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昨夕今夕，恐问何日兮（5）（振作）

在清吟的一声呼喊中，尚香已将热好的粥端了出去。多日的水米不进，我的嘴唇早已干裂不堪，温热的粥敷在唇上，刹时传来激烈的灼痛，痛得我直想落泪。可我晓得，我已经没偶然候再持续堕泪了。哪怕火线只要无尽的暗中，这条路还是要走下去的，为了我身边的太多人，我必须走下去。

我朝她重重地点了点头。现在我才发明，她的眼里充满了血丝，发青的眼底更显得她面色蕉萃，想必是这几天过于忧心劳累而至。在她踏出寝殿的最后一瞬，我拼劲统统力量，只为收回那极轻的一声：“清吟，感谢你。”

瞬息间，便有泪水滴下，我摇点头道：“我不是内心苦，我只是不甘心。”我再难按捺心中翻涌不止的痛苦和哀思，伏在清吟怀里嚎啕大哭，“既然结局必定是一无统统，当初又何必给我但愿？当历经了从云端刹时跌落天国的那一刻，但愿与绝望，仅仅只是一步之遥，却常常差之千里。”我忽地有一种想笑的打动，那种笑是苦楚的，笑得越欢越是伤痛，“与其现在痛苦不堪，我甘愿向来都未曾具有过，也就不会晓得落空时的怅惘与哀思。”

清吟面上微微暴露忧色，可她的眼眶内却隐然泛着晶莹之光：“蜜斯总算是想明白了。”

清吟伸手为我掖一掖被角，又在香炉里焚上了安神香，暖和道：“四更天的时候便会有打扮嬷嬷奉旨前来为蜜斯打扮打扮，趁着现在离四更天另有几个时候，蜜斯好好睡一觉吧，明天的册封大典可有的忙了。”

清吟紧紧地揽住我，声音轻温和婉中透着清冷：“蜜斯想哭，就在现在纵情地哭吧，只是要记得，哭过了，这条路还是要走下去的。”

我悄悄地“嗯”了一声。

仿佛是过了好久好久，清吟的衣衿上沾湿了大片，我的眼中已再流不出一滴泪来。我微微阖目，只感觉好累，满身高低都提不起涓滴力量来。那么多天以来，这是我第一次感到了深深的倦意。

我想也未想就急声厉呼道：“这如何能够？”我的声音很大，在幽深空旷的大殿里反响，余波泛动着，渐次低了下去，终究归作悠长的沉寂，沉寂到可骇。而在这沉寂当中，我浑沌的思路垂垂腐败，愈发明澈：“你说的对，若真想要寻得摆脱，又何必苦苦挣扎，一死便可。要死并不难，但我晓得我不能，我必须活着，也只能活着。我不能以一己之私而扳连我夏氏满门，亦不会让这全宫高低为我陪葬，不然即便是死，我也没法放心。”

手背上感遭到一股冰冷之意，我强颜挤出一丝笑容，抬手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如何哭了，这可不像你。”

“奴婢晓得，蜜斯内心苦。”清吟冷静半晌，悄悄叹了一声，“奴婢明显晓得蜜斯内心不好受，也明显晓得此举或许是将蜜斯推入更深的深渊，却还要出此下策来激蜜斯。奴婢本来也实在不忍心如许做，只是奴婢真的不想看到蜜斯再如许颓废自弃下去。”

清吟轻声问道：“蜜斯饿了吧，可要奴婢唤尚香传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