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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看小说 >历史军事 >水浒传1 > 第14章 花和尚倒拔垂杨柳 豹子头误入白虎堂(1)

第14章 花和尚倒拔垂杨柳 豹子头误入白虎堂(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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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深大踏步近世人面前来,那张3、李四便道:“小人兄弟们特来参拜师父。”口里说,便向前去,一个来抢左脚,一个来抢右脚。智深不等他占身,右脚夙起,腾的把李四先踢下粪窖里去;张三恰待走,智深左脚夙起,两个地痞都踢在粪窖里挣扎。背面那二三十个败落户惊得目瞪口呆,都待要走。智深喝道:“一个走的,一个下去;两个走的,两个下去。”众地痞都不敢转动。只见那张3、李四在粪窖里探开端来,本来那座粪窖没底似深,两个一身臭屎,头发上蛆虫盘满,立在粪窖里叫道:“师父宽恕我们。”智深喝道:“你那众地痞,快扶那鸟上来,我便饶你世人。”世人打一救,搀到葫芦架边,臭秽不成近前。智深呵呵大笑道:“兀那蠢物,你且去菜园池子里洗了来,和你世人说话。”

当时林冲扳将过来,却认得是本管高衙内,先自手软了。高衙内说道:“林冲,干你甚事!你来多管!”本来高衙内不晓得他是林冲的娘子。若还晓的时,也没这场事。见林冲不脱手,他发这话。浩繁闲汉见闹,一齐拢来劝道:“教头休怪,衙内不认得,多有冲撞。”林冲肝火未消,一双眼睁着瞅那高衙内。众闲汉劝了林冲,和哄高衙内出庙上马去了。

两个地痞洗了一回,世人脱件衣服,与他两个穿了。智深叫道:“都来廨宇里坐地说话。”智深先居中坐了,指着世人道:“你那伙鸟人,休要瞒洒家,你等都是甚么鸟人?来这里戏弄洒家!”那张3、李四并众火伴一齐跪下,说道:“小人祖居在这里,都只靠打赌讨钱为生。这片菜园是俺们衣饭碗,大相国寺里几番使钱,要何如我们不得。师父倒是那边来的长老,恁的了得!相国寺里未曾见有师父,本日我等愿情伏侍。”智深道:“洒家是关西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帐前提辖官,只为杀的人多,是以甘心削发,五台山来到这里。洒家俗姓鲁,法名智深。休说你这三二十小我值甚么,便是千军万马队中,俺敢直杀的入去出来。”众地痞喏喏连声,拜谢了去。智深自来廨宇里房内,清算清算歇卧。

脸前花现丑难亲,内心花开爱妇人。撞着年庚不顺利,方知太岁是凶神。

那官人生的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八尺是非身材,三十四五年纪,口里道:“这个师父,端的不凡,使的好东西!”众地痞道:“这位西席喝采,必定是好。”智深问道:“那军官是谁?”世人道:“这官人是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林武师,名唤林冲。”智深道:“何不就请来厮教。”那林教头便跳入墙来,两个就槐树下相见了,一同坐地。林教头便问道:“师兄那边人氏?法讳唤做甚么?”智深道:“洒家是关西鲁达的便是。只为杀的人多,甘心为僧,年幼时也曾到东京,认得令尊林提辖。”林冲大喜,就当结义智深为兄。智深道:“教头本日缘何到此?”林冲答道:“恰才与山荆一同来间壁岳庙里还香愿。林冲听得使棒,看得入眼,着女使锦儿自和荆妇去庙里烧香,林冲就只其间相称,不想得遇师兄。”智深道:“洒家初到这里,正没了解,得这几个大哥每日相伴。现在又得教头不弃,结为弟兄,非常好了。”便叫道人再添酒来相待。

头戴一顶青纱抓角儿头巾,脑后两个白玉圈连珠鬓环。身穿一领单绿罗团花战袍,腰系一条双搭尾龟背银带。穿一对磕瓜头朝样皂靴,手中执一把折迭纸西川扇子。

恰才饮得三杯,只见女使锦儿慌慌吃紧,红了脸,在墙缺边叫道:“官人休要坐地!娘子在庙中和人合口。”林冲赶紧问道:“在那边?”锦儿道:“正在五岳楼下来,撞见个奸滑不及的,把娘子拦住了不肯放。”林冲仓猝道:“却再来望师兄,休怪,休怪。”林冲别了智深,急跳过墙缺,和锦儿径奔岳庙里来,抢到五岳楼看时,见了数小我,拿着弹弓、吹筒、粘竿,都立在雕栏边。胡梯上一个年小的后生,单独背立着,把林冲的娘子拦着道:“你且上楼去,和你说话。”林冲娘子红了脸道:“清平天下,是何事理把夫君调戏?”林冲赶到跟前,把那后生肩胛只一扳过来,喝道:“调戏夫君老婆,当得何罪?”恰待下拳打时,认的是本管高太尉螟蛉之子高衙内。本来高俅新起家,未曾有亲儿,无人帮忙,是以过房这阿叔高三郎儿子在房内为子。本是叔伯弟兄,却与他做干儿子。是以,高太尉珍惜他。那厮在东京倚势豪强,埋头爱淫垢人家妻女。京师人惊骇他权势,谁敢与他争口,叫他做花花太岁。有诗为证:

