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相见欢2
谢菱点点头:
只是红颜命苦，她所生的三娘谢蔓一出世世便没了，五娘谢荇亦在幼时短命。
“八娘子是要折我的寿呢！我是盼着你来，又怕你母亲怪我。”陈氏道。
汴梁城的上元节最是热烈，常日里幽居深闺的小娘子们倾城出动，详确打扮。
“蓼蓼！快走啊！夜里还早些返来陪婆婆呢！”
绍玉见她不恼了，也放下心来，笑道:
五郎正来，见七娘已打扮毕，也不及夸奖客气，只催促着二人走。
七娘别过甚去暗笑。
只余一个四娘谢菀，前些年嫁给了薛太医。闻说彻夜是要回府归宁的。
那人却已至她身边，只扶着她的肩，道:
“为着她也能争这好久？不过是个小女子，五郎忒当真了！那里值得？”
“她母亲不是好人，她日日跟着，能学着甚么好？那下作模样，蓼蓼你少理她些！”五郎有些不耐烦。
王绍玉亦早早来谢府等她，原是五郎、绍玉、七娘相约去相国寺逛庙会。
三人一起说谈笑笑，打打闹闹着，到底孩童心性，也忘了方才的争论，便往相国寺去了。
七娘“噗嗤”一笑，抽回本身的手，背在身后。
构造灯身型巨大，其上瀑布山川如实在普通，灯中假人亦能玩耍跳舞，行走自如，好似在琉璃宫殿中，如梦如幻。
“我瞧着菱儿不幸，”七娘道，“好歹她是你mm，也总该驯良些。”
她只望着满眼的白雪，房檐亭台，心中难过。母切身份寒微，她自小亦不受正视，唯有听话懂事，搏个温婉贤能的名。
把式人也都在这日耍起来，变戏法、傀儡戏、猜灯谜……
“婆婆……”不待七娘答话，五郎和绍玉便仓猝拉着七娘走，只余谢菱一人不顾。
她本是江南酒坊家的女儿，因着通文墨、善诗书，颇得谢诜宠嬖。加上她脾气温和谦虚，老夫人也非常喜好。
谢菱点点头，却也不走，也不说话，只看着七娘。
谢菱俯身作一万福，便同陈氏去了。
她见着七娘，忙行了万福，道:
她拂了拂一旁枝桠上的新雪，瞧着那三人远去的身影，只含着泪，倚在树边沉默抽泣。
彻夜达旦，好不纵情。更有欢会的男女，结伴而行，执手玩耍，也并不希奇。
绍玉忽笑起来:
“不若你打我几下，能够消气么？”
“母亲总嫌我喧华。既是四姐与六姐归宁，我帮姨娘办理去，可好？”
本日谢菱着了一件雪青妆花锻褙子，行动时鎏金步摇轻晃，倒是个窈窕淑女的模样。
“大夫人同老爷兀自逛去了，叮嘱了彻夜老夫人和你大嫂进宫的事。你四姐菀娘与薛姐夫说彻夜送灯来，六娘与你王姐夫也说要约着去看灯！还很多事需备着，这会子还忙去呢！”陈氏转而又道，“我瞧你母亲一人在房中，温馨得很，你可去陪陪她？”
她们头戴蛾儿、雪柳、玉梅，手提花灯、塔灯，三寸弓足满地游走，笑语盈盈，整天不断。
她小七娘几月，稚气却少些，倒是个小美人坯子。
“她也配？蓼蓼，我只你一个亲mm！”
七娘猛顿住脚步，回过甚看着他，却还是气呼呼的。
“万事也没有天生便会的，想来是姨娘嫌菱儿痴顽。”
“是啊！往相国寺逛庙会去！听闻海棠开了些，又新来了些古玩摊儿。”七娘笑道。
“小娘子好学也是好的，家中琐事，总归是要会。今后到了夫家，父母有光，便劳小娘子贵体了！”
