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11.28

一天，小孩对李母说：“姐姐就要到了！侍从很多，要多筹办些酒饭。”一会儿，他又跑回屋里说：“姐姐来了！”将坐椅搬到堂屋，并说：“姐姐先坐下歇息一会，不要太悲伤。”但是别人却甚么都看不见。小孩领着家人在门外焚纸祭酒，返来讲：“侍从车马先临时归去了。姐姐说：‘之前我盖的绿绵被，曾被烛花烧了个豆粒大小的洞，还在吗？’”李母答复：“在。”便开开箱子找了出来。小孩说：“姐姐让我把它放在之前她住的内室中。她现在累了，要歇息一会。明天再与母亲说话。”

水莽是香花，像葛类一样蔓生，花是紫色的，像扁豆。人如误吃了这类香花，就会当即死去，变成“水莽鬼”。官方传说，这类鬼不能循环，必然得再有被毒死的代替，才气去投生。是以，楚中桃花江一带，这类水莽鬼特别多。

祝生的儿子名叫祝鹗，字离尘。他要求寇家同意后，将三娘的骸骨与祝生合葬了。

楚中人称呼同岁的报酬“同年”。来往拜访时，互称庚兄庚弟，子侄辈们则称他们为庚伯，这是本地的风俗。

祝生赶到同年家，忽觉心头不适，思疑是喝了那杯茶水的原因，便将颠末奉告了同年。那同年惶恐地说：“坏了！这是水莽鬼，我父亲就是被如许害死的。无药可救，这可如何办呢？”祝生惊骇万分，忙拿出藏在身上的茶叶一看，公然是水莽草。又拿出那枚戒指，向同年描述了那少女的模样。同年冥想了一会，说：“那人必然是寇三娘！”祝生听他说的名字符合，问他是如何晓得的，同年答复说：“南村富户寇家的女儿，叫三娘，以素净闻名。几年前误吃了水莽草死去，必定是她在捣蛋害人！”有人说，碰到水莽鬼的人，如晓得鬼的姓名，只要求到他生前穿过的裤子，煎水服用，便能够病愈。祝生的同年仓猝赶到寇家，讲明了真相，长跪在地，苦苦要求帮手。寇家却因为有人做女儿的替人，女儿今后能够超生，果断不给。同年无可何如，忿忿归去，奉告了祝生。祝生咬牙切齿地说：“我身后，毫不让他家女儿投生！”这时，祝生已走不动了。同年将他背回家，刚到家门就死了。祝生的母亲嚎啕大哭，只得把他安葬了。祝存亡后，留下一子，方才周岁。老婆不能守节，过了半年就再醮走了。母亲一人扶养着小孙子，劳累不堪，每天抽泣。

有一年，城里来了个化缘的瞎和尚，他能测知人家闺阁中的*，因而人们都惊奇地觉得他是神仙。和尚还扬言能给人以存亡祸福。他化缘时点名向人要成百上千的钱，没有一个敢违背的。一天，和尚向李化索要一百串钱。李化很难堪，给他十串，和尚嫌少不要；李化垂垂加到三十串，和尚声色俱厉地说：“必须给我一百串钱，少一文也不可！”李化也很活力，收起钱来就走了。和尚仇恨地说：“不要悔怨，不要悔怨！”不一会，珠儿俄然心口剧疼，在床上滚来滚去，手抓脚蹬，面如灰土。李化惊骇，忙带上八十串钱去拜求和尚，恳请救珠儿一命。和尚嘲笑着说：“你拿出这么多钱，太不轻易了！我一个瞎和尚能有甚么体例呢？”李化无法，回到家里一看，珠儿已经死了。李化很哀思，写了状子告到县官那边。县里派人将和尚逮捕审判。和尚死力狡赖抵赖，县官就命衙役像擂鼓似地揍了他一顿。又命人搜身，从他身上搜出了两个木人，一口小棺材，五面小旌旗。县官大怒，出示和尚的罪证。和尚这才惊骇，连连叩首告饶。县官不听，号令部下人一顿乱棒将他打死了。李化叩首拜谢了县官，回了家。

