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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暖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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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羞赧,垂下眼睑,微微嘟着嘴道:“娘娘就会讽刺纤儿。”

刚好陈婤取信返来,我便不动声色的携了她去永安宫。

“公主才是绝代才子,天生美人,奴婢与您比,那就比如地上的鸡与天上的凤,不成相提并论,怎的就拿奴婢寻起高兴来了?”

我就如许斜目看她半晌,心中竟是一叹,不知何时,陈婤竟也出落得如此明艳动听,如同出水芙蓉般清爽淡雅。

见我如此看她,陈婤有些不安闲,难堪一笑,问道:“公主如此看着奴婢何为?”

有了陈婤与狗儿的伴随,我的身材逐步复原,只是身材里的寒气像是深切了骨髓般,太医用尽各种体例,可不管是针灸按摩,还是灵丹灵药,这股寒气始终难以肃除,每当气候下雨降温,我浑身就会变得生硬,乃至伴着颤抖,几近连笔都握不稳。

怪不得比来不见杨谅进宫,本来是出了远门,如许的宝贝,应是人间独一无二的,他竟能求得,想来也是费了很多周折吧。

我恭身辞职,携了陈婤回望悠阁,刚出永安宫的门,就见一个小寺人慌镇静张的跑来,陈婤眼尖,拦住他,问道:“这不是落梅宫的孙公公么?何事如此镇静?”

杨谅遥遥的看着我,因为间隔远,我看不清他的神采,也不肯看清。自打从汉王府回宫后,我更是盘算主张,避开杨谅,如果任由他如许下去,恐怕于谁都倒霉,以是,在我抱病期间,他虽三番五次前来看望,却全都被我拒之门外。

我固然进宫只要几年,且一向受尽宠嬖,是世人凑趣的工具,但仍见过很多阳奉阴违,趋炎附势的人,初时有些气愤,感觉偌大的皇宫,竟无一寸清净之地,到处充满了权势与欲望,个个都是伪君子,大家皆是小人之姿。

看到陈婤的紫色身影消逝在远处,我便坐在走廊的转角处等她,忽听有人喊了我一声,往前看去,阿及正立在假山一侧,中间假山的暗影里,立着一人,仿佛方才赶了远路,风尘仆仆的模样,只看那一身青色长袍,便知必是杨谅,全部皇宫,没有谁能把青色穿得如此萧洒而又不失贵气。

“皇后正值盛年,那里能谈得上老呢?”我言道。心下却在深思,看来她是想把丽君的出身坦白一辈子的,只是她却不知,丽君早已晓得了。

“不必了,你着人去回她,只在宫中好生养息便好。”

我帮她天然不是图她的谢,只不过一时怜悯罢了,再者说,如果给皇后晓得了,我与她来往密切,怕是不当的,因而言道:

行至半途,我想起丽君前日的来信落在了望悠阁,我与丽君一向保持着通信,这一次丽君的信中曾向帝后问安,我想带给皇后看,许能令皇后更加欣喜,因而遣了陈婤归去取。

自从我抱病以来,皇后便免了我的存候,倒是她常来看望我,算算日子,也快有两个月了,这一日,气候晴好,我带陈婤去永安宫。

我接过通灵暖玉,放在手心,只见它模样小巧,状若一只展翅胡蝶,通体乌黑,光滑如婴儿肌肤,在阳光之下闪着灼灼的光彩,又仿佛在堆积阳光的暖气,一时有些夺目,但握在手心,确切令人感受通体暖和,仿佛浑身高低统统经脉全都通畅,却并无半分炎热之感。

听她如此阿谀,我置之一笑,想起皇后的训戒,仙颜当然首要,但操行尤其要紧,宫廷中的女子,不是光凭仙颜就能站稳的,我翻开手中的《女训》,不由轻声念叨:

皇后不顾我的害臊,仍旧言道:“还好,又不会嫁到别家去,到底还是一家人,你现在身子骨太虚了些,待个一两年,及笄以后,再行大婚吧。”

有我亲身去了御病院,天然是无不顺从,谁不晓得我是将来的晋王妃,且又得皇后的宠呢。有皇后做背景真好,起码能制住这一帮跟红顶白的小人。

我呵呵一笑,刚才内心微微浮起的一抹难以发觉的沉闷顿时烟消云散,言道:“我本来有些饿了,有句话是如何说的?秀色可餐也,此时看你,我竟是越看越饱了。”

“公主,这是汉王殿下亲身赶赴沐阳山寻来的,山中的长空老道曾言,此物本是沐阳山颠一块石,因其数千年来受阳光之晖映,尽得阳光之暖气,是以成玉,名通灵暖玉,传闻是祛体内寒气的绝佳物品。”

阿及从袖管中取出一男人用的衿缨,谨慎翼翼的从内里取出一块美玉来,交于我的手中,言道:

而陈婤则立在我的身侧,一身淡紫色烟纱衣裙刚好迎着轻风飘摇,班驳陆离的阳光斜斜洒在她的脸上,有点点的明丽,更有树叶掩蔽的班驳暗影,一时候,我竟有些惶惑,我所看到的,是一张明丽与暗影共存的绝美面庞。

约莫杨谅也晓得了我的心机,这些日子并未曾来,刚才他唤我一声“纤儿”,却并未向我走来,而是定定立在假山的暗影处,只遣了阿及过来。

看着两人的背影消逝在假山以后,我方才醒过神来,只是如此罕物,我又怎舍得弃掉?既是他诚恳为我所寻,而我也确切需求,还是收下吧,只待来日,如有机遇,必得回报。遂谨慎翼翼的收好,放进腰间的衿缨内。

