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引魂灯

墨奴的人皮灯笼俄然爆燃，幽绿火舌舔舐处，婴灵化作青烟惨叫消逝。九歌趁机咬破舌尖，将血喷在账簿上。纸页腾起三尺高的幽蓝火焰，老者虚影在火中扭曲嘶吼："你觉得逃得过？每个程家人都......"

"生人勿近......"泥塑神像的眸子诡谲转动，嘴唇裂缝排泄黑血。九歌怀中的琉璃灯俄然发烫，灯座映出祖父虚影。白叟双目浮泛地指向神龛火线，那边竟堆着九具女尸，每具胸口都插着柄雕花银匙。

【子时任务：重燃引魂灯】

石阶绝顶是方九尺见方的暗室，中心青铜鼎足有半人高，鼎身贪吃纹竟由无数张痛苦人脸拼成。九歌指尖刚触及鼎耳，耳边突然炸响千百人的哀嚎。鼎盖自行翻开，涌出的黑雾凝成个戴木枷的老者，手中铁算盘每颗珠子都刻着生辰八字。

申时的暴雨冲刷着青石板，九歌踉跄着撞回凶宅。账簿闪现新提示：【嫡亲指骨未齐：尚缺一钱】。后院传来棺木炸裂声，第三口黑棺上缠着婉娘的红盖头。棺中老道抱着贴满符咒的陶罐，昂首暴露与祖父七分类似的面庞。

话音未落，青铜鼎中浮起盏残破的琉璃灯。灯座雕着交颈鸳鸯，此中半片翅膀已然碎裂，灯油槽里固结着黑红色的血痂。

井台传来重物落水声，九歌转头瞥见婉娘的红盖头漂在井口。再回顾时戏袍鬼已不见踪迹，棺盖上用血画着幅粗陋舆图，李货郎家宅院被特地圈出个骷髅标记。

"小主子若想补全引魂灯，无妨去镇东头找李货郎。"戏袍鬼的声线忽男忽女，胸腔里的青玉佩闪动如活物，"他娘子昨日难产而亡，死婴的指骨最是合用......"

喜好七夜诡事馆请大师保藏：七夜诡事馆小说网更新速率全网最快。

寅时的梆子声裹在浓雾里，像是蒙着三层湿棉被。程九歌盯着翡翠盆中扭曲的倒影，婉娘腐臭的指尖正顺着他的锁骨滑向心口，盆中二十七颗眼球俄然齐刷刷转向西侧，映出账房博古架后暗门敞开的气象。

【需备：未了执念一缕、嫡亲指骨三钱、负心人眼血半盅】

"程家小儿可知罪？"老者声如裂帛，铁算盘俄然爆开，上百颗算珠化作青面婴灵扑来，"你祖父当掉九十九具生魂，这笔债该由......"

"好孙儿，把指骨交给爷爷......"老道伸手的顷刻，九歌瞥见他袖中滑落的婚书。泥金笺上"程氏婉娘"四字艳如鲜血，而新郎名讳鲜明是程半仙！

"墨奴，掌灯。"九歌强压喉间颤音。无脸老仆回声爬来，脖颈缝合处钻出蜈蚣状的暗红触须，缠着盏人皮灯笼探入暗门。绿莹莹的火光里，石阶上干枯的血指模泛着油光，每个指节断裂处都嵌着生锈的棺钉。

墨奴的触须缠住妇人脖颈，九歌冲进阁房撞见个穿戏服的侏儒。那人回身暴露李货郎的面庞，手中银剪狠狠扎进本身左眼："都是那妖道逼我的！他说取婴灵眼血能......"

墨奴的触须俄然刺出神像天灵盖，泥胎崩裂处暴露半截真人腿骨。九歌在尸堆里翻出本功德簿，最新记录令他汗毛倒竖："永昌廿三年八月初七，收程半仙供奉眸子一对。"落款时候竟是祖父咽气当日！

正堂烛火骤灭，八仙桌上三盘贡品泛着尸臭：左盘盛着对带胎膜的婴孩眸子，右盘是截发黑的脐带，中盘鲜明是颗仍在抽动的心脏。妇人俄然扯开衣衿，暴露腹腔庞大的血洞："当日接生婆取走我儿时，官人就在门外听着......"

五更天的梆子敲到第三声时，九歌攥着残灯撞出地窖。天井雾气泛着腥甜，九口黑棺不知何时挪成了莲花阵。第二口棺材盖板斜开半尺，戏袍鬼怪的水袖垂在棺沿，袖口白骨捏着块带血的襁褓布。

未时三刻，李货郎家的黄铜门环缠着浸血麻绳。九歌叩门的顷刻，院内传出婴儿哭泣。开门的妇人面色青灰，怀中的襁褓排泄黄水："官人但是来取指骨的？"

腥臭的血浆喷溅在琉璃灯上，残片竟主动修复三分。九歌将牛角瓶对准侏儒右眼时，窗外忽的掠过红影。婉娘腐臭的手穿透窗纸，将个哭泣的鬼婴塞进瓶口："程郎莫急，这指骨奴家替你取来了。"

地窖寒气割面，九歌的呼吸凝成霜花粘在睫毛上。账簿在怀中突突跳动，翻开的新页闪现朱砂小楷：

辰时的天光被黑云囫囵吞下，九歌跟着墨奴穿行在空荡长街。两侧店铺门窗紧闭，每户门槛都撒着掺骨灰的糯米。路过地盘庙时，神像手中的铜铃俄然狂响，墨奴的无脸头颅回声裂开，钻出数十条沾满黏液的暗红触须。

【典当物：程九歌的怜悯之心（已质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