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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豆沙米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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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怀璟见她没跟上来,不由回顾笑问道:“才走这么几步路,就累得走不动了吗?”

已是晚秋。虽说太子府和禁中离得不远,但重阳糕带返来以后已经冷冰冰的了。阿鱼便把几块重阳糕摆整齐,重新上锅蒸了一下。

贰心想,若阿鱼果然走不动路了,他就抱着她上山——归正也不是头一回抱她了。

阿鱼没应, 仿佛睡得很深了。

宫中制了重阳糕和菊花酒,还办了一场家宴。因为中秋那晚的事,谢怀璟没有再带阿鱼进宫,想着她也许爱吃重阳糕,便从宫里带了几块回府。

这个时节,最适合登高望远,踏秋赏景。本日谢怀璟得了空,筹算带阿鱼去京郊的翠微山逛逛。翠微山绿木掩映,三面环水,若逢暑热,便是消夏的好去处。现在秋凉,常常水涵雁影,山遍芳径,也是极美好的赏景之所。

阿鱼听教书先生说过,前人取用鹤骨,挖七个小孔,做成鹤骨笛,吹出来的乐声有如天籁,便让仆人们把那只白鹤捉来,说要做一支骨笛。

谢怀璟竟有些不知所措。

阿鱼睡得沉——谢怀璟只是悄悄推了推她的肩膀, 她就毫无认识地向一旁栽倒了。

阿鱼便美滋滋地收下了竹笛。

谢怀璟内心像有火在烧一样,神采反倒更加云淡风轻了,看上去仍旧是阿谁高贵沉寂的储君。

那卓然独立在山涧之畔,身姿颀长,临风吹笛,衣袂翻飞的,果然是傅延之。

随后他便见阿鱼俄然抬起亮晶晶的眼眸,欣喜道:“是二哥哥!吹笛子的人是二哥哥!”

当时候阿鱼年纪还小,还没有直截了本空中对过灭亡,不太明白生与死的不同,也不睬解鹣鲽情深是如何一种感情。但她晓得傅延之不会害她,便乖乖顺顺地点头,不再提做鹤骨笛的事了。

谢怀璟咬牙切齿地挤出一个字,“走。”他深吸一口气,神采平静地跟上阿鱼。

登山的石阶端方平整,谢怀璟牵着阿鱼拾级而上。这时,一阵婉转的笛声模糊约约地传来,阿鱼俄然愣住脚步,仔细心细地听了一会儿。

谢怀璟的眸色顿时冷寂下来。但多年混迹朝堂的经历,已让他练就了泰山崩而色稳定的本领,以是现在只要眉梢微微一动,声音辨不出喜怒,“傅二公子?”

立时瞧见了阿鱼……和她身边的谢怀璟。

但傅延之却上了心。隔日便去了沈府后山的竹林,挑了一截枯燥而坚固的竹子,亲身拿刻刀钻出小孔,贴上笛膜,赠给了阿鱼:“mm,没有鹤骨笛,竹笛也是一样的。”他怕阿鱼不信,还拿竹笛吹了半首曲子,确是清越而动听的。

谢怀璟:“……”都是甚么正理!

傅延之似有所感,悄悄地偏首望了过来。

傅延之愣了愣,终究收了竹笛,大步走过来,目光在阿鱼身上绕了又绕,却先向谢怀璟拱了拱手,“拜见殿下。”

很快便是玄月九重阳日。

这个动机一出来,谢怀璟的心境便是难言的沉闷烦躁。那种把阿鱼锁起来,不让人瞧见的动机,又如野草般漫山遍野地疯长起来。

阿鱼好香啊, 倒不是那种气味芬芳的熏香, 而是很平淡的少女芳香, 许是她沐浴时用的香肥皂的味道。

谢怀璟一起打横抱着阿鱼,送她回了屋,点了盏灯,悄悄无声地凝睇着阿鱼温馨的睡颜。好久以后,才起成分开。

但他很快又想到,只要风一吹,云就飞走了。

阿鱼不觉抿唇而笑:“这是二哥哥本身作的曲子,旁人都吹不来的。”

夜色浓而静,微微透着凉意。谢怀璟碰了碰阿鱼的肩膀, 轻声唤道:“阿鱼,先醒醒,回屋再睡, 别着凉了。”

谢怀璟赶紧接住她。阿鱼便正恰好好地倒在了谢怀璟的怀里。

——差未几是八年前的事了。那一年初夏,傅延之和阿鱼一起去秦淮河边玩耍,恰都雅见一只明白鹤扑棱棱地擦着河面飞来。

傅延之拦住她,道:“mm若要拿鹤骨做笛子,那鹤岂不是没命了?鹤群最讲究忠贞,平生只找一个朋友,若一只鹤死了,同它相好的另一只鹤也定不会独活,mm何必害了一对鹤侣的性命?”

