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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认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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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盛问:“小郎君,我们何时回钱唐?”

就在这时,数骑快马自建康方向驰来,插进送行人群,顿时情面骚动,半晌后,便有人疾奔上山,倒是中领军桓秘,急唤道:“大王――大王――”

新安郡主司马道福并未大闹半山亭,悄立一边妙赏,看看陈操之又看看王献之,感觉二人的面貌比如春兰秋菊各擅胜场,陈操之俊朗,王献之秀美,心道:“若得此二报酬夫婿,死亦无撼!”又想:“女子不能一身而嫁二婿,陈操之、王献之只能选其一,选谁?”贪看很久,意不能决。

陈尚笑道:“十六弟就想家了吗?小盛说得轻松,建康、钱唐来回旬日,你觉得是急行军啊,人和马都吃不消的。”

陈操之沉默半晌,答道:“不知。”

司马道福好生绝望,应道:“好吧,女儿这就出发去荆州。”目光从陈操之、王献之脸上掠过,缓徐行下半山亭。

陈操之看了一眼中间观棋的王献之,王献之正转头朝新安郡主望去,只一眼,就回过甚来,凝睇棋局,苗条的手指在膝上悄悄弹动,好似在操琴。

陈操之浅笑道:“三兄放心,我只是驰念亡母和故乡亲人,偶有所感罢了,以隐为荣、以退为进,终究其志也在庙堂,当此之世,岂能独善其身!”

又想:“可我现在尚未与葳蕤结婚,三年之期,任重道远,莫不要桓济急不成耐想撤除他叔父桓冲,早早的就放逐,然后新安郡主仳离,而我尚未婚,陆始果断不肯让葳蕤嫁我,会稽王司马昱反倒是说过‘本王若另有适龄女也想纳操之为婿’如许的话,若司马道福仳离后一意要嫁我,那真会成为我的大费事!”

陈操之真是啼笑皆非,方才他还在为王献之担忧,怜悯王献之为顺从新安公主的婚事而自残双足、顾恤郗道茂被逼分开乌衣巷的惨痛和孤苦,千万没想到司马道福锋芒一转冲着他来了,“你等着,我必嫁你!”这是甚么话,这语气的确是寻仇啊,好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江思玄、陈操之这时已经推枰而起,这棋不能下了,江思玄是护军将军,天子发此狂疾,他天然要去台城候旨,万一天子驾崩,拥立新君更是不能掉队。

陈操之真是有苦说不出,现在反倒要王献之来安抚他了,世事难料啊,熟读《世说新语》又如何,谁会想到新安公主锋芒会转向!

足音细碎轻巧,陈操之转头看时,却见新安郡主司马道福去而复回,奔得急,有些气喘,胸脯起伏,在亭外立定,指着陈操之道:“你等着,我必嫁你!”说罢,仿佛也晓得害臊,满脸通红,回身快步下山去。

司马道福又惊又喜地问:“父王,那我暂不去荆州了吧?”

……

陈操之向南眺望,云山茫茫,思乡思亲之情浓烈,悄悄念诵道:“――芳香盈怀袖,路远莫致之。经物何足贵,但感别经时……”

春日迟迟,卉木萋萋,翘角飞檐的半山亭仿佛花木丛中耸起的孤舟,在和熙东风中行驶在满山翠绿间。

司马昱长叹一声,问:“报知崇德太后未?”

陈尚哈哈大笑道:“小盛倒是看得很清楚。”对陈操之道:“十六弟为何语现萧索之意?那张翰思鲈,也是他四十岁以后的事,十六弟风华正茂,万不成有招隐之思。”

陈操之道:“小盛说得不错,若实在驰念亲人了,我是会不辞辛苦回籍看望的,张季鹰云‘人生贵适意尔,何能羁宦数千里以邀名爵乎!’为家属计,我与三兄不能不在外驰驱,实在与亲人团聚厮守、永不分离是我最盼望的。”

司马昱道:“马上出发。”

次日是腐败节,陈操之与三兄陈尚一早带着小婵和冉盛等人出清溪门,向南遥祭钱唐陈氏先祖,小婵、冉盛等人都是恭恭敬敬祭拜。

桓秘道:“就是崇德太后命人请会稽王速回台城。”

陈操之微感惊奇,心道:“不会围棋那你在边上看甚么呢!”

陈操之站起家,朝山道上望,新安郡主司马道福已经不见,山下人群一分为二,郗超、高崧并未回建康看望天子病情,还是去姑孰,送行的百官则纷繁回城。

司马昱禁止不及,只好跟了上来。

天子司马丕饵药中毒是陈操之早就晓得的,这缘于他宿世的知识,记得司马丕是改元兴宁后才病发的,病发后还拖了一年时候方才驾崩,现在是隆和元年,汗青已窜改,司马丕提早病发了!

