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夺子(三)
“嗯,小孩子可不准扯谎,不然,拧烂你的肉。说,那天在板桥上,但是你三姨娘撞倒了娘呀,还是娘撞的三姨娘?”六姨太对劲地望着我们问宝儿,眼儿溜溜地向山坡上瞟来,她早就发明我和三姨太的到来。
三姨太哭泣地咬着帕子,急得就要奔去,被我一把拖住。她若去了,反是要招惹得那六姨太更是对劲胡为。转头见是我,三姨太哭着顿脚。
“光凭她一小我掀不刮风狼。”我深思半晌道:“看不出金侍郎色胆包天,行事倒是怯懦心细的。”
五姨太欣喜着说:“老六有了儿子,也该安生了一段时候了,倒何尝不是功德。”叹口气,她眉微蹙道:“如何老六如此奸刁,天衣无缝的瞒天过海了。”
金嬷嬷立在一旁,一手里晃着一把竹尺,一手举着一个果子,暴露一脸怕人的笑意。她一笑,那脸上的横肉便多了几分。
宝儿呜呜地哭着,哽咽地喊了一声:“姨娘。”
我嘲笑,这金辉公然是世故,八面小巧,四周逢源。怨不得能日渐平步青云,只怕致深如果现在获咎了他,更要多一个朝堂上毒手的劲敌。只是不幸的三姨太和宝儿母子。
金嬷嬷按翻了宝儿,一把扒下孩子的大红袷裤,暴露肉嫩嫩白白的小屁股,尖尖的爪子狠狠地掐着拧着,孩子声嘶力竭的哭嚷着,声音沙哑。
亭内坐着六姨太,手里抱着一暖手炉,身边几名丫环婆子服侍,石桌旁规端方矩地立着宝儿,他一身痴肥的锦袍,戴着红色的虎头帽儿。
他的话说得隐晦,冠冕堂皇,却听来铬耳。我依约明白几分,心头一动。朝阳初升,是新皇上,红日西陲,莫不是太后?
“闭嘴!”六姨太下颌一扬阴沉个脸儿训道,宝儿只剩下哭泣。
“话虽不错,但是这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呀。另有人说,剿匪剿匪,越剿越多。周大帅不知是委实的辛苦,还是养贼自重呢。”
宝儿呜呜地哭着,惊骇地望着她一眼,摇点头。
“功败垂成。”慧巧点头感喟,“可惜了。”
行过山坡处,就见不远处树影后一小我影,鬼鬼祟祟的向天光云鉴亭方向翘足了望着。竟然是三姨太,她扶在冰雪犹挂的树枝上。我顺了她目光的方向望去,恰是天光云鉴亭。
我行过此地,模糊记起板桥上那一地的积雪,殷红的血迹,冰莹的琉璃天下里曾经惊心动魄的一幕,我不觉想绕行。
天光云鉴亭本来是水月轩旁假山上一座楠木搭建的凭水临风的小亭,湘妃竹丝帘半卷雪后白茫茫的湖面,直连了九曲朱栏板桥通去湖对岸。隆冬时,这里本是拥满一池风荷,风景独秀,现在风卷残荷,冷酷萧疏,很有些冷落之色。
宝儿抽抽泣噎的点头,金嬷嬷手中竹尺一落,宝儿哇的一声大哭失声。
“叫呀,叫娘呀!”金嬷嬷勾引着,说话中却不乏威胁。
旋即,就是一阵惨嚎般的哭声,“娘,娘,娘呀~”哭号声撕心裂肺。
呵呵一阵笑,金侍郎道:“门生绝对没有冲犯之意,不过据实禀告。有人向皇上弹劾恩师,说兴州剿匪所得地下宝藏,皆被大帅一掷令媛买来美人金屋藏娇了。”他话一出口,我一个寒噤,金侍郎抢在致深发怒前忙说:“门生一听这谎言,当庭就对皇上说,千万不会的!周大人岂是好色之人,如果说我金辉好女色,倒也贴切。周大人,千万不会。”
我踱步窗外,立在廊下,听到金侍郎悠悠的声音:“铭公呀,不是门生多嘴。只是,审时度势,还是要的。出得门,还是要辨看是朝阳初升还是红日西陲?”
“啪!”的一声,茶杯重重地置在桌案上,预示致深的大怒。
“那也一定。致深再有难处,可毕竟骨肉连心。”我幽幽的一笑,成竹在胸。
我咬牙,紧紧拉住就要冒死冲下去的三姨太,沉着道:“你下去,她见有人看戏,但是虐得更得劲儿了。你走!我去会她。”
我忙留步立足,五姨太的身份出面,是最合适不过的。未几时,六姨太悻悻而去,五姨太回身向我而来。
“不幸宝儿,离了亲娘。”我尽是伤感可惜,心下想起三姨太的模样,便老是酸酸的不是滋味。
“叫不叫呀,不叫,就掐去一块肉!”金嬷嬷阴阳怪气地恐吓,那景象看的我都怒意顿生。
致深冷哂,旋即淡淡道:“我等为人臣子者,理应报效朝廷阔别是非。”
我一个眼色,哭啼着的三姨太肝肠寸断般几近是被丫环架走。我按下心头的怒意,才要畴昔,却见五姨太慧巧从另一侧走来,大声呵叱道:“六mm这是做甚么?好歹宝儿是周府宗子,独一的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