过了两三天，小孩对李母说：“惠姐在陰间很好，嫁给了楚江王的小公子，打扮得珠翠满头，一出门就有百十人前呼后拥地开路。”李母说：“为甚么不回娘家来看看呢？”答复说：“人一死，就与生前的父母没有干系了。如果有人细细地报告生前的事，才气使她猛地想起来。明天我托了姜员外，经他先容见到了惠姐。姐姐叫我坐到她的珊瑚床上。我就把父母驰念的话说给她，可她像睡着了一样。我又说：‘姐活着时，喜好绣并蒂花。剪刀刺破了手，血滴在绫子上，姐姐就把它绣成红色的云霞。至今母亲仍将它挂在床头的墙上，瞥见那绫子，就驰念你。姐姐您莫非忘了吗？’说到这里，姐姐才想起生前的事，惨痛地说：‘见了丈夫我必然奉告他，我要回家看望母亲。’”李母问甚么时候来，答复说不晓得。

珠儿

李化病好今后，请了个西席教小孩读书。他很聪明，十八岁就考进县学，还能说些陰间的事情。见到乡亲中有抱病的人，都能指出鬼在甚么处所为害。用火烤，常常病人就好了。厥后他俄然得了场急病，肌肤青紫。自已说：因为鬼神怪他泄漏了奥妙，以示奖惩。今后，他再也不说陰间的事了。

酒友

又过了十几年，祝母死了。祝生佳耦非常哀思，但不欢迎来吊丧的客人，只命儿子穿戴丧服，代为尽礼。安葬母亲后，又过了两年，祝生为儿子娶了媳妇。新媳妇就是任侍郎的孙女。开初，任侍郎的爱妾生了个女孩，仅几个月就死了。厥后任侍郎传闻了三娘投生本身家被祝生捉回这件奇特的事，便驱车赶到祝家，认祝生为半子。到现在，任侍郎又将孙女嫁给了祝生的儿子，两家更加来往不竭。

一天，祝生母亲正抱着孙子在屋里哭泣，祝生俄然无声无息地出去了。祝母大惊，抹着眼泪问他环境。祝生答复说：“儿在地下听到母亲抽泣，内心很感哀痛，以是来迟早服侍您。儿固然死了，但已立室，媳妇也顿时同来替母亲劳累，母亲不要难过了！”母亲惊奇地问：“儿媳妇是谁？”祝生答复说：“寇家坐视儿死不救，儿非常恨他们！身后，一心要去找寇三娘，但不知她住在甚么处所。比来碰到一个庚伯，承蒙他奉告我寇三娘的去处。儿去了后，三娘已投生到任侍郎家。儿仓猝又赶到任家，将她强捉了返来。现在她已成为儿的媳妇，跟儿相处得很和谐，没甚么忧?。”过了会儿，一个女子从门外出去，打扮得非常标致，见了祝母，跪到地上拜见。祝生奉告母亲：“她就是寇三娘。”固然儿媳不是活人，但祝母也觉安抚。祝生便叮咛三娘干活，三娘对家务事很不风俗，但脾气和婉，让人垂怜。二人就如许住下，不走了。三娘请婆母奉告本身娘家一声，祝生分歧意。但母亲顺服了三娘的心愿，还是奉告了寇家。寇老佳耦听了大惊，仓猝备车赶来，看那女子公然是女儿三娘，不由失声痛哭。三娘忙劝住了。寇老太太见祝生家非常贫苦，内心非常哀伤。三娘安抚她说：“女儿已成了鬼，还嫌甚么贫困呢？祝郎母子待我交谊深厚，女儿已决意在这里安居了。”寇老太太又问：“当初和你一块施茶的那老婆婆是谁？”三娘答复说：“她姓倪。因她大哥，自惭不能利诱路人，以是求女儿帮忙她。现在她已投生到郡城一个卖酒的人家。”三娘说完，又看着祝生说：“既然已成了我家的半子，却不拜见岳父母，让我内心怎好过啊？”祝生忙向寇老佳耦拜下去。三娘便进了厨房，代婆母做饭接待本身的父母。寇老太太见了，不由悲伤。归去后，派了两个奴婢来供女儿使唤，又送了一百斤银子，几十匹布。而后还不时送些酒肉等物，祝母的糊口是以稍稍敷裕些了。寇家也经常让三娘归去探亲，住不几天，三娘就说：“家里没人，应早送女儿归去。”偶然用心留住她不让走，三娘则老是飘然自回。寇老翁便替祝生盖了座大屋子，很富丽宽广。但祝生始终没到寇家去过。