智深正使得活泛,只见墙外一个官人瞥见,喝采道:“端的使得好!”智深听得,收住了手,看时,只见墙缺边立着一个官人,怎生打扮,但见:

话说那酸枣门外三二十个地痞败落户中间,有两个为头的,一个叫做过街老鼠张三,一个叫做青草蛇李四。这两个为头接将来,智深也却好去粪窖边,瞥见这伙人都不走动,只立在窖边,齐道:“俺特来与和尚作庆。”智深道:“你们既是邻舍街坊,都来廨宇里坐地。”张3、李四便拜在地上,不肯起来,只希冀和尚来扶他,便要脱手。智深见了,内心早疑忌道:“这伙人不三不四,又不肯近前来,莫不要攧洒家?那厮倒是倒来捋虎须!俺且走向前去,教那厮看洒家手脚。”

次日,众地痞筹议凑些钱物,买了十瓶酒,牵了一个猪来请智深,都在廨宇安排了,请鲁智深居中坐了,两边一带,坐定那二三十地痞喝酒。智深道:“甚么事理叫你世人们坏钞?”世人道:“我们有福,本日得师父在这里与我等世人做主。”智深大喜,吃到半酣里,也有唱的,也有说的,也有鼓掌的,也有笑的。正在那边喧哄,只听得门外老鸦哇哇的叫。世人有叩齿的,齐道:“赤口上天,白舌上天。”智深道:“你们做甚么鸟乱?”世人道:“老鸦叫,怕有口舌。”智深道:“那边取这话?”那种隧道人笑道:“墙角边绿柳树上新添了一个老鸦巢,每日只聒到晚。”世人道:“把梯子去上面拆了那巢便了。”有几个道:“我们便去。”智深也乘着酒兴,都到内里看时,公然绿柳树上一个老鸦巢。世人道:“把梯子上去拆了,也得耳根清净。”李四便道:“我与你盘上去,不要梯子。”智深相了一相,走到树前,把直裰脱了,用右手向下,把身倒缴着,却把左手拔住上截,把腰只一趁,将那株绿柳树带根拔起。众地痞见了,一齐拜倒在地,只叫:“师父非是凡人,恰是真罗汉身材,无千万斤力量,如何拔得起?”智深道:“打甚鸟紧?明日都看洒家演武,使东西。”众地痞当晚各自散了。

林冲将引妻小并使女锦儿,也转出廊下来,只见智深提着铁禅杖,引着那二三十个败落户,大踏步抢入庙来。林冲见了,叫道:“师兄那边去?”智深道:“我来帮你厮打。”林冲道:“本来是本官高太尉的衙内,不认得荆妇,时候无礼。林冲本待要痛打那厮一顿,太尉面上须欠都雅。自古道:‘不怕官,只怕管。’林冲分歧吃着他的请受,临时让他这一次。”智深道:“你却怕他本官太尉,洒家怕他甚鸟?俺若撞见那撮鸟时,且教他吃洒家三百禅杖了去。”林冲见智深醉了,便道:“师兄说得是。林冲一时被世人劝了,临时饶他。”智深道:“但有事时,便来唤洒家与你去。”众地痞见智深醉了,扶着道:“师父,俺们且去,明日再得相会。”智深提着禅杖道:“阿嫂休怪,莫要笑话。阿哥,明日再见。”智深相别,自和地痞去了。林冲领了娘子并锦儿,取路回家,心中只是郁郁不乐。

从明日为始,这二三十个败落户见智深匾匾的伏,每日将酒肉来请智深,看他演武使拳。过了数日,智深深思道:“每日吃他们酒食多矣,洒家本日也安排些还席。”叫道人去城中买了几般果子,沽了两三担酒,杀翻一口猪,一腔羊。当时恰是三月尽,气候正热。智深道:“天气热。”叫道人绿槐树下铺了芦席,请那很多地痞团团坐定。大碗斟酒,大块切肉,叫世人吃得饱了,再取果子吃,酒又吃得正浓。众地痞道:“这几日见师父演力,未曾见师父使东西,怎得师父教我们看一看也好。”智深道:“说的是。”便去房内取出浑铁禅杖,头尾长五尺,重六十二斤。世人看了,尽皆吃惊,都道:“两臂膊没水牛大小力量,怎使得动?”智深接过来,飕飕的使动,浑身高低没半点儿整齐。世人看了,一齐喝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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