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镜灾瞳

"用离卦镜照我膻中穴！"大姐扯开衣衿，胸口闪现出由镜纹构成的河图，"镜媒能临时镇住..."

林怀谨握着翡翠簪跌出镜墟时，整座青萝镇正回荡着诡异的镜裂声。屋檐上的霜花凝成精密镜齿，每片瓦当都映出镇民们扭曲的倒影。东市肉铺的斩骨刀俄然镜面化，刀刃上映出的已不是屠夫的脸，而是个啃食镜片的侏儒。

卯时的天光渗着镜面冷青。

"镜媒现形了！"道尸的拂尘炸成万千镜丝，"快用离卦镜照她天灵！"

祠堂方向传来镜鼓轰鸣。七十二面镇魂镜升空构成镜轮，每个镜格都映着个正在镜化的镇民。怀谨俄然被股大力拽进暗巷，浑身缠满守宫镜的大姐捂住他的嘴，她耳后的皮肤已经镜鳞化，每片鳞下都嵌着粒带血的镜砂。

怀谨忍痛挥镜。青光中闪现出大姐的本相：她的脊椎早已镜化成蛇形镜骨，每节骨缝都连着个镜胎的脐带。那些脐带另一端通向镇外荒山，恰是当年镜塔遗址。

"就是现在！"道尸残躯撞向镜菩提。怀谨用离卦镜折射血光，在镜潮中扯开条通往镜煞命门的通道。镜菩提的根系俄然活化，缠住怀谨腰身拽向地底——那边甜睡着真正的镜匠遗骸，手中握着能重组镜墟的唐式海兽镜。

"躲进染坊！"大姐甩出镜索缠住屋檐。那些浸泡在靛青染缸里的布匹正在镜面化，每匹布上都闪现出人脸的表面。

道尸咬破指尖在怀谨掌心画下《破镜符》。符咒触到翡翠簪时，簪头的并蒂莲俄然绽放，每片莲瓣都是面会呼吸的铜镜。大姐俄然惨叫，她的镜鳞开端逆向发展，刺破皮肤构成镜甲骨。

镜塔废墟中心耸峙着棵镜菩提。当怀谨将翡翠簪插入树身裂缝，树冠上的镜果同时爆裂，溅出的镜浆在半空凝成《璇玑镜阵》。大姐的镜甲骨俄然反刺本身，镜骨缝中迸收回刺目血光。

当怀谨抓住铜镜顷刻，整座荒山开端镜面折叠。他瞥见二百年前的本身正在镜塔刻咒，而当代的镜煞本体，竟是林家祠堂那面高祖留下的...

第一滴镜雨穿透药铺幌子时，掌柜的惨叫声惊飞了镜化的乌鸦。怀谨亲眼瞥见那滴液态镜珠在掌柜额头蚀出铜钱大的镜洞，洞内伸出条长满镜齿的触须。

话音未落，天空俄然坠下镜雨。

"贫道等了两甲子..."干尸的喉结转动出金石之声，"该还债了。"

镜溪俄然暴涨成镜潮。数以万计的活镜人从潮流中站起，他们的枢纽处镶着镇魂镜，胸腔内跳动着镜心。更可骇的是潮流开端倒灌天涯，云层逐步凝成庞大的镜膜。

"镜煞睁眼..."怀谨的右眼残留着镜心竖瞳的灼痛，左眼瞥见的天下充满蛛网状的镜纹，"全镇都成了祭品。"

地窖俄然狠恶震颤。怀谨昂首瞥见可骇气象：镜雨在空中汇成镜溪，溪水中站起无数镜蜗——那些半人高的镜螺中，都封存着镇民的三魂七魄。

染坊地窖堆满镜箱。当怀谨翻开某个刻着"唐天宝三年"的镜匣，内里竟伸直着具道袍完整的干尸。干尸俄然睁眼，镜化的瞳孔映出段影象：唐僖宗年间，青萝镇镜匠用《璇玑禁法》将镜妖封入镇镜塔，而林家先祖恰是当年叛变的守塔人。

"这是镜墟倒影..."道尸的右臂俄然镜化崩解，"须找到真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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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谨被镜潮卷向荒山时，翡翠簪俄然指引他看向脚下。倒悬的镜天里，真正的青萝镇民正在镜膜后背挣扎，每小我的倒影都被钉在镜菩提树上——那是用《璇玑禁法》培养的镇物，树身由九百个镜匠指骨缠绕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