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最后的倔强
曹操看罢手札，神采愈发阴沉，前后出兵五十万，本觉得取荆州易如反掌，谁知竟被困在南阳，进退两难。
曹操沉静坐了一阵，将曹纯唤来，叮咛道：“顿时派人到河北军中漫衍流言，就说第一批应急粮草已到，吾体恤北军远来怠倦，优先将粮食肉脯分于他们，切不成向外张扬。”
如果刘备守南阳，曹操早在大雨以后便退兵，此时却迟疑未决。
毁灭袁绍、征平河北，刘备又罹难，曹操自发得天下无敌，哪怕是孙权也不放在眼里。
刘琦苦笑道：“某继皇叔之志，自当以仁德待人，前人云：仁者无敌，得民气者得天下，自当以民为重。”
迁都也说到了曹操的把柄，点头道：“仲德之言，甚合吾意，蛇咬一口，尚入木三分，岂能就此退兵？”
将程昱、荀攸二人请来，商讨道：“文若来信，说粮草不敷，将士怠倦，孙权又觊觎淮南，叫吾退兵，二位意下如何？”
荀攸深深看了一眼程昱，并未多言，领命而出。
粮草虽已从许昌运出，但只够半月之用，荀彧派人送来密信，东吴暗中在濡须一带加强兵力，极有能够偷袭庐江、合肥。
这段时候无需出兵，只等曹军怠倦崩溃，痛打落水狗，各营养精蓄锐等待雷霆一击。
“速去筹办！”曹操摆摆手，程昱领命而出。
雨过晴和，阳光亮媚，荆州军的练习热火朝天。
“十万？”曹操蹙眉道：“但粮草未到，其他人马如何撤退？”
两日喝稀粥，曹操忽觉腹内饥饿，命人端来饭食，与程昱边吃边商讨。
与之相反的则是饥不择食的曹军，连日来四周劫掠，百姓的粮食、种子全被抢走，乃至还呈现了屠村的环境，人畜不留，惨绝人寰。
程昱答道：“已筹办大半，若丞相要用，彻夜便可备齐。”
而刘琦来自后代，潜认识便体贴民生，对军卒将士一视同仁，冷酷的品级看法，在诸葛亮看来就是心系百姓，礼贤下士，实在是可贵的明君。
诸葛亮想起刘琦先前在隆中留诗，言道：“方今天下大乱，诸侯争权，各为私利，能到处为民所想者，唯将军一人耳！”
诸葛亮却面现忧色，言道：“曹操乃当世枭雄，远非袁绍可比，又为人残暴，滥杀无辜，计成以后，需防铤而走险，困兽之斗。”
诸葛亮点头道：“曹操狡猾残暴，将军明武大略，以民为先，承炎汉之志，为国度除残去暴，万民归心，何愁汉室不兴？”
与熊虎相争，攻无不克，反败于犬豚之辈，难道贻笑风雅之家？
刘琦点头道：“以曹贼本性，岂甘束手待毙，必会病笃挣扎。”
程昱点头道：“宛城兵马不过五万，丞相只留十万精兵，足以攻取宛城，如此则可与荆州周旋，保护许都。”
曹操双目微眯，举着筷子沉吟半晌，言道：“但目下军卒乏食，困顿怠倦，他们如何肯战？”
……
程昱言道：“四周村寨粮食皆已抢光，但数十万人日耗甚巨，可谓杯水车薪，若能缩减兵马，便可等粮草运到，与刘琦一决雌雄。”
不肯白白退兵，就是曹操最后的倔强！
曹操轻拍胸口，将碗推在一边，问道：“仲德有何对策？”
荀攸言道：“全军锐气尽失，军火残破，再战一定无益，不若暂回许都。当用对二袁之计，一旦退兵，孙刘必会比武，丞相坐山观虎斗，趁机休整人马，待兵精粮足，再图荆州未迟。”
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程昱抚须道：“粮草之事，我自有筹策，不如先请文若回博望，安排撤兵策应事件，待丞相重创刘琦，便安闲撤退。”
荀攸蹙眉道：“但眼下军中无粮，仅靠各处劫掠所得，只能勉强驻军度日，如何用兵？”
“你是说……”曹操手微微一抖，看着碗里舍不得吃的那块肉，顿时食欲全无，放下筷子乃至有些犯恶心。
刘琦站起家来，长出一口气：“必是曹军粮草将到，决斗之期终究要到了。”
曹操看本身的碗里独一一块肉，便猜到其他兵士的恐怕在喝粥度日，叹道：“食不充饥，军卒有力，如何厮杀？”
程昱言道：“先前奇袭安众、新野未果，吾料守军已然放松警戒，何妨再出雄师袭之？将营中东西尽数分拨两军，传令务必破城，唯有取城，方可得其粮草，将士必然死战，若能破城则可窜改局势。”
谁知却平空出了个刘琦，此时全天下的目光都聚焦南阳，这让他下不来台。
两人都没有会商不能破城的成果，此去破釜沉舟，不胜利则成仁。
刘琦无法道：“当真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正会商治民之事，俄然探马来报，两万曹军撤退，返回博望城。
这段时候相处下来，固然还达不到和刘备那样食则同桌、寝则同榻，如鱼得水、如胶似漆的程度，但两人根基已能构成默契。
程昱笑道：“此乃牛肉，丞相放心食用。”
曹操闭上眼睛，半晌才问道：“粮草何时备齐？”
程昱却道：“若就此退兵，刘琦顺势崛起，将来必为大患。且南阳尽失，危及许都，退兵以后必议迁都之事，丞相严肃安在？”
诸葛亮闻报并无高兴之色，叹道：“曹操向来治军松散，如此纵兵施暴，必是军中缺粮，大事可济，只是苦了那些无辜百姓。”
程昱揪着稠密的髯毛，缓缓道：“丞相可还记得，当年战吕布之时，军粮贫乏，又逢蝗灾，恰是某供三日之粮，大破吕布？”
曹操问道：“曹洪带走数万残兵，足否？”
曹操自不甘心退兵，点头道：“若冒然退兵，刘琦必会顺势追杀，文若与曹洪先领残兵撤退，前去策应。”
曹营中，曹操病情在两天以后才有所好转，发热、咳嗽加上头疼，整小我蕉萃不堪。
不但进兵要用饭，退兵也一样要用饭，没有粮草，半步也转动不得。
程昱道：“此次南下，兵马多为河北之兵，袁氏旧部未曾归心，克日军中多有牢骚，皆出于北军，留之必为大患，何妨用其对于刘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