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长相思（2）

秦淮河边，早已是亮如白天，仕女蜜斯们叽叽喳喳地放水灯，河水下水光粼粼，花舟摇摆。街衢上歌乐醉梦，龙舞游曳，不时传来一阵阵喝彩之声。

娥皇不觉得意：“你们欺我身在闺阁，不闻天下事，是也不是？常听得阿耶提及，太子刚毅，屡建军功。但他却并非我钟情的那一类男儿。”

三人又朝着桥头走去，现在华灯初上，灯树千光，明月皎皎。

昇元寺高数十丈，威耸入云，彻夜被各式花灯装点，如琼楼玉宇般熠熠生辉。

【1】子都、檀奴、璧人别离指美女人公孙阏、潘安、卫玠。

流珠也慌了神，刚秀士多混乱，小蜜斯必然是被人潮冲散了。两人疯了般在人群中找，只是人海茫茫，夜色阑珊，又那里能找获得？

金陵城阖城出动，人头攒涌，古有洛阳花开动都城，现在金陵城也是家家赏灯、户户走桥。

三人感觉蹊跷，望向那人声鼎沸处，只见黑压压的人头攒动，突地四散开来，更有仓猝的号令声、哭声四起彼伏。

流珠却瞧着娥皇的粉脸，怔怔地，像是入了定般。

娥皇抚焦急跳的胸口，摆布一瞧，才发明mm嘉敏已经不见了。

流珠叹道：“蜜斯真真儿绝色天姿，一蹙眉之间，也是浅嗔之态。我但是福分之人，日日看着蜜斯，看了十几年也看不厌，也不知哪家公子有这等福分，能娶了蜜斯。”

流珠目睹她身后的人潮就要碾过来，又急又怕，顾不得已经冲散的嘉敏，拼了命地挤开人群，将大蜜斯拉了上来，两人回身躲在抱鼓石边，惊魂甫定，大口喘气。

遥遥只见火光光辉，风凌冽一吹，火势肆掠伸展，烟雾满盈，空中到处都是呛人的气味。

娥皇急得直哭，两人也不敢怠慢，回到亲戚府大将嘉敏丧失一事奉告老爷夫人，当下支属府上涌出数百仆人，在金陵城四周找寻。

流珠嘴上还是不饶人：“可爱我家蜜斯的诗书览尽，竟也掉了书袋。只怕子都、檀奴、璧人重生【1】，才气罢了我家蜜斯的一腔难过思春之情。”

娥皇还欲多想，身边的婢女流珠倒是噗嗤一笑：“我看呀，小蜜斯的欲望九成绩要实现了，昨儿个，金陵城的媒婆还撵着找到了夫人，说是这回说亲的公子家是城中数一数二的繁华高门，他家公子又是模样清俊，知礼博文，与咱家大蜜斯恰是天造地设一对。我看夫人的态度，打内心是欢乐的。”

娥皇感觉奇特，抚着本身的脸，“如何了？”

“嘉敏呢？嘉敏在那里？”

娥皇有些羞意，以宽袖微微遮面，笑道：“就你们胡说的这会子，灯会早已开端了。我们再不走，岂不是白费了良辰美景？”

一时之间，民气惶惑，世人来不及看清楚是何事，回身就跑，哭泣声、号令声、谩骂声、喧闹声稠浊一起……

娥皇身子薄弱，怎堪如此澎湃的人潮？跌跌撞撞地往回逃时，一不把稳踩着了碎石，摔了下去。

模糊听得——

注释：

流珠嘴上更加不饶人，笑道：“我可不敢惹蜜斯活力，若蜜斯真的活力了，不嫁了，这金陵城的公子还不将我剁碎了喂狗不成？”

流珠家道式微，自小服侍在周家的大蜜斯身边，名义上是侍女，却毫不类普通府邸的丫环，倒像是周家的半个女儿般，遭到了王夫人的亲待，在娥皇面前，也是谈笑自如，似姐妹般。

她本是出身不好的女儿家，到了望族大师里，日日受诗书礼教的熏陶，耳濡目染之下，气质更加纯良，与敷裕大师的令媛无异。

“屋塌了……逃啊！……”

三人正在桥头，娥皇顿觉不好，紧紧拉了mm的手，想要回身拜别，却已经来不及了！急于逃命的人群潮流般地涌了过来，将她们冲散！

娥皇跺了顿脚，有些羞臊：“你们再合股儿欺负人，这灯会，我便不与你们一起去了。”

娥皇啐了一口：“你又开端胡说了，就爱拿我嫁不嫁人开打趣，莫非你也是和那些媒婆一道的。”

“走水了！走水了！……”

三人看得目炫狼籍，嘉敏身量不敷，老是踮起脚，争着看那热烈处。却不想那喝彩声越来越大，垂垂地变成了仓促呼声。

娥皇的语气里有些烦恼：“胡说！现在皇上与皇后恩爱非常，皇后雍容娴雅，母范天下，又岂是你能胡言乱语的。”

嘉敏高傲道：“那是天然！以我姐姐的仙姿，将来是要当国母的。”

流珠道：“大蜜斯，小蜜斯没别的意义。我听闻当今太子李弘冀血气方刚，威武有谋，将来必是我国的威武圣主，如果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