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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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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然是为方才韩瑶见到高修远时入迷的事了。

“早看开了,很遗憾,但不能强求。”韩瑶侧身靠在矮墙,对上令容的眼神,有种洞察坦诚的默契。两人年纪相称,脾气相投,丰和堂里一处长了两年,先前她藏着高修远的画,去高修远寓所催促却被撞见,哪怕未曾挑破,相互也心知肚明。

令容先前见她总不肯碰荔枝,还只当分歧胃口,却本来是抉剔的。

世人告别梅坞,纵马往回走了四五里地,水畔开阔,远近无人,适合跑马。

高阳长公主倒罢了,平常也有来往,虽有过芥蒂,按她的脾气,兴趣一起前来道贺也在道理中。只是章女人听着耳熟,杨氏一时没想起来,“哪位章女人?”

回到城里,年节将近序幕,别处安逸玩耍,相府却日趋繁忙起来。

这位章女人,便该是章老的孙女章斐了。

韩蛰也没过来打搅,不远不近地负手站着, 看游廊拐角处一方烧损过的石碑。

但他的申明却远在韩墨之上。锦衣司里杀伐驰驱,心狠手辣、果断悍厉的名声传遍都城表里,上自公侯贵戚,下至微末官吏,很多人都闻风丧胆,不敢直撄其锋。

嫁入相府两年不足,韩家惯常来往的家世令容也都认熟了。身上背着三品诰命,内心又有了底,行事也不似畴前拘束谨慎,虽不及杨氏端方全面,却也能独当一面了。

……

韩瑶亦含笑抱拳,“还真是巧。尚公子竟然也有兴趣赏花?”

韩瑶同尚政奔驰竞逐,两匹通身乌黑油量的骏马,茶色身影俊拔英挺,韩瑶的杏红春衫随风猎猎,一名出自节度使帐下,威武慎重,一名善于相府背靠将门,利落明练,从背后瞧着,英姿飒爽。

本日令容免她失态,韩瑶毕竟是感激的。

厥后冯璋反叛,朝廷节节败退,民气惶惑,直至韩蛰力挽狂澜,剿平叛贼,安宁大局。

令容翘着唇角,春光下笑意盈盈。

锦衣司使的狠厉定夺名声外,又添英勇善战之名,即便有人对其资格略有微词,却也有人诚恳佩服。坊间对这位骨气大人的群情敏捷往都城外伸展,朝堂之上的官吏却都看得清情势――有韩镜坐镇,韩蛰手握锦衣司,这相位既已到手,毫不成能像范逯般等闲丢去。

“那高修远呢?”韩蛰随口道。韩瑶的事有杨氏做主,他平日公事繁忙,甚少留意。

遂结伴随行,将梅坞的茶梅赏罢,不知尚政如何挑事的,竟勾动韩瑶兴趣,要去跑马一场,跟这位羽林校尉论个凹凸。

韩瑶玩弄动手中绣帕,瞧了眼窗扇紧严的藏经阁,俄然一笑,“你猜高公子住在梵刹, 是为请高僧指导画艺, 还是为这藏经阁?我猜他是想观赏里头藏着的书画。”

今后韩家的显赫权势,必能更胜畴前。

口是心非!

他本日该当休沐,玉冠之上面庞俊朗,也不带半个侍从,只穿一袭茶色锦衣,闲庭信步般走在茶梅簇拥的甬道上,见到韩瑶,眸光微动,旋即拱手,“韩大人,少夫人。”却将眉头微挑,带出笑意,“韩女人,这么巧。”

令容跟韩瑶进香过后,在放生池旁站了会儿,又绕到藏经阁背面, 矮墙以外满目旷远。

韩瑶端倪添笑,打趣罢了,一扭头,却见令容拽着韩蛰衣袖,早走到四五步开外去了。

当年韩墨与章公望友情不错,韩蛰幼时与其子章素友情颇深,好几次带到府里玩。

风声寂静,因邻近中午,经堂里另有诵经声传来。

韩墨的伤养了大半年,右腿不大利索,拄个拐棍,仍能行走如常。虽难再回朝堂,府里的事却能够交由他对付,曾居于高位多年的相爷,跟朝臣们也都了解,辞吐儒雅,举止端方,接待起来得心应手。

令容点头,她也看得出来,闲云野鹤般的少年突然变得冷僻沉默,却不知启事。

令容咬唇浅笑,“重在文韬武略,厨艺是其次。”

“嗯,母亲提过好几次,头疼。”韩瑶低声,有点无法抱怨似的,“畴前我最爱吃极新奇的荔枝,若感觉不新奇,就跟母亲哭闹。但送到都城里的荔枝哪有新奇的?母亲便说,除非我变成岭南人,不然就没那福分。可我生来如此,变不成岭南人,也不想吃不新奇的。厥后我就不吃荔枝了。”

时候尚早,孤竹山下的梅坞里另有茶梅盛开。

“夫君活力啦?”令容小声。

少女苦衷落空,即使韩瑶看得开,又岂是能等闲健忘的?

