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何为英雄

元贞跟着王霆岳来到戚军大营外时，天气渐晚，四周夜幕渐合。元贞翻身上马，就见数千戚军，如风波浪谷般退向两侧，身着绚亮甲衣的戚大将军戚潇天，举头阔步，走出寨门，“端王殿下，山川有相逢，我们又见面了！”剑眉瞋目间，慑人豪气，不减半分。

“有劳将军！”

“王爷谬赞，”花百龄薄薄玉颊，生起一片绯红， “妾身不过一介玩物，供人赏玩罢了，当不起王爷这番奖饰。”

楚寰汐沉默不语，一面是曾经的挚爱，一面是命定的丈夫，却又互不相容、不死不休，她夹在中间，必定了摆布难堪的运气。

戚潇天将杯中酒饮尽，笑道：“当晚，塞州太守夜宴之上，端王殿下舌灿生花、妙语连珠、风采折人，戚某到现在仍然影象犹新，此次出使蛮方，定能震慑宵小，扬我国威！”

他急于考证心中猜想，快马迎上。未几时，两方人马相遇，领头那名将官，身姿魁伟、英姿英壮、面若石盘，来到近前，那将官一提马缰，朗声道：“峡谷关参将王霆岳，恭迎贤王！”

“夫人客气！”元贞还了一礼。

“多谢王爷！”王霆岳神采庄严，君黄山一战后，王霆岳经戚潇天多次敲打提点，才知惊才绝艳、以三千戚军大破乃蛮十万精锐的塞州布衣方甲，竟然是当朝皇子。他知戚潇天心中所忌，因为态度冷酷，成心冷淡，只冷冷的道：“戚大将军听闻端王殿下，奉旨出塞，安抚乃蛮，特在营中设席接待，命卑将前来驱逐。”

来到中军帅帐以外，一只纤纤素手，挑起帐帘，掀起帘帐，现出女子纤细腰身和绝美面庞，“将军，晚宴已经备好，是否能够开席？”声音棉若春雪，脆软动听。

一夜无话，第二天凌晨，元贞往殷秋磊的太守府，挑了几名侍从，带上符节，往峡谷关而去。本来，他想用马王令，变更马王帮塞州分舵弟子，随他前去，但又想以他亲王身份，统御江湖豪杰，若鼓吹出去，于他名声倒霉。何况，马王帮江湖后辈，一定情愿与蛮方为敌。

元贞紧随厥后，离峡谷关另有一二里地，峡谷关巍峨关城，映入眼眶，高峨城楼，耸峙云霄，透出一股俯视苍穹的孤傲，透出倔强风骨。关门前，扎有营寨，寨门八面而开，寨门外，旗号如云，数千精骑，铠甲敞亮，布阵森然，凛冽杀气，杀气怒卷。

元贞苦笑道：“若非老迈他们不竭鼓励，父皇怎会让我去招降蛮方？”

元贞眉头一皱，那武官不是别人，恰是从相州投来的邹德明，当日元贞遵循拂春意义，劫了相州往梁京的镖，导致相州给大皇子运送铠甲之事没法坦白，他和孟祥全只好投降峡谷关。

两人又就当前朝政情势纵论一番，直到日落月出，元贞告别拜别。

“只怕蛮方人不会等闲被骗。”元宗不便直接回绝，只好虚言敷衍，“小弟极力而为就是。”

元宗堕入沉默，若要震慑蛮方，使其不敢南犯，必须有压的住场面的人物，而元烈几个皇子中，元贞十三岁领兵，威名素著，是慑服蛮方的不二之选，父皇做此挑选，也是无可厚非。

王霆岳沉默不语，拨转马头，在数百精兵护持下，往峡谷关方向奔驰。

“行事为当世民万民所喜，即为当世豪杰！”元贞想了想，做出如是答复。

离关城另有十数里，面前烟尘滚滚，一队人马，飞奔而来。元贞心想：“莫非戚潇天，这么快便获得动静？”

“借女人吉言！”戚潇天悄悄一笑，“人说‘花无百日红’，女人花开百日，岂不羡煞群芳？”

早晨回到王府，元贞向楚寰汐提及元烈让他出使塞外、招降蛮方之事，楚寰汐听后，秀眉紧蹙，“王爷既知，这是大、大皇子他们的布局，为何不上表，向父皇推掉这一苦差？”