谢怀璟谨慎翼翼地伸出胳膊,一手圈住腰肢,一手垫在膝弯下, 将阿鱼抱了起来。

他不会让阿鱼飞走的,谁来抢都不可。

阿鱼走到不远处便顿住脚步,没再往前走,唯惊骇扰了这么好的笛声。这景象落在谢怀璟眼里,便是实足的“近乡情怯”。

傅延之平静自如地解释:“启禀殿下,前人云,‘心远地自偏’,臣的人固然在都城,但臣的心早已遥寄天下山川,神游四海,如何算不得云游?”

谢怀璟不由收紧了手臂。

悠长动听的笛声持续传来。阿鱼欢乐地点头,“对,是他没错了。”

阿鱼却已经循着笛声找畴昔了。走出一小段路才发明谢怀璟待在原地没动,不由迷惑道:“殿下是走不动了吗?”

谢怀璟也想跟着笑一笑,但他实在笑不出来——究竟熟谙到了甚么程度,竟然连人影都未见,单凭一段不断如缕的笛声,就能鉴定是傅延之啊!

这些旧事,都是谢怀璟不晓得的。

江南的初夏,梅雨连缀。到了早晨,那淅淅沥沥的雨珠子就噼里啪啦地打在白墙乌瓦上,水汽氤氲,夜色悄悄。傅延之坐在灯下教阿鱼吹笛子,兴到浓时,还拿笛子随口吹了一段曲调,再想到现在夜深人静,唯有雨声潇潇入耳,便笑道:“这曲子临时唤作《静夜听雨》吧。”随后又捧着阿鱼的脸揉了又揉,一本端庄地商定:“只我和mm两小我晓得。”

——糯米皮,豆沙馅,手掌大小,圆盘似的,大要还撒着一层葡萄干核桃碎。因为黏手,阿鱼便找了把瓷勺,一勺一勺挖着吃。米糕重新蒸过以后,口感出奇的软糯,应当放了很多糖,每一口都是甜的。嵌在糯米里的葡萄干却酸得很,但和那些甜软的豆沙馅儿交杂在一起,便恰到好处,既不酸得过分,又不至于甜到腻口。

这般想着,倒有些等候阿鱼体力不济了。

***

***

她很轻,明显常日吃了那么多生果点心, 还是没甚么重量, 不消吃力就能稳稳地抱着走。却也软绵绵的, 像刚蒸好的糯米糕。谢怀璟笑了一下, 感觉阿鱼仿佛一朵轻飘飘软乎乎的云。

阿鱼赶紧点头——这究竟在太风雅了,听雨谱曲奏笛,的确像前朝那些喝酒清谈、坦白任诞的风骚名流才会做的事,说不出的萧洒通脱。

谢怀璟憋的一肚子火全冲着傅延之发了出来:“傅卿不是说本身去云游了吗?如何还在都城?”他轻哼一声,“你欺君……”

但他晓得现在的阿鱼有多么欣喜雀跃。他俄然有一种深深的有力感,仿佛阿鱼真的是一片飘忽不定的云,她或许会在他面前逗留,但毕竟还是要远远地飘走的。

谢怀璟悄悄拍了拍阿鱼,摸索地唤道:“阿鱼, 阿鱼……”

谢怀璟见阿鱼一向伏在桌沿, 只当她在闭目小憩,厥后晚膳都呈了上来, 都是阿鱼爱吃的,却不见她大快朵颐,谢怀璟才发明她是睡着了。

——阿鱼还真挺爱吃的。究竟上她没有不爱吃的东西,她对待吃食有着非常包涵的采取之心,非论酸甜苦辣都情愿尝一尝味道。

阿鱼则在院子里采了几朵鲜菊花,上蒸笼蒸熟了,趁着日头出来,放到太阳底下晒干。就用这个别例,攒了一罐子菊花干,时不时拿出来泡水喝,比喝茶水多一份暗香的甜味。

重阳必饮菊花酒,寄意祛灾祈福。膳房把前几年酿的两坛枸杞菊花酒都开了封,太子府高低大家有份,便是不会喝酒的小丫头们也略微尝了尝味儿,算是讨个吉利的意头。酒里还加了些许药材,酒香醇厚,清冷味美。

谢怀璟内心妒忌得要命,神采却缓了过来,变成了暖和带笑的模样,半是摸索半是究查:“你如何晓得是他?”

谢怀璟:“……”他当真悔怨带阿鱼来翠微山赏秋。现在他只想带阿鱼回府,一点也不想让阿鱼和傅延之见面,但阿鱼望过来的眼神明晃晃地写着“殿下已然疲累不堪”,若现在折返,反倒印证了阿鱼这个动机……显得他很没用似的……

厥后阿鱼在傅延之的教诲下,也学会了吹这首曲子。可惜厥后家破人亡……她便再没有碰过笛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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