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两种梦境(二)
最幸运的时候到了：他们开端数钱。当晚的现金统共9266欧元。宋福禄数完以后，梁晓秀又数了一遍。
“信誉卡就是在卡里存上钱，和现金没有甚么辨别。有些老外就喜好用信誉卡付钱。我来算算账，看看老外付了多少钱。”
“我必定。”
宋福禄还在忙活着，他马不断蹄地洗碗，刷盘子，清算餐桌，打扫餐厅的卫生，他要在当晚把这些活儿都做完了。梁晓秀从内里返来后，帮着宋福禄干活儿，两人一向忙到凌晨一点钟才把活儿干完。
他们上楼后，宋福禄问她：“你困不困？”
“是啊，早晨的酒钱可比中午多多了。这些老外早晨没事，就情愿喝酒。”
“我的天呀，总算走了，”梁晓秀深深吸了一口气，一下子感受浑身轻松，表情极其镇静，镇静地说，“福禄，我们上楼算账吧。”
“晓秀，你刚来法国，你还不体味法国的行情。法国事发财国度，是天下上最富有的国度之一。那些老外挣钱就下馆子，拿出几百欧元不当一回事。你不能总拿海内和法国比拟，那样比，你总也比不明白。”
“那如何行，我得和你在一起。”她一想到还能赚酒钱，就来了兴趣，困意顿时没了。
宋福禄把窗户都翻开，又翻开门放新奇氛围出去。
这时几个客人招手，宋福禄从速走过给他们结账。他刚结完账，别的几个客人又点了三瓶红酒。宋福禄给他们开酒瓶，倒上，然后回到吧台，偷偷乐。
“我们11点半关门，还不到关门的时候呢。再说，他们不走，对我们有好处呀。”
“还没数钱呢，我哪能困呢？”
“你看看这个数字，晓秀。”宋福禄把计算的数量写在一张纸上递给她。
“我一年已经抛掉了两个月，即是抛除了买卖不好时的账。”
宋福禄算完了账：中午用信誉卡付出的钱数为3565欧元；早晨付出的钱为5899欧元，两项相加总计为9464欧元。现金总计为19165欧元，现金与信誉卡合计为28629欧元。
“我看40年赚2亿欧元应当没题目。按你的算法，就是20亿群众币。”
“我不敢信赖呀！一天就赚20万元，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吗？”
“另有支出，甚么支出？”
“我还没来得及算呢。”
“我看还是少算点好。”
“那我们不放工了？我们不能总这么陪着他们吧？”她有点犯困了，想归去睡觉。
11点半，最后那几个老外要了几杯咖啡，没过一会儿就结账走人了。
“多多少？”
她抬眼看小桌子上的小闹钟，已是凌晨6点钟了。她起家拿出条记本，记下了一行字：1970年11月6日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赚了20亿群众币。
“你说错了，早晨的支出比中午多多了：你看到的只是当今，你还没看到老外用信誉卡付的钱呢。”
“你算的是小账，你还没算大帐呢。你再算算大帐吧。”
“那中午有没有老外用信誉卡付账的？”她急着问。
梁晓秀来到内里，站在街上看着店门口上方吊挂着的两个大红灯笼，另有阿谁有金黄色大字的牌匾，内心有说不出多么欢畅。
“那你算的数是多少？”
“对，就是这个数字：两万八千六百二十九欧元。这是毛支出。”
“我估计不会少于2万欧元吧。纯支出还得细算，很费事。”
“小费呀。”
“甚么叫信誉卡？”她第一次传闻信誉卡，不晓得那是甚么东西。
“差未几吧。我这儿另有一笔支出呢，我们再算算吧。”
“你是说赚酒钱？”她俄然想起她还没有算酒钱呢。
“晓秀，又来客人了，”宋福禄一脸镇静的模样说，“你还能炒菜吗？你累不累？”他感受梁晓秀的劳动强度已到了极限，担忧她对峙不下来。
“当然是真的了，如何，你还不信赖？”
不知不觉到了早晨11点钟，再也没有客人点菜了。
“人家老外情愿给，你干吗不收呢？收，当然得收了。我在计算，如果一天有2000欧元的小费，一个月就能有6万欧元，一幼年算，起码也有60万欧元吧？60万欧元是甚么观点？是600万群众币的观点！一年光小费就收600万，这还了得，这和印钞票有甚么辨别！”
“那么你估计纯支出多少呢？”
梁晓秀说：“这些老外可真能喝呀，那桌人仿佛喝了十几瓶红酒了。”