“这是如何了？白白的却哭起来？”
到底不似七娘，是大夫人亲生亲养，即便爱好嬉笑，玩闹无礼些，也不会有人真怪她。
好不轻易盼到上元节，七娘一大朝晨便打扮起来。
而谢菱只得日日用心女红，诗书上亦比七娘用心很多。
“便是有委曲，大过节的，可不准哭了！”
绍玉自是慌乱，也顾不得甚么，忙抓起七娘的手往本身身上打，只道:
她只向绍玉嗔道:
绍玉才知说错话，顷刻慌了神，一面追着，一面不住朝七娘作揖:
谢菱低头笑了笑:
“婆婆本日宫里去，自有淑妃姐姐陪着，你哄她何为？不过是顾氏惹人厌些，五哥何必如许对菱儿？”
七娘方知她情意，故而邀约:
“你不睬我？我却要日日理你哩！”
天然，如许的日子，有五郎带着，大夫人亦不会不准，何况谢诜亦约了她逛去。
那双鬟髻上垂了金缕雪柳，耳上坠一对宫灯流苏耳坠，颈上挂着金锁多宝璎珞儿。
待出了府，七娘摇点头，遂向五郎道:
“那些烦琐家事，小娘子娇贵得紧，那里做得来？”陈氏笑起来。
百姓还可于宣德门前分饮圣上钦赐的金瓯酒，圣上带领宫嫔于城楼上观灯，风花雪月，与民同乐。
琉璃天下，茫茫白雪，仿佛六合间唯她一人。
“可不是八娘么？”
绍玉与七娘哪个不是贪玩的？三人也不带丫环小子，便忙手拉手地往外去。
谢菱心道:七姐姐才是娇贵的小娘子，本身那里是呢？她只道:
谢菱抬开端，来人原是父亲房里的陈氏。
谢菱下巴尖小清秀，唇角微翘，眉眼中透着股夺目。常日里，她是最听话懂事的，不似七娘不时肇事。
“七娘七娘！你听我说啊！为着你我便是死也值得的！大过节的，可别恼我了？”
自七娘写了那阕《南乡子》，五郎便日日盼着上元节，好去与卞大娘子相见。
五郎低头笑笑，只道:
“想是风迷了眼睛。”
“你原也知羞的。人家如何了？可不是不时护着你么？得了！快走吧，还逛庙会么？”
陈氏瞧她非常懂事，轻抚她的发髻，道:
“这大雪天的，谁在那边？”
忽听得有人说话，谢菱忙揩了眼泪。
且说谢府这处，三人去后，只余谢菱一人在此。
“呸！谁要打你了？懒得理你！”
话还未毕，却听五郎道:
陈氏见着谢菱似哭过的模样，顾恤道:
“七姐这就要出去？”
还不待五郎说话，七娘便直直瞪着绍玉:
五郎向来看不上她，老夫人偶尔见上一面，夸奖她几句，便已是可贵，那里还敢如七娘普通闹？
“陈姨娘要出门么？”
“不打紧的，菱儿念着姨娘的好。”谢菱一双水灵的眼睛只看着她。
“菱儿可要一同……”
城中亦不设宵禁，足足闹上五日。宫中寻了能工巧匠打造的构造灯，亦在城中展出。
五郎瞥了七娘一眼，嗤之以鼻:
这般华丽敬爱，一见便知是高门大户家的小娘子。
“好不端庄的话！”七娘回身拉着五郎，“五哥，你看他！”
未几时，七娘已打扮毕了。只见她身着牙红缂丝狐裘褙子，内搭织金软缎交领小襦，下系一条则绣院的花鸟碧色云锦裙。
她刚说罢便自顾自朝前行去。
“我亦是小女子！你别成日和我一处！”
正至七娘门外，却见谢家八娘子谢菱在此。
谢菱只摇点头，笑道:
陈氏望了一眼七娘的院子，又向谢菱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