“高公子品性温良,如闲云野鹤,山间明月。瑶瑶脾气利落,又爱笑爱闹,会憋坏的。”

“没看出来。”韩瑶毫不客气,“原觉得你只会骑马射猎。”

“我长了张只会舞刀弄剑的脸吗?”尚政伸臂低头瞧了瞧身上锦衣,宽袖微摆,“还是有闲情逸致的吧。”

山风猎猎吹来,异化松柏暗香,韩瑶俄然握住她手,低声道:“方才多谢你。”

进香后吃了普云寺的素斋,直至出寺,也没再瞧见高修远。

门下侍郎的职位空了数日,韩镜举贤不避亲,甄嗣宗纵有疑虑,却也没说甚么。永昌帝在朝堂大事上没主张,又没旁的人选,考虑了数日,便服从两位相爷的意义,命人拟旨。待旨意公布下来,韩蛰早有预感,沉稳如旧,韩家的门槛却几近踏破。

令容有点心疼,握住她手,“或许哪天,你会发明比新奇荔枝更合口味的。”

先前韩墨虽也曾入相,毕竟是文人出身,行事又慎重收敛,加上资格充足,行事老道,纵是父子同为宰相,旁人也慕其权势,羡慕罢了。

……

杨氏淡然“哦”了声,因有高阳长公主亲至,便携令容去迎。

令容一笑,“看开啦?”

令容发觉他神态有异,内心微跳,自发避嫌,“对呀,明月洁白,只可远观不成亵玩。哪像夫君,还能挽袖烧出绝世甘旨,文韬武略,威震四方。”

是以圣旨一出,韩家虽未设席,前来道贺的同僚故旧却几近踏破门槛。

“或许兼而有之呢?他畴前就喜好去梵刹。”

令容知她本日来进香所藏的烦恼,毕竟担忧韩瑶囿于苦衷,亦靠在墙上,“昨晚听母亲的意义,那位羽林校尉倒是合她眼缘。”

“武能交战,文能泼墨,韩女人这就小瞧人了。”

韩蛰收回目光,似是笑了笑。

韩蛰跟令容并辔前行,冷峻的脸结实如旧,眼底里却添了点玩味,只侧头将令容瞧着,“拽着我走开,就是为此?”

差异于别处的恢弘巍峨, 雕梁画栋, 普云寺修得持重古朴,清幽雅静。

她说得风轻云淡,但端倪间仍藏一丝落寞。

幸亏韩蛰点头,“不会,是为她好。”

如许的韩瑶,跟平常的利落明快截然分歧。

“是章太师的孙女,中书侍郎的令媛。”

后宅里,则是杨氏跟令容一道欢迎。

不过韩瑶的意义她明白。变不成高修远中意的模样,也不肯姑息着挑旁的漂亮少年替代,便只能割舍。付与豪情的事情,与其姑息,不如舍弃,再不触碰。

韩蛰微微皱眉,“重在厨艺。”

年底时中书侍郎病重过世,开朝后永昌帝与两位相爷商讨过,将外放后政绩斐然的章公望调回都城担负此职,帮手中书令甄嗣宗打理公事。章公望的父亲章瑁之是前朝太师,先帝在时,还曾与韩镜并为宰相,同事多年。

偌大的都城,年节里能偶遇两回,确切够巧的。

“哦?”

谁知才过拐角,好巧不巧地,竟遇见了尚政。

韩蛰策马在前,令容、韩瑶同飞鸾飞凤紧跟在后,到得梅坞,仍旧只要管事应门。传闻章老已在回京途中,不日即将抵京,韩蛰听罢点头,叫他代为问候章老,便入内赏梅。

这日凌晨韩蛰夙起去上朝,令容在银光院用了饭,到丰和堂问安罢,婆媳俩才到厅中坐下,外头仆妇来报,说是高阳长公主携章女人前来道贺,已到了门前。

韩瑶侧头瞧她,“不是已经赏过了?”

“既是好景色,多赏两遍何妨?”

尚政借机回身,与她并肩而行。

令容睇他一眼,语含打趣,“夫君当兄长可不太称职。客岁的事,瑶瑶早看开了。”

韩蛰冷厉惯了,哪怕尚政跟前,还是端然沉肃姿势,点头随她去。

进了那座耸峙数百年的庙门, 里头弥勒佛殿、毗卢宝殿及佛堂精舍借修得整齐, 苍松翠柏掩映着的藏经阁里保藏了很多佛典古书, 名家书画,因怕碰下水火之灾,在阁楼旁还修了水池,因山间泉水出来, 能放生, 亦能救火。

这般一说,杨氏便想起来了。

“他画得也好。”韩瑶想起那副并未送给杨蓁的梵刹枫叶图, 游移了下, 道:“可我感觉他变了,跟之前很不一样。看我们的眼神疏离了很多。”

毕竟关乎韩瑶的毕生大事,韩家的筹算令容摸不太清,方才悄悄拽着韩蛰的衣袖走开点,只是感觉韩瑶见着尚政时便利落明朗,不想看她仍为旧事沉闷罢了。

韩瑶微愣,旋即一笑,“但愿如你所说。”

相较之下,韩蛰春秋资格皆不算出彩,若非昏君无能,朝堂危殆,必然难以入相。

“山间明月?”韩蛰盯着她,眉峰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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