“我的天啊，光小费就这么多钱！这老外真是大傻子，他们如何这么傻呢？”
“他们一共喝了16瓶红酒，喝的都是好酒。我倒但愿他们再多喝点呢。你晓得吗，一瓶酒我们就赚他们30多欧元。”
“你先喝一杯咖啡，等我一会儿，我翻开窗户放放氛围，这屋里都是烟味和酒味，如果不排挤去，明天味儿都不会出去。我们要保持餐厅的洁净整齐，氛围清爽，环境恼人。老外最讲究用饭的环境和氛围了。”
“客人没喝好，我们不能赶走客人，这是开店的端方。如许，如果到11点半他们还不走，你就拿着钱箱子上楼，我在这里陪着他们。”
“小费是甚么东西？”
她说：“比中午少了600多欧元。我还觉得早晨的支出比中午多呢，就是因为那些老外用饭速率太慢，让我们的支出减少了。”
梁晓秀的好梦还在持续着。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早晨9点半了，她想这么晚了，不会再有客人来了。但是不到三分钟，她看到又有客人进了餐馆，宋福禄忙着号召新出去的老外客人，安排他们入坐，请他们点菜。
“大帐好算，一天2万欧元，一个月60万欧元，一年按10个月计算，就是600万欧元，换成群众币是6000万元。10年呢？10年就是6个亿。我本年才18岁，我干40年，那就是24亿群众币，2.4亿欧元。你看我算的对吗？”
宋福禄哈哈大乐，说：“他们不是傻子，那是他们的端方。”
“这算甚么呀，我还嫌早晨客人少呢。福禄，那几个老外如何还不走呢，都11点了。”
宋福禄在计算，梁晓秀坐在一旁很不安，她担忧信誉卡里的钱取不出来，宋福禄会被骗被骗。
“20亿元？我能有20亿元？”她自言自语，感受心跳加快，浑身发胀，镇静非常，俄然间乐醒了。
“老外已经付了饭钱，还付小费，那他们不是大傻子嘛！”
她在吧台前面数了数票据，计算出早晨的客人统共是110个，比中午少了10小我；他们点了201盘菜，比中午少了49盘菜。她冷静地计算着早晨的利润，计算出约莫有4000欧元。她想：早晨的4000欧元加上中午的5000欧元，总计9000欧元，相称于9万元群众币。她一天炒的菜就赚了9万元，她的确不敢信赖这是真事；她想早晨餐馆打烊后，和宋福禄再细细算一遍。
宋福禄来了情感，说：“我们干40年绝对没题目，40年后你58岁，我70岁，当时我们再安度暮年。不过账不能像你那么算。买卖有好有坏，不成能每天都能赚到这么多钱呀。”
宋福禄这时也闲下来了，他来到吧台前和梁晓秀谈天。他说：“晓秀，你真不简朴，第一天就炒了这么多菜，我还担忧你挺不住呢。”
“2万欧元，我们这一天赚了2万欧元？就是赚了20万元群众币！福禄，我真不敢信赖这是真事。这是真的吗？”
“你必定？”
“他们坐着喝酒谈天，我倒但愿他们喝到天亮呢。你就当看西洋景吧。”
“福禄，这个处所真好！我如果每天都能赚到这么多钱，那我不就成了天下上最有钱的人了吗？”
宋福禄老是那么笑容满面地为老外端菜，几次反复着那两句话：“请慢用，先生，请享用，太太”。他是一个称职的跑堂，眼观六路，既殷勤又热忱，把客人服侍得无可抉剔。
她说：“我不累，一点都不累。我还嫌客人少呢，中午来了120个老外，早晨刚来91个老外。这些老外用饭的速率确切太慢了，底子赶不上我炒菜的速率。”
“有哇，我现在算的就是中午的账。”
“小费就是客人吃完饭后付给我的好处费。在法国，人们下馆子普通都付小费，按账单的5%-10%付小费。换句话说，一小我吃了100欧元的饭菜，他就要再付5-10欧元的小费。”
“有甚么好处呢？”
她拿过菜单，按着上面的菜品又开端炒菜了。宋福禄事前备好了食料，她炒起菜来费事多了，不一会儿工夫就炒好了十几盘菜，心想又赚了200多欧元。
“你嫌他们傻，那今后我就不收小费了，你看如何？”宋福禄用心那么说。
“两万八千六百二十九欧元，是如许吗？”她瞪大了眼睛问宋福禄。
小费零钱居多，宋福禄点了好半天，才点完。小费总计为1989欧元。
“那从速点点小费吧，看看有多少钱。”
她从厨房出来，走到餐厅的吧台旁，帮宋福禄给客人筹办酒水和咖啡，宋福禄一向在吧台前忙着，一刻都没歇息。餐馆里另有十几个老外，他们是第二拨客人，他们吃完了饭，但酒还没喝够。