有个车生，产业还算不上中等人家。但是整天喝酒，早晨如不饮上三大杯便不能睡觉。是以，床头的酒瓮常常不空。

水莽草

江苏常州有一财主，名叫李化，田产很多，但五十多岁还没有儿子，只要个女儿名叫小惠，长得如花似玉，老两口非常心疼她。不料小惠才十四岁就得急病死了，家中更显得空空荡荡，冷冷僻清。李化便纳婢为妾，一年多后生了一子，李化待如掌上明珠，给他起名叫珠儿。珠儿垂垂长大，出落得健壮漂亮，一表人才。但是生性聪慧，五六岁了还五谷不分，说话也结结巴巴不清楚。即便如此，李化也不介怀，反而越加心疼。

一天夜里，车生睡醒，一回身，感觉仿佛有小我同他睡在一块。开初他觉得是盖在身上的衣服掉了，用手一摸，毛茸茸的一件东西，像猫但比猫大。用灯一照，本来是只狐狸，像犬一样卧着，醉得呼呼大睡。他一看本身的酒瓶，全空了，就笑着说：“这是我的酒友啊！”不忍心惊醒它，给它盖上衣服，用胳膊搂着它一块睡下，又留着烛光看它的窜改。半夜里，狐狸欠身伸腰，睡醒了。车生笑着说：“睡得真美啊！”翻开盖着的衣服一看，是一名姣美墨客。墨客起家在床前膜拜，伸谢车生的不杀之恩。车生说：“我嗜酒成癖，但人们都以为我痴。你才是我的知己，如果你不狐疑，我们就结为酒友。”说着又拉他上床睡下，说：“你能够常来，我们不要相互猜忌。”狐狸承诺了。车生凌晨醒了今后狐狸已经走了，他就筹办了一些美酒，专门等待着狐狸来。

一天，村里有其中了水莽毒的人，俄然死而复活了。大师争相传说，都以为是怪事。祝生说：“是我让他又活过来的。他被水莽鬼李九所害，我替他将李九赶走了，才救了他。”母亲说：“你如何不找小我替本身呢？”祝生说：“儿最恨这些找人替死的水莽鬼，正想将他们全数赶走，本身又怎肯做这类害人的活动！何况，儿奉养母亲最欢愉，不想再投生。”从而后，凡中了水莽毒的人，都备下丰厚的宴席，到祝家祷告，无不灵验。

到了早晨，狐狸公然来了，二人促膝痛饮。狐狸酒量很大，说话滑稽，两人相见恨晚。狐狸说：“几次来饮你的美酒，如何酬谢你呢？”车生说：“斗酒之欢，何必挂在嘴上？”狐狸说：“固然如许，你并不敷裕，弄点酒钱很不轻易。我该当为你筹划点酒资。”第二天早晨，狐狸来奉告车生说：“从这里往东南七里路，路边有丢失的款项，你可早点去捡来。”第二天早上车生去了，公然拾到二两银子。因而就买了好菜，以备夜里喝酒用。狐狸又告拆车生说：“院后的地窖里藏着银子，你该当挖出来！”车生按它说的做了，公然挖出成百上千的银钱。车生欢畅地说：“我口袋里有钱了，不消再为买酒犯愁了。”狐狸说：“不对。车辄中的那点水怎够长时候捧用呢？我要再为你想个别例。”又过了一天，奉告车生说：“集市上的荞麦代价很便宜，这是奇货，你能够屯积。”车生服从了狐狸的话，拉拢了四十多石荞麦，人们都笑话他。没过量长时候，天大旱，地里的谷子、豆子都枯死了，只要荞麦还能够种。车生卖荞麦种，赚了比本来多十倍的钱，今后就个很敷裕了。他又买了二百亩肥饶的良田，只要问狐狸，说多种麦子，麦子就歉收；多种高梁，高梁就歉收。莳植的早与晚，都让狐狸决定。车生同狐狸的干系越来越好，狐狸称呼车生的老婆为嫂，把车生的孩子看作本身的儿子。厥后车存亡了，狐狸就不再来了。

