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番外1
……
韩瑶惊奇，捡起一块瞧了瞧，“这是？”
她耍赖起来，尚政向来只能举旗投降，也没再多说，见她两脚踏实似的，走不太稳，进了屋便抱起来，将韩瑶放在榻上后，用心甩动手臂感喟，“就说西川美食太多，这一起走来，你又重了很多。”
客岁她就有伉俪俩同游西川的动机，只是彼时朝政未稳, 杨氏没点头，韩瑶便作罢。
尚政搀着她，闻着那淡淡酒气，甚是无法。
“世上很多美人，合眼缘的却未几。记得刚见面那回吗？你几乎被我射伤。”尚政伸臂，将韩瑶揽在怀里，闭上眼仿佛还能看到那日的景象，她从藤蔓后闪身出来，玉冠束发，英姿飒爽。心机便在当时被攫住，步步深陷。他在韩瑶脸颊亲了下，“当时就感觉，这女人真都雅，必然要娶过来，不能让旁人抢走。”
建兴二年三月初, 都城春意正浓, 繁花如簇。
小伉俪俩都觉欢乐，交割筹办齐备了，于三月中旬出发去西川。
韩瑶用心沉吟了下，固然有点老练……但撇开在都城的身份权势和端贵姿势，像个少年人似的做这些事，仿佛也挺风趣。
韶华正茂的时候，谁的动心不是始于见色起意？
尚政亦笑，神情非常记念，“快十年了，兄弟们散在四方，倒还没忘了这事。”
却因蔡家内斗已久，膝下几个儿子各有筹算，被锦衣司调停教唆，功败垂成。随即韩蛰从西川帐下调了位军功卓然的副将任山南节度使，又以蔡穆做偏将，山南才算循分下来。
先前永昌帝在位时皇家昏聩，节度使尾大不掉，他虽不像别处明目张胆，却也就中取利，仗着西川天险，自成一方安稳充足的小六合。厥后韩蛰即位，河阳、京畿和江阴、河阴等地归服，亲侄儿尚政跟皇家攀亲，他也能从那数场战事看得出韩蛰的本事，便顺水推舟，卖了个好。
客岁十月，蔡源中病重，向朝廷上书请以其子蔡穆为山南节度使，被韩蛰采纳。
尚政带韩瑶去的，是益州城外六十里处一座叫飞鸾峰的处所。
韩蛰遂允了她，命尚政将手头的事交给帮手，免得担搁朝政。
韩瑶小口抿着，想起方才的宴席，便问道：“那位穿水红衣裳的，就是孙女人？”
蔡源中怒而怨怼，欲集帐下众将之力勒迫韩蛰承诺。
“独一的。”
韩蛰即位一年不足，朝堂高低文臣武将尽皆归服, 气象蒸蒸日上, 北苑按例办了场马球赛, 甚是热烈。已封了长公主的韩瑶看罢，觉对劲犹未尽，在安息的空地里，提了想跟尚政去趟西川的筹算。
“谁醉啦？”韩瑶才不肯意承认，因克日玩耍得欢畅，只眯着眼睛笑。
西川节度使尚威是尚政的伯父，也是个油滑老成的人物。
“跟这些石头有关？”韩瑶瞧着上头成双成对的名字，忍不住笑了，“我猜……是结婚后刻上名讳放在这里，求姻缘顺利。”
“兄弟们放的。”尚政亦蹲身捡了几块，看罢上头的名字，脸上笑意便愈来愈浓，“飞鸾峰下有做寺庙，专求姻缘的，方才看到了吧？”见韩瑶点头，续道：“本地人说这是座神山，求姻缘很灵验，那寺里香火最旺。”
听得长公主驾临，尚威天然设席接待，叫妻女儿媳作陪，一团和蔼。
“那里？”
在都城时韩瑶因没机遇出京，又常听西川物华天宝，风景绝伦，便常跟尚政问些西川的风土情面。尚政便说给她听，顺道讲些在西川历练时的趣事。有一回喝了酒，说得兴趣正浓，一不留意便将尚威曾为他物色婚事，要将益州最出挑的美人娶给他的事情说了出来。
“情愿吗？”尚政觑着她，英挺眉峰笑意朗然。
也没多长半两肉呀！
“你也要刻一块？”
“你伯父看中了，想说给的那位！”韩瑶醉眼昏黄，语含嘲弄。
韩瑶向来都是坐不住的性子，先前韩家处境特别，她在都城时得空便去外头散心骑射，却不敢离都城太远，免得被人盯上。这回有了长公主的侍卫队，又是韩蛰当政，不似畴前路途凶恶，便高枕无忧，且行且乐，走得很慢。
“我不信阿谁。”尚政牵着韩瑶的手，掀了半边衣裳铺在青草上，让韩瑶坐着，手里把玩石块，“年青的时候，十四五岁吧，跟兄弟们登到这座峰顶，也是少年心性，做了个商定。”