陈操之并无官职,不必去台城候命,不必仓猝下山。

冉盛道:“但是小郎君若一向呆在陈家坞,我们就不会有那么多地步、不会有荫户,也得不到明圣湖,小郎君也很难娶陆小娘子过门啊。”

陈操之笑了笑,说道:“新安郡主能够是认错人了。”

冉盛喜道:“小郎君要学骑马,我能够教你,今后小郎君若实在相念丁少主母另有宗之小郎君、润儿小娘子她们,我就陪小郎君一道骑马归去看望,来回也就旬日――”

陈操之回到顾府,顾恺之已开端画《江东三俊图》,现在顾荣、陆机、陆云的画像都有了,顾恺之熟谙揣摩,要画出人物的神韵。

陈操之惊诧,从速转头看王献之,王献之一副超然淡然的模样,颊边微露笑意,与先前观棋一样,对局者费经心机,他只听落子声,不关胜负,体味幽趣――

傍晚时,顾悯之从台城回府,说天子司马丕昏愦不能视事,百官奏请崇德太后褚蒜子再次临朝摄政。

会稽王都到面前了,总不能视而不见吧,江思玄、陈操之、王献之别离向会稽王司马昱躬身请安,却未说话,围棋乃是坐隐,俗礼可免。

身着白绢长裙的新安郡主司马道福在菊花台上站了一会,见亭上对弈者、观棋者专注于棋局,无人向她傲视,不由羞恼,对会稽王司马昱道:“父王,我要到亭上观览风景。”未等司马昱承诺,双手提着乌黑长裙就朝亭上而来。

陈操之微微一笑,说道:“子敬兄可谓胜固欣然败亦喜,超然棋外也。”

山下送行人声悄不成闻,棋子敲在棋枰上的“叮叮”声清脆如山雀啾鸣。

司马昱便随桓秘下山,走了几步,记起女儿司马道福还在亭上,便转头道:“道福,快随我下山。”

江思玄向陈操之一点头,说了声:“他日再续此局。”大步下了半山亭。

王献之道:“我不会围棋。”

王献之转头四望,说道:“此地甚美,左太冲诗曰‘振衣千仞岗,濯足万里流’,在这亭上对弈,极风雅,我不会围棋,但听落子声亦感兴味盎然。”

冉盛道:“我骑快马,一日行三百里,五日便可到家。”

桓秘如此仓猝,定有大事产生,会稽王司马昱迎下台去,问:“桓领军,何事?”

王献之一愕,问:“错认谁了?”

桓秘道:“台城急报,天子饵长生药过量,致中毒,在宫中发怒狂叫,宫人辟易,莫敢近前,请大王速回台城省视。”

陈操之心道:“真是岂有此理,莫非我要代王献之遭罪?我虽不忍见王献之被逼与郗道茂仳离,伸也绝没有高贵到到要捐躯相代,这司马道福想干甚么,今后逼我与葳蕤仳离娶她,绝无能够,我不是软弱的王献之,王献之与郗道茂仳离既是皇室的压力,也有家属内部的压力,郗道茂父母双亡,郗超身后郗氏陵夷,心疼她的姑母郗璇也已归天,郗道茂只要被逼分开,但我与葳蕤分歧,陆氏乃江东士族,在江东的权势非郗氏可比,我也毫不会有来自家属的压力,至于新安郡主想要成为新安公主,那也得她父亲司马昱当上天子才行,另有,只要桓济不与长兄桓熙同谋企图撤除其叔桓冲,桓济就不会被放逐长沙,新安公主也就没有来由与桓济仳离,因为桓温归天后的二十多年,桓氏权势仍然强大――”

陈操之不答,说道:“子敬兄,令尊逸少公兰亭诗云‘俯视碧天涯,俯瞰渌水滨。寥阒无涯观,观看理自陈。大哉造化工,万殊莫不均。群籁虽整齐,适我不过新。’真佳句也,鄙人不时吟诵。”在内心对本身说:“陈操之,时不我待,你要更加尽力啊。”

陈操之点头道:“对了,我也要学着骑马,琴棋书画、儒道释玄勤奋也够久了,学会骑马也是合用的本领。”

小婵想起老主母的慈爱,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说道:“操之小郎君,幼微娘子和宗之、润儿此时也必然在祭奠老主母,扫墓、踏青,也会想到我们吧?”

王献之见陈操之蹙眉思考,便安抚道:“子重兄也莫烦心,新安郡主言语无忌建康着名,她已嫁了桓仲道,如何还能嫁你,谈笑罢了。”

三十2、认错人

陈操之一面清算棋子入奁,一面想道:“莫非是因为卢竦之事刺激到了天子司马丕,司马丕不但不知警省,反而要加大剂量服食三灵药,看来司马丕这天子是做不长了――”见王献之仍然端坐一边,便问:“子敬兄亦喜围棋?”

冉盛道:“那最多数个月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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