又过了几个月，李化生了病，病情日趋减轻，求医吃药都不见效。小孩说：“这看来是迟早的事了，恐怕没有救了。两个鬼坐在床头，一个手执铁杖，一个拿着条四五尺长的麻绳。我白日黑夜地要求他们，他们也不走。”李母哭着给李化筹办寿衣。傍晚时，小孩跑出去讲：“家中的闲杂人和妇女都暂躲避一下。姐夫来看望阿翁了！”待了一会，小孩拍掌大笑。李母问他笑甚么，他说：“我笑那两个小鬼。传闻姐夫来了，吓得躲到床下像个缩头乌龟似的。”又过了未几时，见小孩对着空中酬酢了一番，并向姐姐问好。接着鼓掌笑道：“我苦苦要求两个鬼分开，他们不走，现在真大快民气！”说完走出门去，又折身返来讲：“姐夫走了，两个鬼被锁在马脖子的皮带上带走了。阿父的病顿时就会好。姐夫说：他归去就求大王，为父母祈求百年寿限！”百口人欢天喜地。夜间，李化的病公然有了好转，几天后就病愈了。

一天，小孩听到李化的妾哭孩子的声音，就问：“珠儿死了几天了？”答复说七天。小孩说：“气候酷寒，尸身应当不会腐臭。派人去扒开坟看看，如果没破坏，我便能够借尸还魂，再活过来。”李化听后很欢畅，拉着小孩到了珠儿的坟地。掘开坟，开棺一看，尸身无缺。李化正在哀痛时，转头一看，那小孩不见了。李化心中很奇特，就让人抬回珠儿的尸身。到家后，刚把珠儿的尸身放到床上，就见珠儿的眸子能转动了；不一会便叫着要水喝；喝完水后出了一身汗，汗尽后竟站了起来，百口人都为珠儿的重生欢畅。又加上他变得非常聪明，与之前大不一样。只是到了夜间，珠儿又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毫无气味。翻转他的身子时，也闭着眼睛和死人一样。世人大吃一惊，觉得他又死了。天将明，珠儿才做梦似地复苏过来。大师问他是如何回事，他答复：“之前我跟着妖和尚时，有我们两小我，那一个叫哥子。明天追阿父没追上，是因我在后边与哥子告别呢！他现在陰间，给姜员外作义子，也很安闲欢愉。昨夜来邀我玩耍，刚用白鼻子黄马把我送返来。”李母问：“在陰间见到珠儿了吗？”答复说：“珠儿已转生了。他与阿翁没父子缘分，不过是替金陵的严子方来讨回百十吊钱的债罢了。”当初，李化曾到金陵跑买卖，欠了严子方一笔债未还，严就死了，这事无人晓得。李化听后心中很震惊。李母问：“孩子，见到你惠姐没有？”答复说：“不晓得。再去时，必然探听探听。”