衣袍被吹得猎猎翻飞，垂垂添了凉意，尚政带韩瑶到避风处，苍松翠柏下，混乱堆着七八块扁圆的石头，上头银钩铁划，还刻了字。
厥后韩蛰敏捷掌控朝堂, 樊衡和傅益北上河东，重整兵马，稳住了河东境内幕势。远在岭南的陈鳌先后果认定韩蛰是篡位而不肯归服，又不能将边疆安危弃之不顾，拖了数月，被韩蛰软硬兼施, 终究上表道贺, 愿听朝廷调遣。
……
蔡氏的死虽被压得波纹不起, 韩蛰也让蔡穆向其父转呈利弊，蔡源中毕竟添了心结，仗着蔡家在山南地界的根底权势，仍把持一方，扣着赋税，明里阿谀，暗里跟韩蛰作对。
这一带山川奇秀，峰岭纵横，夏季里天高云淡，骑马沿着蜿蜒山径走，满目绿浓阴翳。畴前尚政在西川时，常会抽暇呼朋唤友，来此处玩耍射猎。现在有了娇妻，便没带旁人，伉俪俩纵情游猎，后晌时到达峰峦峰顶。
“走开！”韩瑶哪能听不出话里的含混，脸上更红，挣扎着今后靠在软枕上。
韩瑶咬着唇瓣，明知尚政是用心的，却没能按捺住脾气，气哼哼地踢他。
“她呀。”尚政笑了笑，翻身躺在她身边。
没了这隐患后, 韩蛰便将目光落在了山南蔡家头上。
韩瑶不会介怀此事，只是感觉猎奇，本日席上留意多看两眼，果然容颜出挑，遂感慨道：“冰肌玉骨，辞吐出众，还真是个可贵的美人。这一起走来，也算是开了点眼界，这些女人水灵仙颜，还真不比都城减色。住在这一带，也算是眼福不浅了。”
“去了就晓得。”尚政没多废话，趁着困住韩瑶的机遇，先享会儿艳福。
这事还是尚政不慎抖出来的。
遂莞尔笑道：“是要刻心上人的名字。”
“差未几，不过是刻心上人的名字。”
遂睇着尚政，“不是我变沉，是尚将军疏于熬炼，没力量了。”
“那我们就多住一阵？益州人杰地灵，多少男儿在这里寻得心上人，在神山许下誓词，留在那女人身边不走了。”尚政就势逗她，直夸益州城女人容色鲜艳，肌肤柔腻，才子倾城。
这一带物产丰富，宴席上菜肴美酒有着与都城别样的风味，韩瑶吃得欢乐，也喝了很多酒，回住处的时候，眉眼间便带着醉后涣散的笑意，两颊微酡。
尚政体贴，去倒了水给她。
韩瑶忍俊不由。
“是水土不平吗？在都城海量，到这儿没喝几杯，就醉成如许。”
这事情当然没成，那孙女人当然貌美，却非尚政想要的，直言回绝。
尚政抱她在怀，也笑了笑。
……
尚威便将那女人娶给了自家儿子，现在也颇敦睦。
现在他节度使的位子仍旧固若金汤，还比畴前多一份尊荣。
“是吗？”韩瑶嘀咕，抬起手腕瞧了瞧，又捏了捏腰间。
到现在冬去春来，都城表里的情势，已比韩蛰即位前安稳了很多。
韩瑶当然记得那景象，靠在尚政肩上，笑意更深，“见色起意！”
伉俪俩结婚后, 尚政同韩瑶说过很多西川的趣事, 韩瑶心神驰之，却始终未能成行。
这话尚政当然是不爱听的，因进屋时已将侍从都屏退，伉俪独处无所顾忌，便就着床沿压畴昔，将韩瑶圈在怀里，腰腹微挺，低声道：“要不尝尝？”
韩瑶抱膝坐着，靠在尚政肩膀，半晌俄然道：“西川这么多美人，我是第一个？”
“哪个孙女人？”
登临绝顶俯瞰群山，自有无双风景。
韩瑶瞪他，“扔下你在这里看美人，我去散心。”
本来那么早就有了歪心机！
“当然。”尚政随身带着匕首，当即从近处挑了块扁平的圆石，擦洁净上头灰尘，锋锐匕首缓缓游走，入石三分，将两人名字刻好，打量半晌，也放在松树下。
一行人逛逛停停，两个半月后，才到达西川节度使地点的益州。
尚政便笑了起来，低头在韩瑶眉心亲了亲，“我有美人了，旁的不必看。不过提及神山，明天带你去个处所。”
“当真？”
竟然真是如许老练的商定。
尚政笑着拿小腿将她玉足困住，抱住韩瑶滚进帐里。
韩瑶这位金尊玉贵的长公主，也不必再有所顾虑。
韩瑶笑而挑眉，“你也求过？”
韩蛰忍耐了半年，待陈鳌服软，当即腾脱手，将锦衣司的精锐派往山南。
“不乐意多玩一阵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