中扭曲狂笑："三百年了！你们郝氏用二十八代子孙精血温养星瞳，不就是为了本日夺舍重生？"

"本来我才是容器..."郝峰神识震惊，瞳中太极图呈现裂缝。魔魂趁机化作万千血丝扎入星图，竟反向操控起周天星斗。老者喷出大口精血，青鳞剑应召而来，剑身北斗七星刻痕一一亮起。

存亡关头，郝峰左眼俄然流出血泪。这从未觉醒的左眸深处，闪现出微型青铜镜虚影。当镜光照向右眼魔魂，时空仿佛静止——他瞥见慕容昭在昆仑之巅擦拭剑锋，剑柄龙纹缺了片逆鳞；瞥见老者腰间玉佩刻着"衍"字古篆；更瞥见本身心脏里伸直着个金光灿灿的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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