李化到家，时已傍晚，正与老婆坐在床上说话。俄然一个小孩吃紧忙忙地走进屋里，对他说：“阿翁，你为甚么走得那么快？我冒死追也追不上。”细看他的长相，约莫有七八岁。李化一惊，刚要问他，就见那小孩若隐若现、如烟似雾，转眼间已爬到床上。李化赶紧将他推下床去，落地时一点声音也没有。小孩说：“阿翁，你这是干甚么？”转眼间又爬到了床上。李化很惊骇，拉着老婆就往外跑。小孩紧跟在他俩的前面，“阿翁”“阿婆”不断地叫唤。李化跑到他小妾的屋里，仓猝关好门。转头看时，小孩已站在跟前。李化战战兢兢地问小孩要干甚么，小孩答复说：“我是姑苏人，姓詹。六岁那年父母双亡，哥嫂不容我，撵我到外婆家去住。一次在门外玩耍，被和尚施妖术迷住，把我带到桑树下殛毙了。厥后就逼迫我供他差遣。今后，我冤沉地府，不能超生。幸亏阿翁为我昭雪，我心甘甘心给您做儿子。”李化说：“人与鬼不是一起人，如何能共同糊口呢？”小孩说：“只要给我一间小屋，放上床及被褥，每天浇上一碗冷粥，别的就没事了。”李化承诺了他的要求。小孩很欢畅，独安闲屋里住下来。凌晨起床后，出入各屋，如同李化的亲生儿子一样。

东邻赵家的女儿，是先前与小惠在一起绣花的好朋友。这一夜，俄然梦见小惠戴着头巾，身着紫色披肩来看她，音容笑容与生前一样。对赵女说：“我现在已不在人间了，与父母见面不亚于国土相逢。我想借你的形体去与家人聚谈，你别惊骇。”天刚亮，赵女正和母亲说话，俄然扑到地上，昏了畴昔。过了一会才渐渐醒过来。对赵母说：“小惠与婶婶才别离几年，你竟满头白发了！”赵母惶恐道：“你得了疯病吗？”女儿拜别赵母走了出去。赵母猜知有别的原因，就尾跟着她。一向走进李家，赵女进屋就抱住李母大哭。李母惶恐失措，不知启事。赵女说：“我明天返来，很颓废，没顾上与母亲说句话。女儿不孝，半路上离弃二老，让你们相念，我如何才气赎罪呢？”李母顿时明白了，因而痛哭，随即问道：“传闻孩儿现在享用繁华繁华，我内心很欢畅。但你是王爷家中的人，如何能来呢？”赵女说：“郎君与我豪情很好，公婆也很心疼，都不嫌我长得丑恶。”小惠生前风俗用手托下颌，赵女边说边做这类姿式，神情行动酷似小惠生前的模样。过了不长时候，珠儿跑出去讲：“接姐姐的人到了！”赵女起家拜别李母，哭着说：“孩儿走了。”说完就扑倒在地上昏了畴昔。过了一会赵女才复苏过来。

一天，祝生对儿子说：“上帝因为我有功于人间，任命我做‘四渎牧龙君’，现在就要走了。”一会儿，便见院子里有四匹马，驾着一辆黄帷车，马的四肢上充满了麟甲。祝生伉俪盛装而出，一同上了车。儿子和儿媳都哭着拜倒在地。刹时，车马便无影无踪了。同一天，寇家也见女儿来到，拜别父母，说的也和祝生说的一样。母亲哭着挽留她，三娘说：“祝郎已先走了！”出门后一下子就不见了。

有个姓祝的墨客，一次去拜访他的一个同年。途中非常干渴，很想喝水。俄然瞥见路旁有个凉棚，一个老婆婆在内里恩赐茶水，祝生就跑了畴昔。老婆婆将他迎入棚内，端上茶来，非常殷勤。祝生一闻，有股怪味，不像是茶水，便放下不喝，起家要走。老婆婆忙拦住他，转头向棚里喊道：“三娘，端杯好茶来！”一会儿，便有个少女捧着杯茶从棚后出来，约莫十四五岁年纪，面貌素净绝伦。指上的戒指、腕上的镯子，亮光得能照见人影。祝生见了少女，当即被吸引住。接过茶水一闻，只觉芳香非常，一饮而尽，还想再喝一杯。乘老婆婆出去，祝生一下抓住少女的纤纤手腕，从她手指上脱下一枚戒指。少女红着脸微微一笑，祝生更加沉迷，便扣问她的家世。少女说：“你早晨再来吧，我还在这里。”祝生要了她一撮茶叶，连同那枚戒指，一块藏在身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