身着如火赤甲的一十二骑，布阵于前，光鲜甲羽，仿佛经火光淬炼，活动着一股鲜红血光，精光山山，光芒熠熠，恰是戚潇天最为对劲、信赖的“逆鳞十二卫。”

元宗神采严峻，“只怕，这前面定有老迈他们在推波助澜。”

“戚大将军！”元贞笑意晏晏，“有劳将军设席接待，小王幸何如之？”

“这也怪不得父皇，”元贞苦笑点头，“若能慑服蛮方，止息兵戈，朝廷可节流起码六成府库支出，朝廷也可腾脱手来，应对日趋做大的边将藩镇。”面上暴露惨淡笑意，“我们皆能看出此乃死局，却无破局之法。”

“不急，”戚潇天放开元贞，一把将女子揽在怀里，“百龄，我来向你先容，这位便是我们大魏第一贤王，君黄山一战，端王殿下用兵诡谲，行险用奇、奇正互补、以一当百，大败乃蛮精锐，可谓神人！”

“四弟，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元贞望着霞光下，庄严之气漫卷的乃蛮军大营，“请你放出声去，不日将取道峡谷关，出塞围猎！”

元贞循名誉去，女子方当花信之龄，容光亮艳，穿着鲜靓，眉宇间一点朱砂，更衬得香肌似雪，素净明丽。举止间，透着一股魁首群芳的曼妙气质。

“恭喜将军！”元贞笑道：“一些日子不见，将军已经从守城官，擢升至参将，可喜可贺！”

孟祥全诘问道：“那依王爷之见，戚潇天戚大将军，可称得被骗世豪杰？”

一行人向北奔驰，次日傍晚，峡谷关宏伟城郭，在苍茫群山中，若隐若现。

女仔细细打量了元贞一眼，她素知戚潇天之桀骜，能得戚潇天如此赞誉，可见元贞绝非普通之人，向他拜了一揖，“妾身花百龄，见过贤王！”

女子噗嗤一笑，掩口道：“妾身不过营中伎工，以声色娱人，如何担得起‘夫人’的称呼？”

“这也是为兄所虑，”元贞不无担忧的道：“我朝以农耕立国，比年交战，地盘荒凉、府库空虚、兵疲民苦，而蛮方素以劫夺为生，挞伐虽苦，却并未到难以支撑的地步。乃蛮人向来骄横，怎会等闲向我朝逞强？”

元贞下认识的看了戚潇天一眼，后者神采平常。邹德明不等他做出答复，醉醺醺的问道：“敢问殿下，何为豪杰？”

“端王殿下，”一名武官，饮了几大碗烈酒，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殿下见地超卓，卑将有一个题目，想就教殿下！”

“我们不能久居塞州，”元贞轻笑道：“而这是我可贵的重得父皇信赖的机遇。我若能镇住蛮方，使其不敢南犯，父皇必然会考虑，将我召回梁京。只要回到都城，我们才有破局重来的机遇！”

“你想用乃蛮军迫使蛮方就范？”元宗悄悄点头，“戚潇天不会坐视十万乃蛮虎狼，从峡谷关穿过。现在的乃蛮军，乃是朝廷兵马，没有父皇旨意，小弟也不敢随便变更。”

“四弟只需营建阵容便可，”元贞笑道：“乃蛮、蛮方同出一脉，同源共祖，乃蛮雄师熟知边塞风景，定能给蛮方以震慑。”

元宗皱眉道：“父皇怎会如此胡涂？”

花百龄也举起酒碗，“贱妾祝端王殿上马到功成。我峡谷关孤悬塞外，乃草原胡蛮袭扰中原的首道樊篱，若殿下能够震慑蛮胡，我峡谷关军民，亦可少受烽火苛虐。”

戚潇天笑道：“贤王为我朝千百万百姓生业计，单身犯险，出使蛮方，令戚某万分佩服！”说着竟非常热忱的搀起元贞，径往大营中而去。

世人进入帅帐，此时营中坐满了戚军大将，世人摆列摆布，遵循军中职务凹凸，顺次落座，戚潇天居中而坐，花百龄跪坐于戚潇天身畔。跟着戚潇天下令开席，腰肢丰腴、姿容娟秀、娇俏可儿的婢女，将各色菜肴、玉盘珍羞顺次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