陈婤立时红了脸,娇羞的模样更是楚楚动听,却又及时反应过来我在逗弄她,遂笑着反击道:

幸亏是糊口在帝王家,锦衣玉食,各色宝贵补品,样样不缺,如果在乡间落下个如许的病根,恐怕得活活冷死了。

“甚么?昏倒了?”陈婤吓得神采煞白,却又不敢私行拜别,只眼巴巴的瞅着我。

“心犹首面也,是以甚致饰焉。面一旦不润色,则尘垢秽之;心一朝不思善,则险恶入之。”

“纤丫头的嘴就是甜,只是目睹得也长大了,丽君与你同岁,现在即将大婚,本宫即便想留你在身边,也留不了几年喽。”皇后笑言道。

孙公公见是陈婤,抹了一把额间的汗,气喘吁吁道:“陈女人,朱紫娘娘昏倒了,主子请不来太医,只好来求皇后娘娘。”转眼又看到前面的我,忙施了一礼,恭谨道,“主子拜见公主殿下。”

“如何会?当初丽君走时年纪尚幼,不免有些心结,是以对皇后有些不敬,现在她嫁得良婿,焉有不欢乐之理?皇后娘娘,您也太多虑了。”丽君在信中说,启民可汗已择定谷旦,即将与她结婚,虽说她言词当中多有忐忑,但那种即将为人妇的高兴与娇羞亦是显而易见的,想来这几年,突厥启民可汗对她也是礼遇有加吧。

我把玉递给阿及,言道:“公然是希世珍宝,汉王的情意我领了,但无功不受禄,这玉是千万收不得。”

阿及并不伸手来接,淡淡言道:“汉王殿下仿佛推测公主不肯收,已叮嘱过主子,如果公主不要,那就把它扔了或者毁掉吧,主子告别。”说完,竟是回身而去,只留我惊奇的呆在原地。

一起上听陈婤说,陈朱紫自幼便故意悸的弊端,只是因其轻微,便也没太在乎,此次昏倒,倒是头一遭。

杨广喜红色,一袭白衫在身,清爽超脱,不管周边的人穿得有多繁华与富丽,却总也讳饰不了他的光彩,那份素净便是皇宫中最奇特的风景。而杨谅喜青色,固然也素净之极,但倒是与杨广分歧的,青衣里透出的那份清秀超脱亦是独一无二的。

过了两日,陈婤便返来了,太医说是血虚加上表情郁结而至,保养些日子便好,因有了我的嘱托,太医倒也不敢怠慢,开了很多补品。

“谢公主!”两人皆感激涕零,跪倒便拜。

我的头垂得更低,脸上微微发烫,见我不语,皇后笑了一阵,道:“好了,你大病初愈,还是归去歇着吧,本宫这就亲身去备一份厚礼,庆祝义成公主结婚之喜。”

我想起那位诗词歌赋俱精的斑斓女子,心中也甚是怜悯,因为她得了皇上的宠嬖,虽则只要一次,却让皇后起了嫉心,一贯待她刻薄,现在她抱病,请不动太医,约莫也是因为宫中的人向来拜高踩低,见皇后不喜,天然也懒怠去服侍。

如此驰驱,我倒是乏了,遂命孙公公领了太医去落梅宫,而我则携了陈婤回望悠阁。一起之上,陈婤一向心神不宁的,我怜她姑侄情深,便允她去照顾陈朱紫几日。

“姑姑叫奴婢感谢公主,来日身材大好了,必亲身登门伸谢。”陈婤感激道。

时候久了,便也风俗了,或许本身也是被异化了,用婆婆的话说,就是皇宫保存之道。

我面含笑容道:“阿及,不必如此多礼,有甚么事,但说无妨。”

暖而不炽,公然是玉中极品,没想到人间竟有此等奇物,若非亲眼所见,约莫我是不会信的。

皇火线才去给丽君筹办犒赏,即便晓得了此事,也不免会因为嫉心而置之不问,而病倒是拖不得的,我决定帮陈朱紫一把,毕竟她是陈婤的姑姑,也算是我半个同亲。

我悄悄察看皇后的神情,模糊有一丝悔意与歉疚,但她的失神也只是一刹时的事,很快便规复如常,言道:“看我这个做娘的,又不是第一次嫁女儿,怎就胡思乱想起来了呢?看来真的是老喽。”

皇后微微失神,感慨道:

“是啊,果然如此,本宫甚是欣喜,他日百年后,亦算有所交代了。”交代?向谁交代?丽君的亲生母亲么?莫非已经归天了?宫内对于丽君的出身一贯讳莫如深,丽君虽奉告过我她非独孤皇后亲生,却也未曾提及她的亲生母亲。

皇后见了丽君的信,自是非常欢乐,一贯遇事平静的她,现在亦有些冲动:“君儿公然长大了,也晓得体贴母后了,本宫还觉得她这平生都痛恨我呢。”

心念至此,我开口道:“皇后娘娘正忙着,这点事就不必费事她白叟家了,我去一趟吧。”

此时,我的美人榻正放在院中的参天榕树下,而我,则静卧于榻上,手中捧着本书看《女训》,阳光被榕树遮住,只要几丝光芒透过树叶的裂缝漏下来,被打碎了般投射在地上,身上,书上,影影绰绰的令人视野恍惚。

阿及向我施了一礼:“拜见公主!”

陈婤听我读书,神采微有黯然,抬眸看并不密实的叶间那点点灿若星斗的阳光,似有所思般入迷,我也沉默不语,可贵享用如此的安好与温馨,暖暖的东风吹得人慵懒打盹,不消一会儿,我便游入了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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